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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观星者(2)

“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星星,你还真是有趣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走到了一个黑影的身后,看着那个身影的长发在风中前后摆动。“嗯~你好慢啊。”那个黑影只是将仰望星空的脸向后倾倒,笑着看向我。“如果我十万火急地赶过来,岂不是让你得逞了?”我靠近佳乃,弯下腰,盘腿坐到了厚实有韧性的草垫上。见我已和她并肩坐下,佳乃便撇开了视线,继续扬起头,双手撑在青色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星空。天空中那些明亮的白点偶尔会闪烁一两下,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无云的夜晚连月亮也懒得变换,只是安静地悬挂在天际中,随意地播下光辉。

“不累吗,你这样一直抬头看天。”“不呀,”佳乃并没有移动她的视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来不会觉得累的。”“我是说…你的脖子…难道不觉得僵硬了什么的吗…”“不会的,因为经常这样看星空,所以已经习惯了。”“这样啊…”说来也对,我经常看见佳乃一个人坐在椅子里,或者依靠在阳台的扶手上,在夜里眺望远方的夜空。因为她的样子每次都很专注,我从来都没有打搅过她,自然而然也就习以为常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说,”我把双手枕在脑后,向后倒去,躺在草地上,扫视着空中的繁星,“你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吗,在这些星星中间?”“嗯。”“是吗…明明就很…”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思考着我是不是应该把后面半句话说出口。“无聊吗?”佳乃自己接下了我脑中的后半句。“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它们完全没有在动啊,就是这么挂在天上…特别枯燥无聊难道不是吗?”

“不,”佳乃立刻摇头以示反对,“天上的星星确实是会动的。”佳乃伸出手,高高地举向空中,张开五指,就像可以握住整个宇宙一样,说道:“我每次看星星的时候,都觉得我好像认识她们很久了,仿佛看了几百年几千年;她们的位置,每一次闪烁,我都能感受到;她们的名字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好像已经记住很长时间所以无法忘记。”我默默地聆听着佳乃半自言自语的回答,望着她的侧影,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虽然这很奇怪但是我大概确是被迷倒了;并不是因为她有偶像的气质和美貌,而是另一种触动人心的力量和气场;她如同与宇宙互相联系,与虚无直接交流的神灵一般令人仰慕。而她身边的白色小花,则一定是在簇拥着女神。

在停下自言自语的同时,佳乃也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这么安详地坐着,伸出的手臂依然停留在空中,像雕塑一样,竟显得很庄重。我便不再看她,转而慢慢地回过头,面朝繁星,试图体验佳乃所说的趣味和奇妙。

“夏天到来的时候,春天的星星就会消失;夏天消失的时候,秋天的星星会取而代之…每一个季节的星星都不一样,但是每过一年,那些星星就会回来,回到属于她们的季节开始的地方,继续她们的故事…年复一年,不曾间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上下眼皮开始自觉地合拢;白天跑任务的疲惫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在狭窄的视野中,我看到佳乃慢慢放下她的手,转过头来看着我,并且低声地自言自语着。我觉得没有等她说完,我就已经在草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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