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寥无声。
仰望苍穹,漆黑如墨,没有一丝亮光。
突然,狂风大作,吹的街道上也是尘土飞扬,四下里一片凄凉,充满了阴冷之气。
镇门街上,一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瘦小身影,穿梭在一排排的房屋之间。
随后只听一记衣服荡空之声,只见那道身影直接蹿上了潘府院落的高墙,飞入其中,一闪而逝。
潘府后院,潘峰脸色阴翳的从厢房内走出来,却迎面碰见了一家丁冒冒失失的跑来,差点与其撞了个满怀。
“做什么?慌里慌张的。”潘峰沉着脸,训斥道。
“不……不……不好了!”那家丁脸色蜡黄,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二狗他……他死了。”
“怎么死的?”潘峰神情一凛,说道。
“刚才他说他要去茅房,许久不见他回来,夫人差我前去查看,我见到二狗他在茅房中,被人割去了脑袋。”家丁哆嗦着,说道。
“老夫人可知道此事?”潘峰问道。
“是夫人命我前来,通知老爷和您,让你们到正厅说话。大少爷,老爷呢?”
“老爷身体欠安,现在已回去休息,就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这样吧,我随你前去查看。”
“是,大少爷。”说完,那家丁退后,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何尘,你终于来了,之前留你性命,今日你却来自寻死路。”潘峰走在后面,阴沉着脸,心中想道。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約摸半刻钟时间才来到正厅。
厅中此时聚了不少人,老夫人现在端坐在正厅中的座椅之上,两侧各站着一名少女,厅中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
厅中众人,围着这具尸体,皆小声议论着。
潘峰面无表情的跨入大厅,眼神游离在这白布与众人的脸上。
众人皆闭上了嘴巴,止住了声音。
老夫人见潘峰进来,鼻子冷哼了一声,屁股在椅子上稍微挪动了一下。
“你爹怎么没有来?”老夫人问道。
“爹身体欠安,此时已回去休息,这事还是交给孩儿来处理吧。”潘峰闻言,对其施了一礼后,说道。
老夫人听罢,微哼了一声,眼神冷冽,侧过去了脸,并未搭话。
潘峰心中冷笑,他记得儿时,这老夫人便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不过现在也罢,这潘府马上就是他的了,到时这死老太婆,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大步上前,掀开白布,血腥的气味,迎面而来,弥漫在整个大厅。
只见白布下面,一具无头尸体,豁然躺在那里,脖颈位置,齐刷刷的刀痕。可见出手之快,手段之纯熟。
老夫人见他掀开白布,兀自的看着,眼睛不由得翻了翻白。
“你们将尸体,抬下去吧!”潘峰丢开白布一角,看着厅中的众家丁,吩咐道。
“是,”一干家丁领命,于是他们抬起这尸首,向厅外走去。
潘峰收回目光,走至厅中一处座椅上坐下。
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然后将其放到原位。
正厅中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老夫人则斜瞥了一下潘峰,见他端坐稳当,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正欲开口说话。
这时,厅外又响起了一阵匆乱的脚步声,然后看到一名家丁,满身是血的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出事了,出事了。”家丁跪在地上,脸色发青没了一点血色,抖着嘴唇说道。
老夫人看这情况,也是吃了一惊,她知道此人正是刚才抬那二狗尸体的众家丁中的一个,这才刚出去没多久,就出事了?
“又出什么乱子了?”老夫人问道。
“刚才……我们几人刚将尸体抬出大门,就见一个黑影,嗖的一声,蹿了出来,不容分说的持刀袭来,几乎刀刀致命,他们都死了。”这家丁几乎带着哭腔,哆嗦着嘴唇说道。
老夫人一听,慌了神,说道:“快,快去叫老爷来。”
“是,”她两边的贴身丫鬟欠身应道。
“啪”潘峰拍案而起,沉着脸说道:“慌什么慌,一条杂鱼而已,用的着如此慌乱吗?”
老夫人发白的面皮,抖了抖,不再言语。
“走,带路。”潘峰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丁,说道。
“大少爷,……”家丁抖着身子,似乎刚才死里逃生,现在他已没了勇气,再出得这厅门了。
“没用的东西。”潘峰骂了一声,上前将其拎了起来,犹如拎死狗一般,向外走去。
“何尘,你这个废物,你敢出来与我一战吗?想当缩头乌龟,是吗?”潘峰走至门外,看到门口倒着一片人,无一例外,头颅都被齐生生的给切了下来,于是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吼道。
良久,还是未有人应声,只有细微的风声呜咽。
“啊,救命,不要杀我。”正厅位置,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那被潘峰像死狗一般给拎过来的家丁,听到那声音之后,突然惨叫一声,档部流出一片黄色液体,一股尿骚味随之而来,然后只见他瞪大双眼,口中流出白色的水来,看其模样,似乎被吓破了胆,他两脚在地上滑动着,起身鬼哭狼嚎着,向大门外跑去。
“真尼玛废物,”潘峰厌恶的说道,然后从腰际抽出一条明晃晃的鞭子,一鞭朝那家丁抽去。
鞭影疾驰而去,触及家丁身体后,迅及将其缠绕起来。
“死吧,”潘峰用力一拉,鞭子那头的家丁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看都看懒的再看一眼,潘峰收起鞭子,大步流星的朝正厅走去。
行至正厅,他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形,此时正立在大厅门前,凛然的看着他。
“呵呵,你总算出来了?杀的过瘾吗?”潘峰阴邪一笑,说道。
他走到距离何尘两丈位置,停了下来,看了看厅内歪七竖八的尸体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波动,似乎门内死去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还真是无情,这门中躺着的可都是你的至亲,难道你一点也不为所动?”何尘看其这副表情,反问道。
“哈哈,至亲之人?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潘峰狂笑道。
“哼,真是畜生。”何尘冷哼道。
“这些人死有余辜,就算你不动手,日后我也会动手。既然你已经替我动手了,我还要感谢你不是,不过今日你我之间还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
“啧啧,不过几天不见,你能耐见长啊,如果不是那天我手下留情,你哪里还有今天?”潘峰说道。
听着他这莫名其妙的话,何尘心里也不由的犯嘀咕,不过他仔细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说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你借我之手,杀了你的胞弟,又削了潘府实力,你到底是何人?”
“不错,不过我是何人?哈哈,潘府未来的继承人!”潘峰一脸妄色,大笑道。
“说你是畜生,还真是侮辱了这个词汇,为了能得到潘府,你竟然不惜一切代价,连你娘的生死,也可以不管不顾了?”
“代价?我原本就不是潘府之人,我不过是他们收的养子,刚开始,他们还对我还疼爱有加,可是等到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他们都对我冷眼相待,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那潘豹就是一堆烂泥,可是他们还想让他进灵云宗,真是可笑,凭资质,凭能力,他哪一点比的过我?”潘峰冷然说道。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何尘说道。
“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我利用的棋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哼,今日你如果死了,那我所做的一切,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所以今天你必须死。”潘峰用手指着何尘,狂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