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顾德馨,敢问姑娘是?”顾容姿不知她什么来历,不敢轻易报上姓名。
“我?”女子一脸惊愕,“我也不知道。”她漫不经心地坐到溪边。溪水映着她的脸,把她的脸拉长又缩短。
“啊?姑娘没有名字啊?”这下轮到顾容姿一脸惊愕,“那姑娘从何方来,要到何方去呢?”
“我哪里都不去。我就住在这山上。”女子的脚进入溪水中,拍打着溪水,她的脚上被日光照的闪闪的。
顾容姿搓了搓手:不知她到底何方神圣?难道那个鬼的传言是真的?不、不,眼前这个分明是个人,只不过脾气有些古怪罢了。可是,人不可貌相,万一她。。
女子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咬了咬唇:“我不是鬼。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鬼呢?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的声音很低,像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语中闪过一丝忧伤。
顾容姿被她一番话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良久。忽而看到她腰上系有一个绿色的腰带,脑海中飘过一句诗:绿腰依杨柳,春水映柔蓝。“姑娘,不如。。你叫绿腰如何?”顾容姿为自己起的名字暗暗得意。
“绿。。腰?”女子嘴里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转头冲他笑:“好!”
佳人难再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为何,顾容姿脑海中出现了这几句,胸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论容貌,绿腰并不惊人。然而她的眼睛是那样清澈,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顾容姿轻咳了几声,躲避她的目光。
“姑娘,你平日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吗?你爹娘呢?”
“嗯。”绿腰一脸平静,“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未下过山。渴了以露水为食,饿了就吃山上的果子。不过,我没有你说的爹和娘。只有它——”绿腰指了指在旁边卧着的老虎。
怎么可能?莫非这世上真有世外桃源不成?这姑娘的身世真是难以猜测。想来老虎是凶猛之物,如何能与人共处?顾容姿不敢往下想。养虎之人不是没有。只是她一个女儿家,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顾容姿难以相信的神情,绿腰认真地点头:“真的?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顾容姿忙答道。
“其实,我与它说来真的是有缘呢!”
那日,绿腰正在采食花瓣上的晨露,忽然看到花丛中有什么在颤抖。她拨开花丛,看到了它。它那时还小,好像很怕她,不停地往里缩,腿却动不了了。原来它的腿上受了伤,已经肿起来了。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来,我帮你。”绿腰伸手去抱它。它的眼睛没有了恐惧,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趴在那儿。
自那以后,绿腰每日在山洞里悉心照顾,数月之后,它逐渐痊愈。而它也始终围绕在她的身旁,与她一同进出。它经常会偷偷溜出去,在她醒之前为她带回许多她喜欢吃的水果。她又惊又喜,每日与它一同就寝,一同进餐。它也常常让她骑到它背上,威严地在山里走来走去。夜深时,它就卧在洞口,看守一切。但兽类终归是兽类。日子过得飞快,它长大之后,开始对其他走兽产生兴趣。一开始,绿腰以为它只是同它们玩玩,也就在一旁看着。有一次,它在与一头梅花鹿嬉戏时猛的扑了上去,咬断了梅花鹿的脖子,鲜血滴到雪白的花瓣上,霎时变得殷红。初次尝到血腥的它再也无法抑制自己身体原始的冲动,自此开始不停的捕捉猎物。为防止被绿腰发现,它总是昼伏夜出,并且很聪明的用水洗去嘴上的血渍。终于有一天,绿腰发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