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着四分五裂的头骨;那个麻袋是骷髅怪人那晚留在行政楼顶的东西。何信微笑着说:“想走?心虚了吗?你敢保证,这个上面,没有你的指纹吗?你自以为不会有人发现,所以做坏事的时候应该没有戴手套吧……”
“你……你……”怪人的头目明显发慌了,忽然他恢复了镇定,“麻袋上面也能印上指纹?嘿嘿,你不要来诈我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哈哈哈,臭小子……”
“果然是老奸巨猾,不吃诈呀,”何信故作无奈地说着,拿出一支录音笔来,“曾主席,我提醒你,你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证人,而且,我也已经把你的话都录下来了。”说着,他回放了怪人头目的那句“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又回放了一下怪人刚才那句“麻袋上面也能印上指纹?”给大家听。
骷髅怪人愣了愣,说:“你在放什么东西?莫名其妙!”
“哈哈哈,还不明白吗?你几乎每一句话都在不打自招——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麻袋上有没有你的指纹,我真正想说的是,这些骨头上面说不定有你留下的指纹!”说着,何信把麻袋里的头骨碎片拿出来展示了一下,他接着说,“但是曾主席,为什么你会主动提到这个麻袋呢?你认识这个麻袋吗?哈哈,说不出话了?我帮你回答吧——你当然认识,这个麻袋就是你那天绑架这位白衣姐姐时用过的!”
“胡说!骷髅、骷髅头上怎、怎么可能有我的指纹?!”怪人的头目好像有点慌了,说话有点结巴,“骷髅头里面能藏钱?笑话!”
“唉,曾主席,我已经提醒过你说话要小心了,你怎么不听劝告呢?”何信摇了摇头。
“有屁直接放!不要拐弯抹角!”怪人的头目大骂。
“你怎么知道这块骨头是哪个部位的呢?我的确说了这些是‘骨头’,但我有说过这是‘头骨’吗?没有,绝对没有,有录音为证。这样一块简单的碎片,这么暗的灯光,我们相距这么远,你怎么一眼就能断定这是骷髅头呢?”何信似乎对骷髅怪人的表现颇为失望,“至于钱嘛……哈哈,刚才我有提过‘钱是藏在骷髅头里’这样的话吗?没有!我只说过钱藏在头骨储藏室,但是我没有说是藏在骷髅头里啊,也有可能是藏在储藏室的别的地方啊。曾主席,为什么你一看到骷髅头就认为这是藏钱的地方呢?唉……
“我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比如说,学校承办外国友人来我校参观、比赛等等活动,你利用职务之便,收取一些费用,但是却不顾活动的质量,把大量的钱省下来收进你自己的腰包——上次瑞典乒乓球国家队的队员来打友谊赛,你敢说你没有干这种有损国格的事吗?
“你还经常出没校长的办公室,窃取一些重要的资料,倒卖给社会上的人——我怀疑校长办公室内也可能有你不小心留下的指纹,让警察去查一查就知道了。我在骷髅头里发现了这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名册三千’的字样,当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完全可以猜测出来了,这应该是指你倒卖学生信息的价格——‘学生花名册,一册三千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一张纸片,上面有‘两万元收讫’的字样,估计就是别人给你开的收据。这些字可能不是你的笔迹,但仍然是记录你犯罪的有力证据。
“而且你在学生会内大权独揽,不知道还收了多少好处!不光是钱,每年都有天真无邪的小学妹申请进入学生会,你还专挑漂亮的给你当助手。这里面有多少令人不齿的勾当呢?应该都是可以找到证人的!
“更让人不齿的是,以前湖滨校区没有拆迁的时候,你甚至在打死人的主意,把一些还是新鲜的器官非法出售给地下黑市!这些罪行,这位白衣姐姐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她上次谎称有新鲜的人体器官急于出手,通过特殊的渠道找到了你,在杭州大酒店和你见面,或者和你的手下见了面……后来她毁约了,不过她已经隐隐察觉到,和她见面的人,绝对就是那次绑架她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哈哈,女人的直觉的确是非常灵敏的。这就更加让我确信,我的推测也没有错!记得那次在广播站的采访吗?你在那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我也觉得那种腔调和骷髅怪人很相似,但没有这位姐姐的调查结果,我还不敢轻信自己的判断。
“你的交易地点很多,除了在杭州大酒店这种奢华的地方,有时候就在湖滨的医学院。有一次情况紧急,差点被发现,你急中生智,就把钱藏到了三号楼储藏室的一个头骨里面——没想到吧?这是我拜托白衣姐姐找以前的工作人员查证的。你大概也没想到,上次暑假,医学院提前封楼,整体搬迁了,你只好苦等新大楼投入使用,再把钱找回来。但是天意弄人,你找了那么久竟然找不到,而我一去就碰巧发现了这个骷髅头。
“我还发现你这个人滑稽的地方——你经常接触尸体和头骨之后,就对这类东西产生了迷恋,于是设计出这么一身奇怪的打扮,方便你在夜晚出没的时候吓唬别人。戴着骷髅头,既可以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可以吓唬别人——这是一种类似于暴露狂的心理,而且是个胆小的暴露狂!
“你的言行真的很狂妄嚣张,但如果在这么多证据面前你还不去投案自首,那我只好亲自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