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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罪人歌

对红二的改造,用了三个小时,在吴缅看来,这已经算非常快了。众所周知,人体内的所有细胞都携带有遗传信息,因此,对人体进行基因改造也就是对人体的“设计代码”进行了重新的扩容和改写,这种彻头彻尾的变化,如果是自然形成,那么就需要数以万年计的时间。而三个小时,吴缅就达成了需要数万年的进化才可能达成的效果。不得不说,吴缅的基因改造技术大大改写了生物史进程。

吴缅对自己的第一次改造,足足用了两天,他需要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对自己的改造进程进行实时调整,这就好比一个医生在清醒的状态下,自己给自己动手术一样困难。他清楚地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巨变,基因的拓展、置入对人体带来的巨大影响,由理论知识变为实际感受的时候,竟是这般奇妙,这般苦痛!虽然红二的改造时间大大缩短了,但是他能够体会到红二此刻那种奇妙的感受。

等到红二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在一旁,对着电脑噼噼啪啪打字的吴缅。作为一个13级的改造人,他的智力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手指的灵活度也是非常之高,电脑屏幕里的字一刻不停地变多。

“吴……吴博士?”红二动了动自己的下肢,结果令他非常失望。他的腿,并没有重新长出来。

吴缅一偏头,注意到了他略显失望的神情,手上依然一刻不停地打着字,说道:“红二,你以为第一次改造就可以让你的双腿重新长出来吗?第一次的改造,已经成功了,你现在是1级改造人。准确地说,是一分之一改造人。基因,是一种遗传信息,改写基因能够改变的是先天的限制,而非后天的因素。你的腿,是炸断的,并不是你基因里的问题。所以,在达到一定条件前,你暂时还没办法长出双腿。”

红二疑惑道:“那我要到什么程度,才能重新用自己的双腿走路?”

“我的‘凤凰涅槃’计划实行到今天,已经将改造理论研究到了42级。也就是说,在理论上,目前改造人的最高程度是四十二分之四十二改造人,当然了,随着我自我改造的深入,这种理论还会继续刷新上限。根据现在的改造理论体系,我目前能够预知42级改造以内,人体会发生的情况。在你达到11级的时候,也就是我置入第11个M基因的时候,你能够获得再生的天赋。再生天赋,就是能够在你基因设计的范围内,再生人体组织。你从一出生就带着的原始基因注定了你有两条腿,这就是你的基因的原始设计,也就是说,到了11级改造人的阶段,你就可以再生出你原本就应该有的两条腿来。”

红二慢慢开始接受了这种一开始难以理解的概念。在这个封闭、昏暗的实验室里,吴缅一呆就是几个月,红二想到今后自己也要这么呆着,心里顿时泛出一丝寂寥来。“吴博士,我们要在这里蛰伏到什么时候?如果类人像你说的一样,危害这么大的话,那我们还是应该尽早行动才是啊。”

吴缅继续着他键盘上的敲打:“你以为,一个1级的,没有双腿的改造人,和一个13级的改造人,就可以对付类人了吗?第一,我们要等自己变强,第二,我们要等值得信任的人。”

没错,吴缅现在的想法就是,将基因改造理论继续深化,并不断地改进自己,他认为,如果他成功突破20级,那么这个时候他对类人就有了绝对的优势。这种体力上和智力上的优势,不夸张地说,就像一个20岁的青年对抗一群10岁的儿童一样。在改造自我、突破自我的同时,吴缅必须寻找自己信得过的战友。毕竟,一个人,哪怕是强大的改造人,其影响也是有限的,招募更多的改造人战士,就可以组成一支庞大的拯救力量。

为此,吴缅想到了成立一个改造人组织,由他自己作为组织的头领,实行严格的管理制度,目的只有一个:对抗一切类人,保护一切人类。

吴缅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红二,并且用电脑屏幕向他展示了一面旗帜。这面旗帜共有三个双螺旋结构图案,也就是基因的抽象图。左边的基因,断裂成两截,而中间的基因则是完整的一条,上端还有一段剑身,基因则抽象成了剑柄。这段完整基因的这把剑直指那根断裂的双螺旋结构,而剑后,是一段稍短的基因,寓意不言自明。

“类人既是断裂的基因,我们改造人既是稍长的基因,人类则是稍短的基因。我们要持剑,保护这些美好的人性。”吴缅肃容道:“我们的组织,就叫做罪人。类人没有人性,没有底线,我们就更没有人性,更没有底线。我们宁愿承当人性的罪人,也要保护美好的人性。”

“红二,这条路很漫长,但是你肯定会觉得,没有白活一辈子。听一会‘罪人歌’吧。”

吴缅闭上眼睛,缓缓哼唱了起来。调子很苍凉悲壮,在低沉柔和的男声中,余音绕梁,令人感伤。

“美好的人性必将长存于世上——”

“罪人的恶行在阴影中蛰伏游荡——”

“愿我庇护的光明延绵久长——”

“那末罪人虽遭鞭笞亦自平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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