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养殖场修路工地临时架起一排照明灯,碘钨灯发出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两台混凝土搅拌车你来我往,把搅拌好的混凝土倒进隔板里面。一个工人用振捣器夯实混凝土,突,突突的声音象打机关枪一样。几个工人蹲在横架在路面上的木板上,给路面上浆抹平。几段抹平路面湿漉漉,光滑滑,在碘钨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芒。
自愿做修路工程监工的林红莲,在工地转了一圈,这里看,哪里瞧也没找不出施工瑕疵的地方,便回到养殖场。
邢东生的办公室在一排平房的中间。林红莲经常出入,办公室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每次来办公室的时候,都会把办公桌,文件柜,地面,还有邢东生的个人用品重新整理一遍。邢东生没说什么,林红莲也就习惯变自然了,加班累了,躺在邢东生的床上小酣一阵。也是理所应该的事。
林红莲进了邢东生的办公室,打开灯。
写字台旁边椅子上搭着邢东生穿过的外衣。墙边邢东生睡觉的单人床上叠得还算整齐的被子,毛巾被摞在枕头上,一本翻开的书放在床单上。一只黑色的旅行箱竖在床边。墙边两开门的柜子里放着公司的文件。四个凳子并排放在窗户下。
林红莲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个人无聊,想找点事干,环视办公室。眼光落在地上一个脸盘上。里面装着邢东生换下来的脏衣服。
以往邢东生换了衣服都会马上洗好。这几天,养殖场的扩建工程忙得他焦头烂额,睡觉的时间都很少。顾不上洗衣服。
林红莲端起脸盘到外面去洗衣服了。
房檐下,几根钢管上搭了几块石棉板就成了一个三面透风的棚子。棚子下,靠墙边砌了个长方型的水池子是让员工洗手的。水池子上边,用角铁焊了个架子,架子上安放在一个大塑料桶。水泵把井水抽进塑料桶里,出口接在下面水龙头上,利用高度落差,井水变成自来水。水池边,一个水龙头安装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是让人用来洗澡的。洗衣机就安放在水池子旁边。
林红莲把脏衣服一件一件的丢进洗衣机。拿到一条内裤,停下手。
邢东生的内裤是高弹性的布料制成的。内裤柔软,光滑。
林红莲有点稀罕,从小就帮妈妈洗衣服,洗过爸爸和哥哥的内裤。父亲和哥哥的内裤是妈妈用边角布料做成的。七拼八凑,疙疙瘩瘩。农村人有内裤穿就不错了,一条内裤没有换的。要洗的内裤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林红莲抚不由自主的摸着手上的内裤,一股气味扩散到鼻子里。气味与喜欢闻的气味大不相同。却依然喜欢。嗅到这种气味,林红莲脸上泛起红晕。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把内裤丢进洗衣机。
一阵风吹过来,棚子上的石棉瓦被吹起,呼啦一响落下来,声音把林红莲从沉醉中唤醒,迅速的把内裤丢进洗衣机里,加了洗衣粉。看看缸里,启动了开关。
“阿力”吠叫起来,皮卡车的两束灯光照射进养殖场的院内,邢东生回来了,车停好,出了驾驶室。老远就看见林红莲在晾晒洗好的衣服,“红莲,你在洗衣服。”边给林红莲打招呼边朝她走过来。
“老板,你怎么晚才回来?”林红莲打了招呼,继续晾晒衣服。
邢东生走近看见林红莲晾晒的是自己的衣服。“咦,你洗的是我的衣服?”
“是呀,我不是没帮你过洗衣服吗?”林红莲说着一笑,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也是的,只不过有,”
“不过什么?”林红莲眼光充满无邪。
“没什么了,只要你愿意,我的衣服全包给你洗都可以。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额外给你开工资的。”邢得通说起玩笑话。
“洗衣服,我才不要工资呢。哎,老板,你还没有吃饭吧?”林红莲停下晾晒衣服。
“没有。工程的事落实了又去参观了类似的建筑。紧紧张张的。饭也没空吃,你一问,我更觉得饿了。”邢东生说道。
“厨房没有饭了。想着你不回来,我和老刘把剩饭吃了。我这就给你烧饭去。”林红莲把衣服随便挂在铁丝上就要去厨房。
“不是有快餐面吗,不用烧饭。你帮我泡碗面就好了。”邢东生说道。
“快餐面吃了没营养。我还是烧饭吧!很快的。”林红莲说道。
“我还缺营养。”邢东生把手臂向上弯起来,做了个曲臂动作,又说道“红莲,你还是泡快餐面吧,我饿得顶不住了。”
“好吧,你先回办公室等着,我马上就去泡。”林红莲赶快去厨房了。
邢东生坐在写字台前,把提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整理到文件夹里放进柜子里。
林红莲捧着一碗快餐面跑了进来。把面放到邢东生的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说“你快点吃吧。”
邢东生接过筷子,饿急了顾不了面还很烫,大口吃着面,嘻嘘声不断。
林红莲看邢东生狼吞虎咽的样子,没有等他吃完就问“再给你泡一碗?”
“快去泡,吃了跟没吃一样,肚子还是空的。”邢东生说道。
“知道饿就早点吃东西。”林红莲又到厨房泡面了。
不一会,林红莲又把一碗泡好的快餐面放到他面前。
邢东生吃第二碗面的速度明显慢了。
“红莲,3-6组的那200头猪,我卖给食品公司了,他们明天来拉。”邢东生丢下筷子就给林红莲谈起工作。
“那些猪全部卖了?很多猪还没有达到出栏标准呢。”林红莲说道。
“有的猪是小了点,可现在生猪的收购价处在高位。再说公司基建工程也需要资金。”邢东生说道。
“养殖场一下子卖了那么多猪,很多员工没有事做了。”林红莲说道。
“猪出栏后,场里的事是少了,但不是没活干,你可以安排一些工人去村东山上种树。树苗我已经拉回来了。”邢东生说着拿出一张规划图摊开在桌子上。指着图纸又说“从这个地方种起,每棵树苗的位置,大小,深度都要按图纸上的要求。还有,要保证成活率,你要不断检查工人种树的情况,不能有偷懒马虎的想象。”邢东生交代她。
林红莲把图纸卷起来,对着邢东生点点头。
“种树的工时定额吗?你先定高一点。如果工人完不成计划,我再根据情况调整。”邢东生继续交代她。
“定的高了不会影响大家的收入吧?。”林红莲说道。
“我不是说会调整的了吗。”邢东生接着说,“红莲,公司招聘了一个总经理。现场的事都交给他了。这几天就来上班。我联系外面的事,经常不在。你带着他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邢东生说道。
“我能带着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林红莲问了两个不着边的问题。
“女的呀。怎么?你要招聘个男的带着。”邢东生给她开起了玩笑。
“我是为你着想。招聘个男的比女的强。男的可以干出力活。”林红莲说出自己的逻辑。
“我为什么要招聘个男的?你是个女的不照样干出力活。哈哈哈。”邢东生笑出声来。
“笑啥呀!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才给你做牛做马。”林红莲说着轻轻捶了邢东生一下。
俩人说说笑笑又过了一些时间。
邢东生第二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看到林红莲还没有回家的意思,便下了逐客令“红莲你还有事没有?要不你坐着我先去洗澡。”
“老板,你去洗澡吧。我去场里转一圈就回家。”林红莲起身去猪舍了。
邢东生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翻身起来,把身上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洗澡用品放到脸盘里,端着脸盆出去了。
夜已深,室外有几分寒意。
洗凉水澡,邢东生早已锻炼出来了。在新疆生活,在部队当兵,水只要不结冰,都会洗凉水澡。打开水龙头,白天的太阳把塑料桶里的水晒得暖暖的,暖暖的水冲打在身上,邢东生浑身上下有了有了惬意。
林红莲从猪舍里转了一圈出来,远远看见邢东生在洗澡,想走开一种好奇心拉住了她。找了一处阴暗过道站在那里。
修路工地的碘钨灯,余光照亮简易大棚,邢东生洗澡的样子一览无遗。头上堆满洗发水的泡沫,身上各个地方的鼓起的肌肉。知道这个时间,养殖场除了老刘一般不会有什么人了。邢东生脱去内裤,毫无顾忌的站在水龙头下冲洗。一只手搓着身上的咯夹(脏灰)。一只手在胯下搓起来。无数条水帘打在身上,溅起晶莹闪亮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别有画意。
林红莲就是不听自己脑子使唤,脸不扭,眼不眨。仍旧站在阴暗的过道,挪不动脚。
手上搓动的感觉,水冲身体的感觉交织成一种热烈而刺激的感觉。令人渴望,渴望享受那一瞬间的要死要活的感觉。不一会,邢东生把头仰起,仰到向后的极限。突然,身体一下向前,一下缩回的动起来。
“啊。”邢东生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混凝土运送车的噪音,振捣器的噪音,让其它的声音显得那么渺小,邢东生的叫声也被掩盖的无声无息,只有站在过道处的林红莲听到了。
邢东生关了水龙头的开关,用毛巾擦了擦身体上下。端起脸盘回办公室了。
林红莲感到口干舌燥,下身湿漉漉的。过去,看见村里男人残破裤裆里的东西,只有肮脏,厌恶,这一次想制止都制止不了自己的行为。既然看了邢东生愉悦的过程。便有了几分成熟。自己找理由原谅自己看的那么专注。自己找理由解释自己的厚颜。
“啥时候还能有这样的就会?”林红莲揣着一颗骤跳的心,默默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