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幽暗寒冷,空气中中湿气很重,四处寂静至极。
火光在石洞里显得十分暗淡,可能是因为石洞常年封闭里面空气略显稀薄,这也让张尘不禁担心自己能否在石洞里久留。由于前面能见度太低,金三多只好捏着脚,一步作三步地向前缓慢前行。
鼠七跟在张尘的后面,两个手死死抓着张尘的裤腰,活像个第一次出门一定要跟着长辈的小姑娘。
“话说画里指的虽然是这,但咱们来这做什么呀?你看看周围,黑漆漆的这么吓人。”鼠七压低了嗓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张尘撇过头来,看着缩着脖子一脸猥琐的鼠七,无奈的道:“就是因为不知道画的意图,所以才来看看,懂么?”
此时前面的金三多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张尘刚回头跟鼠七说话,金三多突然一停搞得他差点撞上去。
“看前面…”
张尘侧出个身,放眼一瞅,一下楞住了。
“什么玩意?让我也看看。”鼠七好奇的伸出个脑袋,越过张尘的肩膀,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前方,只见。
“妈…妈…妈呀!”突然一声破天的尖叫在洞内爆发出来。
张尘和金三多只觉下身某个部位一紧,浑身寒毛一竖,差点被吓倒在地上。
只听“妈呀…妈呀…妈呀…”悠远的声音在洞里一直回响。。
张尘和金三多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稳住了身子,不约而同的慢慢地转过头来,一脸狰狞地看着鼠七,目光好似杀人一般。而后者则浑身打颤,牙床上下碰撞着,脸涨得通红,羞愧的挤出了个微笑。
“嘿嘿…不…不好意思,我…”
“笨蛋!”当是时张尘便是一记手刀劈了下来,一下把鼠七的脑袋打进了他厚厚的棉袄里面。
见鼠七被收拾了,金三多勉勉强强压住了胸口的火,努力镇定下来,再次把脑袋挪了回去,目光移到刚才的地方。
此时他们前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昏黑,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比直平坦的石道,石道两侧的墙壁上有两排长长的石槽,而石道的尽头则是黑漆漆的一片。单说石道并没有什么古怪,让张尘三个人有如此反应的,是石道上的东西——
一具具裹着衣钵的白骨!
张尘狠狠咽了口唾沫,凭良心说,鼠七那声惨叫远比那一具具白骨吓人的多。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张尘走到金三多身旁,撇头问道。
“这样子,这里不像发生过什么争斗啊。”金三多指了指前面那些横在地上的白骨,“你看,这些白骨虽然横七竖八的无规律可循,但他们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兵器皆是在手处。”
“金老板,你看两侧石壁。”张尘指了指两侧石壁上的两行石槽。
金三多举起火把,向石槽方向凑了凑,只闻到淡淡的焦油气味。
“鼠七,把包里的干蜡给我。”金三多回头对鼠七说道。
鼠七连忙从包裹里取出了两块半透密的固体,放到了金三多手中。金三多双手一握,纯红色的真气运行,然后双手一甩,两块干蜡在空中“噗”的燃烧起来,如两颗流星般落入墙两侧的石槽之中。只是一瞬,两旁石槽便“唰”的燃起了熊熊火焰,一下照亮了整个石道。
看金三多这手法,张尘心里不免的嘀咕了一下。刚在外面点火把的时候他咋啥反应都没有,竟然还让自己用火石…
“张尘小兄弟,你看。”金三多抬手指了指石道尽头。
张尘望去,之间石道尽头是一扇关上的不起眼的门。
“这石道一定有蹊跷。”张尘说道,“你看石道上的一块块石砖,每行五块,有红黄蓝绿青这五色,每块颜色不一。石道中石板的颜色表虽然面看起来杂乱,根本无章法可循,但你仔细观察,这些白骨的脚落处…”
鼠七听罢,连忙,探出头来尽量向远处看,突然发现这些白骨的脚好像都是踩在了绿色亦或是红色的石砖上。
“对呀,这些白骨的脚怎么都差不多是落在了绿色和红色的石砖上?”鼠七挠了挠头。
“嗯,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踩到了红色或者绿色的石砖,看来这红色和绿色的石砖就是印发陷阱的楔子。”张尘说道。
金三多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悄不声一步向前,甩手一道玄绿色真气打出,当是击中了一块青色石板。只听“砰”的一声,地面上尘土四起。再看去,那石砖竟然完好无损,整个石道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踩青色石砖是安全的。”鼠七表情强作镇定,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非也。”金三多突然开口,“我们要踩这绿色和红色的石砖。”
张尘眉毛一挑,不禁开口问道:“为什么?”
金三多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石道叫五色石道,是当年皇族没被推翻,太上皇在世的时候,由宫廷第一工匠和宫廷第一药师设计的,本是用来保护皇家的密室。见过这石道的人,我想不过双手之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保护皇家…”张尘眼睛一压,略带怀疑地看着金三多。“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金三多沉默了片刻,苍老的脸庞抖了抖,眼神中忧伤一闪而逝。“那药师是百草堂门下,我和他…是故交…”
张尘诡异的看着金三多,看他有些反常,便也没再问下去。
“先说这石道吧。这五色分别代表五种珍稀药材,每种药材皆有它自身的属性之力,这些石砖分别浸泡过这五种药材,可以说是刀枪不进金刚不坏。五色石道最巧妙的地方在于变化,五色石砖当中必定有两色或者三色带有药力,人只要踏上带药力的石砖颜色,那药力就会发作,会以其本身的药劲直接将踩石之人的精气打出,便等同于将那人杀死,而这石道的药性没被激发一次,过十个时辰后,带药力的石砖颜色就会对换。不仅如此,这石道所浸的药材乃是天地元素之根,在石道上人的真气会全部紊乱,所以修炼之人在上面根本无法御空。这些人已化作白骨,那说明他们死了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而我刚才试探性的攻击石砖,是为了确定这不是冒牌的五色石道,避免中了其他机关。”
听完张尘和鼠七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金三多看了他们俩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上我。”金三多不多废话,直接一跃踩到了一块红色石砖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硬生生地踩断了一具骷髅的白骨脚踝。金三多却安然无恙,回头看着张尘和鼠七,头往前微微一甩,示意他们跟上。
看金三多没事,张尘也不犹豫,起身一跃,同样“啪”的一声踩断了一只白骨脚踝,平稳落到了一块绿色石砖上,然后对着金三多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鼠七双手合十,嘴里一边絮叨,脚下一边向前跳着。
就听见“啪啪啪啪啪”一路声响,张尘三人陆续来到了石道的尽头。此时在他们面前的,仅仅是一道近乎腐朽的木门。
鼠七无意识回头望了望,之间花花绿绿的石道上横七竖八的满是白骨,来时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让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小心机关。”张尘沉声道。
金三多眼神对张尘示意了一下,两人相视点了下头。
鼠七摒住了呼吸,然后金三多抬起右手,真气盘旋…
北冥殿,白羽堂。
白羽堂正门外是一片结冰的池塘,池塘上孤着一盏亭子,一人身着丝绸仙衣,青色发带束着白色长发,腰系绫罗锦缎,安静的坐在亭中的石椅上,静静地看着结冰的湖面。
“三弟!”背后突然响起一粗犷男子的声音。
白发人回头一看,一穿着红袍的光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此人便是北冥殿罗刹堂的堂主徐立。
“什么事?”白发人纤指轻抚着青石桌面,眼神平静如冰。
“当然是因为媚儿那件事了!奶奶的,没想到这么个毛头小子连王艾都没搞定。”徐立一屁股坐了下来,愤愤地捶了捶桌面。
“王艾不是在他身上种了一道玄冰印记么?如果不是修炼过北冥诀,要发现那印记,可不是件易事。”白发人语速缓和,“所以那个张尘是跑不了的。”
“这回何止是逃不掉了,他绝对死定了。”讲到这,徐立竟然叹了口气,“我和王艾都没抓着他,那他也算个人才,真是可惜。”
“此话怎讲?”
“殿主他竟然决定亲自去找那个叫张尘的小子,再过几个时辰就出发。”徐立无奈的摊了摊手。
“哦?”白发人细眉一挑,脸上添了几分好奇,“这么说殿主要去北城一趟了?”
徐立一听,摇头说道:“哪有,据玄冰印的方向和距离来看,那小子现在不在北城。”
“什么?那殿主要去哪里?”
“嗯。好像是…北森西边,那个飞雪峰附近吧。”
白发人听完,指尖一停,头慢慢摆向了冰冻的水面。
“这样啊……”
北冥殿的不远处,空中传来一只鸟儿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