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绿腰当然恐惧,与此同时,还有愤怒。她想不到,它居然会这么凶残!她就那么盯着它。它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看是她,动作僵硬下来,放下了口中的猎物。
她很长时间没有搭理它。它也久久不敢进洞。
一天,绿腰躺在硬石板上昏昏欲睡,忽听得耳边一阵风吹过。梦里有个很模糊的人影对她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食肉是它的本性,你又何必执着呢?随她去吧!”待绿腰要去看那人是谁,他却消失了。绿腰惊醒过来。
“呀!天这么快就黑了!”顾容姿专注于天南海北地神侃,却误了时辰。
“我带你看样东西!”绿腰神秘一笑,拉着顾容姿不管不顾地跑。小虎跟在她后面紧追。
“就这里了!”跑了许久,绿腰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们进去吧!”绿腰毫不忌讳地拉起他的手,让顾容姿心里一颤。
洞口很小,然而进去之后却豁然开朗。那洞顶是空的,月光倾泻而入。下面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闪烁着火一样的颜色,此刻仿佛都睡着了般,安静地像入梦的美人,通体散发出微微的亮光。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的好去处!顾容姿心里暗暗感叹。然而绿腰专心的不是这些,或许她早已来过许多次,见怪不怪了吧!
顾容姿一回头,发现小虎正在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不屑的眼神?!它只是一只虎,竟然也会有这种眼神。这也太通人性了吧,想到这里,他又瞪了回去。
“你看!那夜空真好看!”绿腰欢快地站起来,手一指。“德馨哥哥,你说,那些亮闪闪的是什么啊?难道上也有万家灯火吗?听说那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呢。”
绿腰这么一喊,顾容姿才注意到,今晚月色这样好,清澈如水。
看来这姑娘真不是神仙啊。“对,不过那些神仙也和我们凡人一样,会穿衣,吃饭,睡觉,他们没什么不同。我们都是平等的。”顾容姿半带戏谑。
“那那个最亮的呢?是什么?”绿腰居然真的相信了。唉,这么容易相信人,姑娘,可要小心啊!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那么值得你相信的!顾容姿想道。
“那个啊,是嫦娥居住的地方,叫做广寒宫。”他顾容姿别的本事没有,这唬人的本事可是一流。“据说在上古时期,一个叫做嫦娥的女子,嫁给了一个叫做后羿的男子。有一次后羿偷得来两颗仙丹,本打算与嫦娥共同长生不老,嫦听说两颗一起吃可以升天做神仙,便将那仙丹偷了来吃。刚吃完就衣裙飞舞,飘飘欲飞。她害怕被后羿发现,就飞到了广寒宫那里。从此一个人过着寂寞清冷的日子。”
“啊?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你懂得可真多啊!”绿腰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不敢,不敢,姑娘谬赞了。”顾容姿嘴上虽然谦虚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顾容姿从腰间取下玉萧,开始吹奏起来。虫儿吱吱地叫着,似在和这曲子。绿腰凝神听着,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仿佛踏入了云端,自由地在云端飞舞,又突然来到了花丛间,看众蝶翩翩起舞。一株幽兰在山谷静静地开放,慢慢地萎顿。
许久,萧音不见了。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绿腰一睁眼,发现顾容姿在盯着她看,心扑通扑通跳,忙转过头来,揉搓着自己的衣襟。顾容姿笑了一声,轻轻躺了下去,双臂叠放在头下。绿腰学着他的样子,也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