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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代中国(1)

[约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220年]

中国是世界著名的文明古国,它有传统的古诗可回溯到公元前1700年;它有悠长的哲学记载;它有优美的陶器和无与伦比的宇画;它有温厚完美的艺术珍品;它更注重伦理道德;它有一种社会组织,其结合的人民,经历的世界,比任何已知的历史要长久;它有种政休,几乎被哲学家们认为是最为理想的形态,一直维持到鼎革后才被摧毁;这一社会,当希腊尚为野蛮的民族居住之时,它已经开化了。

仰韶与龙山文化

大约从公元前3000年起,中国先民的传统习俗开始发生变化,创造文明的各种表征愈加明显。

经济繁荣,村落壮大,更加富有社会组织性,中国最早的“陶书”文字开始诞生。与之相对应的社会是原始氏族制度趋于解体,奴隶制业已产生。

公元前2852年,中国出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伏羲氏,他教人们画八卦、造书契、论婚嫁、学音乐、结网捕鱼、驯养牲畜、学养蚕、取丝织绸。伏羲氏临终之时,委托了神农氏做他的继承人。神农氏发明了木耕,创造了贸易和市场;他亲尝百草树皮,发现治疗疾病的医药,并撰写了医药巨著《本草》。今天的小麦、稻米、高粱等庄稼的名称就是他定的。中国的农业社会,就是在这位伟大的神祇教导下才得以完成。

那时,成群的原始农民已在中国大部分地区安家落户。他们居住在坚固的木房里,已会纺织布匹,雕刻象牙饰物,用水牛来运输和耕地,水稻是他们的主食,这是华南长江沿岸的情形。而其稻作农业文化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公元前6000年至公元前8000年前。

在北部黄河流域农业也很发达,人们住进了紧凑密集的村落,粟是主要农作物,还会种蔬菜,饲养牲畜,也会织布,尤其是养蚕抽丝织绸技术高超。制陶技术也很拿手,绘制上釉的各种彩陶,非常精美逼真。这些情景,仅在黄土高原及其南部、东部的邻近地区就涌现出了几百处,陕西的半坡村是其突出的代表。它们被统称为“仰韶文化”。其后,大约在公元前2200年,又诞生了“龙山文化”,出现了中国最早的“陶书”文字。

龙山文化最早发现于1928年,在山东省章丘县龙山镇东北的城子崖,曾经出土陶器、石器、骨器等大批文物,这是一处以磨光黑陶为主要特征的文化遗存,主要分布于黄河下游的广阔地区,先后发掘出山东日照两城镇遗址、东海峪和尧王城遗址。1992年1月,又在山东邹平县丁公村龙山文化城址发掘出“龙山陶书”:刻字陶片为一件大平底盆底部残片的内面,刻辞分五行排列,似自右向左顺读,第一行三字,其余各行皆两字,共计11个字。文字大小均匀,笔道纤细,字体多为连笔字,与后代的中国行草相类似,和甲骨文差别较大。

语言是思维的反映。出现文字,说明与之相对应的大禹统治时期及其夏朝先人的思维活动已经有了飞跃。在龙山文化时代,发生了更广泛的变革,权势和财富的不均匀形成了不同的社会阶级,贵族统治着公社的其他成员。这时出现了巫师和祭司,还发明了占卜方法。首领不但频频发动战争,还不断和黄河水患作斗争。那时,巨大的堤堰、泄洪渠和水库都在黄河流域修建起来。

中国的氏族制度历经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五帝之后,已趋于解体。黄帝具有尚武精神,他发明了指南车,设置官吏,建造了第一座砖墙建筑物,竖立了第一座观测星象的气象台,矫正了中国原始的历法,以及重划土地。尧这位帝王也不错,他是改革者典型。他在宫门上挂有一鼓,以便百姓鸣鼓诉苦,并置一板牌,让百姓书写诤言。后来的圣人孔子曾一再推崇述说尧的优秀典范,以感叹后世的世风日下。舜帝是个典型的孝子,也是一位防范黄河水患的英雄。他改进《历书》,制定度量衡,并禁止以鞭打方法来教育儿童。到了舜帝的继承者大禹统治时期,大约是在公元前23世纪,中国开始进入奴隶社会。在奴隶制下,奴隶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财富,并为科学文化的繁荣创造了条件。

大禹善治洪水,他辟九州、凿九湖,引导洪水于九河,经过13年的艰苦奋战,在公元前2205年,终于治服滔滔洪水。禹曾奉舜的命令,率领华夏族各部落打败了三苗族各部落,把他们驱赶到边远地区,从而巩固了华夏族各部落在中原的地位。禹受舜禅让而获帝位后,曾集诸侯于会稽,并处死了几名迟到的诸侯以示其威。他命令各地诸侯进贡方物和铜,以铜铸成九鼎,鼎上刻画着各州应贡之产物,表示夏王是位在诸侯之上的“天子”。大禹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历史记载的夏王朝的创立者。禹死后,其子启破坏禅让制,取得禹的王位,从此变成了世袭制。

夏商奴隶制王国

夏朝世袭制度的创始,是社会发展过程中划时代的一大进步,并因此产生了帝位世袭的上层建筑。到了商朝,国家机构已经形成,它有官吏,有刑法,有牢狱,有军队,有强烈的宗教迷信,有浓厚的求富思想,在阶级剥削的基础上,商朝文化也比夏朝有极显著的进步。

夏启袭位以后,召集众部落酋长在钧台(今河南禹县北门外)大宴会,表示自己正式继位。夷族当然不满意,启放弃阳翟,西迁到大夏(汾、浍流域),建都安邑(今山西安邑县西)。此后,启整日沉醉于骄奢侈淫田猎无度的生活中,一辈子总算安然度过,死后,他的儿子太康即位。太康比启更荒淫,他的日常生活,是淫乱好色,是打猎游玩,一次他带着家属到洛水打猎,接连几个月不理朝纲。地处黄河以北的有穷氏酋长后羿趁机夺取了太康的政权。羿是最著名的射手,但他的统治并不稳固,内部矛盾重重。他死后,经过数十年“世袭”与“禅让”激烈的角逐,最终由太康后人少康恢复了夏王朝的统治,史称“少康中兴”。

因为少康自小就遭迫害,经历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之苦,接触过平民和奴隶,因此他即位后,关心生产,治理水患,使社会生产得以较快的发展,王朝统治也有所巩固。但东夷诸侯部落和方国时有反叛,少康几欲对其征讨,却未及而亡,由其子杼继位。

杼为了镇压诸侯和方国的叛乱,并欲扩大夏王朝的统治范围,几次迁都。他发明了甲,加强兵力,出兵征伐东夷,得到沿途各地诸侯和方国的支持,顺利地征服了分布在今河南东部、山东和江苏北部一带的夷人部落,后又一直打到大海之滨。如此一来,夏王朝的统治更为巩固,威望在各诸侯方国中大大提高,此后,夏王朝的政权经历了长期的发展。但物极必反,自荒淫无度的孔甲以后,夏王朝逐渐走向衰败。孔甲三世后出了一个四世履癸,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暴君夏桀。

夏桀荒淫暴虐,他不但不修明政治,施恩民众,反而赋敛无度,竭尽民力物力,修筑宫室台榭,劳民伤财,还频繁地对周边部落用兵,弄得天怒人怨,民众离心离德。

就在夏桀的统治摇摇欲坠的时候,夏王朝东部的商族在汤的治理下已经兴盛起来,在积极做灭夏的准备。一些不满夏王朝统治的部落和方国,都聚集在商的周围,甚至夏政权内部的一些对夏桀不满的臣僚,也纷纷投奔商汤。于是,商汤联合同盟部落和方国,举兵伐夏,双方战于鸣条(今河南封丘县东),夏桀失败东窜,又在三朡(今山东定陶)大战,彻底灭夏。夏朝自大禹之后相继有16位皇帝,统治439年。

商汤灭夏后定都于亳(今山东曹县),自称武王。武王死后,传10代到盘庚,中间迁都5次。有史料记载,盘庚继位后想抑制贵族奢侈腐化的恶习,借以缓和阶级斗争的激化,强迫贵族和民众渡河迁殷(今河南安阳小屯村),茅草盖屋,减轻剥削,历史上称其为“中兴贤王”。

盘庚迁殷后,商王朝在政治、经济等各方面都有了较大的发展。其后传至纣凡8代12王,只有武丁和祖甲比较贤明。特别是武丁统治的59年间,不断对外用兵,不断取得胜利,商的疆域也日益扩大起来,遍及中国北部很大的范围,大约10万平方公里。绝大部分的商朝疆域集中在黄河平原,即今天的河南省地区。但武丁以后,贵族的堕落腐化更甚,整个统治阶级沉溺在酗酒、淫乱、打猎游玩之中,到商朝最后的国王纣时,腥秽腐化已达最高程度。其时,纣可谓文武全才,凭着他的武力多次攻伐东夷,获得大量俘虏。纣用兵是要增加奴隶,结果却更增加国内的不安,阶级矛盾和对抗日益加剧,牧野(今河南汲县)一战,商被周武王攻灭。

在商朝长达629年的统治时期内,国家机构已经比较完善,有军队与监狱,也有刑法。据史料记载,按商朝法律,在街上弃灰的要斩手。

商朝还建立了一套政治制度,包括王位继承制、嫡庶制、同姓通婚制、分封制,朝廷培养出拥有较高知识的巫和史,他们都代表鬼神发言,指导国家政治和国王行动。巫偏重鬼神,史偏重人事。巫能歌舞音乐与医治疾病,代鬼神发言主要用筮法。史能记人事,观天象与熟悉旧典,代鬼神发言主要用卜(龟)法。国王事无大小,都得请鬼神指导,于是,事事要占卜问卦。巫史将占卜的过程和结果用符号刻在龟甲或兽骨上,那些符号正是商朝用以记事的文字。因这种商汤文字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所以被后世称做甲骨文。

甲骨文也是中国最早的文字,在殷墟发现的带文字的甲骨就有15万片。据初步统计,甲骨文使用的单字约4500个左右,目前已能解读的约1700字。甲骨文字基本上具备了汉字的结构,即所谓“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假借、形声、转注)。甲骨文的卜辞内容十分丰富,上至国家大计,下至私人生活,均有反映,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在商朝,除甲骨文外,所发现的文字记录还有金文(铭文、钟鼎文)、陶文、简册和帛书等。

从甲骨文资料可以得知,商代的天文知识已很先进,它是世界上最早记录“日珥”现象的国家。他们还认识许多星座。那时的历法是一种阴阳合历,把月亮的一次圆缺算作一个月;有大小月之分,大月30天,小月29天,一年为12个月,为了正确掌握季节,再将太阳历和太阴历参差的天数合并到一个月,这一年就是13个月,叫做“归余于终”,余一个月就是闰月,这是中国设置闰月的开始。商人记日已采用干支相配的方法,甲骨文中就有完整的干支表。

商人的医药知识也有一定水平。卜辞中有按身体部位记录疾病的内容,如疾首、疾目、疾耳等16种疾病,具备了今天的内、外、脑、眼、耳、鼻、喉、牙、泌尿、妇产、小儿、传染等科目,并已用医药治病,开始使用医疗器具。但商人治病主要靠祈祷占卜,使用巫术。

在数学方面,商代已采取了十进位计算法,卜辞中分别有个、十、百、千、万,最大的数字已有“三万”。

商代的手工业分工较细,并且有着显著发展和突出成就,其中最能反映时代特点和工艺技术水平的是青铜铸造业。商代是青铜器的鼎盛时代,其品种繁多,主要类别有礼器、兵器、生产工具及车马器,而且造型别致生动,精作工艺精良。

青铜器制作工艺方法为范铸,这已被商代遗址中的铸铜作坊所佐证。从铜作坊规模之宏大,炼铜技术之高超,器物制作之精美,品种类别之繁多,花纹图案之复杂,制范技术之纯熟,均可看出商代生产技术及青铜铸造具有很高的水平。

商代的陶器制作工艺也相当先进,陶器的种类很多,有红色、灰色的泥质陶和夹砂陶,还有更高级的硬陶、白陶和原始瓷器;器形更是花样繁多,丰富多彩,几乎涉及到生活用品的方方面面。制品上常有雕刻精美的花纹图案;釉陶胎骨细腻致密,无吸水性或吸水性很弱,是敷釉技术的最早发明,在中国陶瓷发展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商朝的建筑水平较高,殷墟的王宫遗址已被发现53座,建筑规模雄伟,是中国最早的宫殿建筑。

周朝大封建

在周朝800余年尤其是西周近300年统治期间,尽管内部屡有冲突,但其政治与文化的进步却是持续不断的。

这个时期被当作是中国文明的古典时期,它的贡献对于远东后来的整个历史是十分重要的。它的行政制度,更比欧洲后来发展起来的封建主义制度早了2000多年。

商朝灭亡之后,部落酋长后裔、在商朝时世袭为西方霸主并有西伯封号的周文王姬昌登上了龙廷,史称西周。

姬昌是一位襟怀宽广、工于心计、礼贤下士之人,他在统治西北商王朝边缘渭河河谷的时候,与商朝相反,禁止饮酒打猎,采用公田助耕制,施行裕民的政治。所谓裕民,就是征收租税有节制,让耕者有些蓄积,产生劳动的兴趣。大小官都有份地,子孙继承,作为公禄。商贾往来,关市不收税,水泽里捕鱼不禁止。这种新的生产关系即封建的生产关系,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他重用吕尚(又名姜尚,俗称姜太公)为军师,整顿吏治,体恤小民,积极发展农业生产,增强了经济实力。又对外扩张势力,首先灭附近狁、西戎等敌国,拓境西到密(今甘肃灵台县),东北到黎(今山西黎城县),南到江汉汝坟之国(今长江汉水汝水三个流域),东到邘(今河南沁阳县附近),对纣都朝歌(今河南淇县)形成进逼的形势。文王晚年,已经取得了当时“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局面,灭商的条件成熟了。

但是,周文王还没有来得及灭商就去世了。其子姬发(周武王)继位,继续拜姜太公为军师,并于文王死后4年(公元前1066年)举兵伐纣。这年2月甲子日凌晨,武王率兵车300乘、士卒4.5万人、虎贲(冲锋兵)3000人,在牧野(今河南汲县)与17万纣兵决战。纣兵纷纷倒戈,引导周兵杀纣。纣王见大势已去,逃回朝歌,在鹿台自焚。周兵以少胜多,主要原因是商兵阵上起义,欢迎武王对自己的拯救。

武王虽然攻取了天下,却无福消受,建国仅两年就死了。其子成王继位。成王年幼,于是由武王之弟周公姬旦代理朝政。周公继承文王、武王的裕民政治,并扩大了施行的地区。他摄行王政7年,在国王之下设“三公”辅佐,定出了一系列巩固封建统治的制度。他曾著《周礼》一书。该书确立了2000多年来中国人的政府概念,其内容几乎无所不包。如君王天生、贵族为半天生、百姓、家庭、福利与婚姻、宗教、战争、正义的维护、公共设施的兴建……几乎是一部理想的法典。相传周公不仅制礼,还作乐,把礼和乐作为统治手段。他设有掌管音乐的大司乐,制定各种奏章。当时已有五音声阶,并有了金、石、土、革、丝、木、匏、竹等八类乐器。

西周一整套的行政制度,比后来欧洲发展起来的封建主义制度早了2000多年。

周王朝要统治广大新疆土,必须建立属国,拥护王室。武王、周公、成王先后分封71国,其中周公的兄弟15人、同姓子孙40人,都得到封地,做大小诸侯。每个诸侯国既是君王统治各地的据点,又起着“以蕃屏周”拱卫周王的作用。在当时的封国中,比较重要的有卫、鲁、齐、宋、晋、燕等国。另外,在大国之间还分封了许多小的诸侯国,这样,由点到线再连接成面,就构成了一个控制全国的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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