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球员和外国的球员可不一样,去哪里打球可不是凭借个人意愿的。只要组织上不放人,哪里你都去不了。毕竟从省青队到省队这么长的日子里,培养你的可一直都是组织。
就拿王治郅来说,他打球是非常厉害的。作为中国当时最年轻的国手,并且帮助八一队取得了五连冠。这可是CBA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这可算是回报了祖国,回报了母队。可是就算是这样,八一队和国家队哪个都不放人。这这直接导致了大郅的选秀顺位如此之低,只是第二轮的末尾。小牛队选中大郅也是一种冒险,因为他们不确定大郅到底能不能来。换一种角度思考,用一个选秀权去选一个来不了的球员,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个球员的能力吧。大郅这个球员技术绝对的优秀,他缼的只是运气罢了。
而我呢,我只是个新秀,只在CBA打了两场比赛。我没有名气,没有签合同,甚至于省队需要不需要我都两说。却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虽然还远远不能和大郅相比,但是这是我的好运吧。
篮球已经和我的生命结合结合在了一起,它是我的信仰,它是我的全部。如果将篮球从我手中拿走的话,我能干什么呢?我该如何生存。美国是篮球圣地,每个有信仰的信徒都会对他充满憧憬吧。说不想去那是骗自己的,我怎么会不想去呢。
我低着头陷入了沉思,想法和现实距离太大了。真正适应不适应美国是我现在最大的障碍,我该怎么办。
老爹也一直没说话,他一直看着他的儿子苦苦挣扎。前面的路是自己铺的,真正怎么去走还得看他。
又过了很长时间,饭店里已经空无一人,就剩下我们这一桌。李叔已经吃饱了饭罢了筷子,我和老爹却一口没动。再也不能等了,等下去我只能越想越害怕。我一咬牙,机会就在眼前,以后的路只能自己抗下来。
我抬起头,嘴仿佛都不能自己控制。我对着老爹说。
“爹,我决定了,我要去美国”
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人意料的简单,因为我没有签合同离开球队简直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而领导方面,李叔还是能说上话的。我很惊讶,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去美国。
而雪城大学那方面他们已经向我提出了篮球奖学金,雪城篮球队的主教竟然没有派人来对我进行试训。要知道试训一个球员可是能更加全面的对他进行了解,这可是球队挑选球员必备的步骤,吉姆竟然跳过了。他和李叔和我都通过电话,他说他在圣特芭芭拉时已经观察过我,没有必要了。美国人的思维和国人就是不一样,跳跃性太大了,让我也有点疑惑,这正常吗?
解决了这么多的事,去美国也就畅通无阻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那就是翻译的事情,我不会英语啊。
找翻译按理说不麻烦,可我情况不一样,我打算在美国长时间生活。翻译不能找不了解美国的人了,最起码也得找一个会国语的ABC,也就是在美国长大的中国人。这就有点麻烦了,李叔找了吉姆,但吉姆也不清楚情况,只能帮忙问问。出国之路竟然卡在了这件小事情上面,让人颇有意外。
不过距离雪城大学新学期开学时间是八月,所以还不太着急。
这期间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2001年7月13日。这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北京申奥成功了。举国欢腾,那天就像个节日一样,特别有节日的气氛。申奥成功对中国的意义可是非凡的,这不仅是场体育的盛会,还是对国家国际地位的肯定。我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我也是个职业运动员嘛。不过心里还是有一块石头,就是翻译的事情。
再过两天就必须启程了,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个国内的翻译。看来他只能翻译翻译语言了,话该怎么说还得我自己说了算。那翻译姓李,名成。长的白白净净的,一股子书生气。比我帅一点,但是我打篮球啊,爱运动的男生更招人喜欢吧,嘿嘿。
启程前一天的时候,却发生了变故。
吉姆又帮我找来了一个翻译,不仅如此,还给我带来了一份合同。
我和老爹,李叔都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吉姆通过他的关系圈找到了一个经济公司,是专门服务运动员的。他们也能提供翻译的业务,只不过得签署一份合同。
老爹和李叔商议了一下,外国的翻译总比中国翻译了解美国文化,不单单能起到翻译的作用,还能帮助到我一个人在外的方方面面,实在是比李成有利太多了。无奈,只好辞退了李成,和从美国来的经济公司谈判。
我的行程只好缓了一天。
那天来的美国人只来了一个,是个白人,也会说不太复杂的汉语。他和我们商议的合同其实也不复杂。
合同大概是说,经济公司会免费给我提供三年的翻译,前提是我必须被NBA球队选中,并且给经济公司支付合同年之内NBA收入的百分之八。如果我三年之内没有被NBA球队选中,则将会支付四十万元人民币给经济公司。
这个合同可不是什么好合同,我可是吃了大亏的。那个四十万元先不说,要抽取我收入的百分之八可不是小数目。因为即使是NBA的底薪也少不了五十万美元,抽取百分之八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
我没一下了慌了,老爹却很淡定的让我签了,好像那四十万他会很轻松的拿出来似的。我的家庭并不好,四十万房子卖了都还不清。我吓坏了,瞪着眼睛望着老爹。李叔也劝老爹好好考虑考虑,老爹却哈哈笑了两声。一拍我的肩膀道。
“没事的,这小子会让我省心的。”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没想到老爹会这么相信我。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让他放心,到了这种危机关头他却这么相信我。我的眼前模糊了,眼泪快要留下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黑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的有接近一米九的样子,皮肤特别黑,我估计黑人中他都算黑的。
这时那个经济公司的白人讲话了。
“大家好,这就是我们的中文翻译,他叫桑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