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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吹过了山麓《十三》

银行投诉中心办公室。

朱向阳坐在办公椅上,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用座机给贾玲打电话。“玲玲,你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一大摞文件等着我验看,看得我头都是大的!”贾玲在电话那边说道。

“我过去帮你看,要不要?”朱向阳肩膀夹着耳机,一只手玩着电话线,一手拉开抽屉。

“不要了!你不在办公室跑到我这里,经理查岗发现,我俩又要受教育。”

“他只会讲大道理,我才不怕他呢!不是嫌我爱串来串去吗?调岗,哼!调到投诉中心。不知道有多舒服,哈哈哈。还真得感谢他呢。”朱向阳得意的说道。

“你不怕他我怕他。嗯,嗯,别着急,你们的贷款文件我加快在看。争取明天就交给行长审批。没事了吧?没事就再见。”看到经理推门进来。贾玲急中生智的换了腔调,慌忙挂断电话。

朱向阳听了莫名其妙的话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挂断了。

“贾玲,得通的贷款申请表有点问题。”经理把一份文件放到贾玲的面前。

“什么问题?”贾玲问道。

“得通置业提供抵押担保的这块建设用地,虽然他们拍得这块地皮。但是还没有交付转让费。如果一直拖着不交,土地局就会视他们弃权。这样的抵押物我们不认可。你通知得通置业,让他们赶快把地皮的转让费结清,有了交款凭证,工作才能继续往下走。要不重新提供抵押担保物。”经理说道。

“我知道了,现在就通知得通置业。”贾玲拿起话筒。

“这么多文件你都没有看?”经理指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说道。

“不是没有看,是文件里的漏洞很多,经理,这样吧,我今晚加班把这些文件看完。”贾玲说道。

工作任务没完成,你自愿加班弥补的。

经理没有再说什么,拿了一些文件翻看了一下,“没什么不同吗,你要快点,明天一定把文件送报行长。”摇摇头,走出贾玲的办公室。

贾玲刚放下话筒电话就响起来。

“玲玲,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直打电话都是占线。”电话里传来朱向阳的声音。

“什么事。刚才经理突然进来,吓都把我吓死了!你把电话挂了,不要再打过来了。”贾玲说道。

“好好好。我挂了。嗯,等一等,晚上我请你吃饭。”朱向阳说道。

“不行了,向阳,刚才编谎话经理好像发现了,让我不处理完文件不下班。”贾玲说道。

“艹,他拿劳动法当儿戏,告他去。”朱向阳说道。

“告什么告,审核那些文件是我的本质工作,算了,不说那么多了,今晚加班不能应你的约。”贾玲说道。

“哎呀,玲玲,今晚我会很寂寞的。”朱向阳口气悲惨。

“嗯呐。寂寞中等待,Good-Bye。”贾玲说完就挂断电话。

一个大型集贸市场里。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笼子里鸡鸭的叫声,混杂在一起。自行车,三轮车占了半条过道。购买食蔬的人络绎不绝,你来我往,熙熙攘攘。

大门旁,一把遮阳伞下,王玉婷站在一辆手推车边卖炒货。

鞠大成来到王玉婷的摊位前,打开玻璃盖,抓了一点瓜子“婷婷,生意好吗?”

“一般般了。大成,你来买菜?”王玉婷问道。

“我买菜?单身一个人,买什么菜呀?没事溜过来看看你。”鞠大成说道。

一个顾客走到摊位前。

“买瓜子?您先尝尝,不买也可以尝的。”王玉婷热情招呼客人。

“这种瓜子是什么味的?”顾客指着一个玻璃缸问道。

“五香味的。这是话梅味的,这是红糖味的,两种卖的很好。你尝尝。”王玉婷用勺子舀了一点瓜子递给客人。

顾客接过瓜子尝了,又叫王玉婷拿了几种瓜子尝,“这种,这种。各要半斤。”

王玉婷拿了两个印有婷婷炒货的纸袋,分别装进红糖味和原味瓜子,一起放到电子称上“你看称,一斤多一点,十块零三。你给十块钱。”又舀了一些瓜子放进包装袋。

顾客拿出五十块钱递给王玉婷。

王玉婷接过钱看了一下。找了钱。把两包瓜子放进塑料袋递给客人。“谢谢,觉得好吃,请介绍给你的朋友。”

顾客走了后,鞠大成扔掉了瓜子壳。上下打量起王玉婷的手推车来。

手推车的下面是用不锈钢板做成的柜子。柜子里放着整袋的瓜子。柜子上面是一个玻璃柜台。柜台被隔成几个玻璃缸,每个缸都有盖。每个缸里放着不同口味的瓜子。电子称放着一旁,位置恰到好处,顾客一眼就可以看清分量和价钱。一摞装瓜子的纸袋码放在电子称的旁边。塑料袋挂在车把上。

“婷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我要是顾客听了你的介绍,不想买也要买一点。”

“不是变的是逼的,卖不出瓜子喝西北风。”

“你也太会动脑筋了,这么小的生意,还搞个品牌。婷婷炒货。嗯,婷婷,好听又顺口,有了这招牌不怕赚不了钱。”鞠大成说道。

“赚钱,大成,不做生意不知道做生意的辛苦。风吹日晒不说,起早摸黑也不说。光是应付那几个混混,就让你绞尽脑汁。还有,不小心收张假钱,还挣个屁钱!我倒是羡慕你,喝喝茶,打打麻将。吃饱就睡,啥心不操,逍遥又自在。”魏玉婷说道。

“逍遥自在?那是穷开心。有钱人花天酒地,春宵夜短。咱这没钱人,不去喝茶,打麻将,躺在屋里等死?”鞠大成说道。

“哎。对了大成,你让得通把你姑娘招聘到他的公司,这事办好了没有?”王玉婷想起老同学聚会上的事。

“朝霞已经在得通的公司售楼部上班了。工资和公司其它员工没什么二样。要说没照顾她也不是,录用以后,得通单独找她谈了话。照顾不照顾就不说了,得通公司的福利真的很好,朝霞一上班,就给定做了职业装,衣服很漂亮。还有免费的午餐。宿舍的条件也不错,朝霞早就不愿意和我挤在一起了,现在搬到公司的宿舍住。”鞠大成对邢得通不是很满意,可也不能说得通亏待了自己姑娘。

“你拉倒吧,吃了糖还卖乖。我要是得通,知道你这个样,算是不会给你女儿解决工作。”

“说啥呢,婷婷,你不是得通我才这样说的。哎,你买房子,得通给你优惠了没?”鞠大成也问起老同学聚会上的事。

“这是肯定的。”王玉婷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顾客走过来了。她忙着招呼客人,“您好,婷婷炒货,有十几种口味的瓜子,你每样尝一尝,尝了不买也行。”

鞠大成感觉到自己在这里闲聊会影响王玉婷做生意,“婷婷,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就去茶馆打麻将了。

魏灵芝驾驶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轿车去接女儿邢柳柳。

马路上已经停了很多接学生的车,汽车之间还停了摩托车和自行车。魏灵芝找了个空位把车停进去。

接学生的家长,围挤在学校大门口。魏灵芝挤不进去,找了个台阶站上去,翘首张望。

放学的钟声响了。学生形里一道人流,从保安把守的校门走出来。学生的欢歌笑语,家长的高声呼喊响成一片。

“妈妈,”邢柳柳一出学校大门口,就看见站在台阶上的魏灵芝,边喊边朝这跑过来。

“柳柳,慢一点!”魏灵芝下了台阶,推开面前别的家长。

一件白色的紧身衬衫,一条藏青色的直筒裤,一双厚底花球鞋。双肩书包拉链扣上玩偶,刚刚发育的她,一双眼睛也是弯弯的,和魏灵芝十分相像。

母女俩汇合了,魏灵芝拉住邢柳柳的手,“柳柳,这个礼拜休几天?”

一双眼睛也是弯弯的。

邢柳柳眨巴眨巴眼,“嗯,一天,明天晚上八点以前到校报到。”

说着话母女俩来到车旁,邢柳柳把书包丢进车的后排,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魏灵芝启动了轿车,慢慢的把车开向主车道。上了主车道,踩油门的脚加了力。

家门打开了,魏灵芝和邢柳柳一前一后进了门。

“柳柳回来了。”张阿姨迎了过来,拿出两双拖鞋,接过邢柳柳的书包。

“仔仔”一条白底黑斑点大丹狗,跑了过来。对着邢柳柳不停的摇头摆尾。嘴里还发出呜鸣声。

“张阿姨,谢谢你。”邢柳柳换上拖鞋,推开和她亲热的“仔仔。”

“灵芝,我炖了柳柳爱吃的羊肉,现在可以开饭吗?”张阿姨问道。

“羊肉,我最喜欢吃阿姨炖得羊肉啦。”邢柳柳听到晚饭有炖羊肉非常高兴。

“我和柳柳换件衣服就下来,你去准备吧。对了,得通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魏灵芝说道。

“我现在就去拉面,水是开的。你俩好了就赶快下来,面穠了不好吃。”张阿姨去厨房准备开饭了。

“仔仔。”还在不停的往邢柳柳身上扑。

餐厅的饭桌上摆放着一盆白煮羊肉。周围放着一碟椒盐,一碟葱姜蒜和香菜。一小碗红辣椒油,一小碗生抽。

魏灵芝换上一件白色的体恤衫,下身穿着一条玫瑰红色的睡裤。

邢柳柳穿着一条大花连衣裙,腰间的带子没有系,垂吊在两边。刚洗完澡,头发披在肩上。

母女俩紧挨着坐在餐桌一边。

“仔仔”蹲坐在邢柳柳的脚边,两眼紧盯着邢柳柳。

魏灵芝用刀切了一块羊肉,沾了点生抽,放到邢柳柳面前的碗里,“柳柳,你吃。”

“大块吃肉,我喜欢这样吃。”邢柳柳用手撕下一整根羊肋巴骨,沾上一点椒盐,吃了起来。

“拉面来了。”张阿姨喊着。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到邢柳柳面前。

乳白色的羊肉汤,红红的辣椒油。绿白相间的小青菜,粗细均匀的拉面。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好想吃呕!”邢柳柳抽了抽鼻子说道,面前的拉面勾起她的食欲。

“吃吧!吃完这一碗,阿姨再给你拉。”张阿姨好开心,做的拉面主人喜欢她就十分开心。

一会,张阿姨又端出一碗拉面,放到魏灵芝面前,说道“灵芝,你也趁热吃。”

“阿姨,你也快来吃饭。”魏灵芝夹了一点香菜,放进面条里,用筷子被面翻了翻,“呲溜”吃了起来。

张阿姨又端了一碗拉面,坐在饭桌的另一边。

“阿姨,这是我妈妈切得羊肉,我没有吃过,给你吃。”邢柳柳面前碗里的羊肉夹给张阿姨。

“这么大一块啊!你不吃,好,我吃。”张阿姨用碗接过羊肉。

“张阿姨,我第一喜欢吃你煮得羊肉。第二喜欢吃你拉的面。”邢柳柳还在不停啃着羊肋巴骨。

“听这话我最开心了,柳柳,阿姨还会做很多种老家的小吃,明天我给你做咯咯吃。”张阿姨说道。

“什么咯咯啊?有肉没有?”邢柳柳问道。

“别光想着吃肉,蔬菜也要多吃点。”魏灵芝说道。

“在学校顿顿吃蔬菜,还怕没有蔬菜吃,我最怕没有肉吃。”邢柳柳说道。

“小孩子吃肉长个子。柳柳,只要你放假,阿姨就给你炖肉。”张阿姨说道。

邢柳柳把骨头丢给“仔仔。”

“妈妈,给我准备一万块钱。”邢柳柳拿了张纸巾擦手。

“是不是又要献爱心了。”魏灵芝问道。

“是。本来我想不能每次用父母的钱献爱心。组织了爱心小组,收集旧报纸。捡废饮料瓶。换的钱全交给年级主任。可是,今天年纪主任找我谈话,说爱心捐献的事。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给家里要钱献爱心。也好,爱心小组捡一个学期的废品也顶不上妈妈一次给我的钱。”邢柳柳说道。

“捐款当然越多越好吗,柳柳,这样,这一次我们不捐钱了,捐物资。行不行?”

“我觉得行。”

“好,你让学校联系一所农村学校。我们出钱购买书包,文具。以你的名义捐给哪里的学生。”魏灵芝放下了筷子。

“捐东西好,学生娃看得见。捐钱,谁知道能不能到学生娃的手中。”张阿姨插了话。

“阿姨说的有道理,我自己把书包给农村同学背上,看得见,摸得着。”邢柳柳说道。

我和阿姨有一样的看法,再吗,联系农村学校。筹集书包,文具。需要时间。等这一次活动结束就耗费了一个月。下一次就延后了。

魏灵芝在捐款的事情上也算计的很清楚。

“我再去拉面。”张阿姨看见母女俩的面都快吃完了。

“我吃饱了。柳柳,你晚上也不要吃太多。”魏灵芝说道。

这么好吃的拉面,再吃一碗没问题。

邢柳柳已经饱了,眼神里露出还想吃的欲望。

张阿姨看出邢柳柳的想法,“我少拉一点。”说完,赶快去厨房了。

不一会,张阿姨端来一碗拉面,把拉面放到邢柳柳的面前。

“呕。”魏灵芝突然感到反胃,呕吐起来。

张阿姨见状,赶快拿来一个脸盘放在地上。轻轻的捶打魏灵芝的背,“灵芝,是不是太油了?”

“可能是吧。”魏灵芝歇过劲来,“我不要紧,阿姨,你把这收拾一下,我上楼休息了。”

“我扶你上楼吧。”张阿姨说道。

“不用了。你收拾好,看着柳柳,别让她吃多了。”魏灵芝站起来。上楼休息去了。

“妈妈。你要不要看医生?”邢柳柳紧张的说。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你吃完饭,玩一会电脑就睡觉,听见没有?”魏灵芝交代她。

“听见了,妈妈,你要照顾好你自己。”邢柳柳对着她背影说道。

魏灵芝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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