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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诺言

我曾想,我要把所有的流星都收集起来。将他们串成一串,默默放在心底。等到我变得无助的时候,轻轻摘下一颗,变成心中那遥不可及的神话,沉迷不能自拔。

*********

当优雅的月光洒满大地,青尘顶着满天星斗,悄悄潜进洛府,无声无息。

院子里很安静,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传出任何光亮,青尘来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小院,疲惫感如潮水般遍布了整个身躯。推开房门,青尘手抚着额头,踉踉跄跄栽倒在床上。

累,真的很累!

这是青尘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从怀中掏出那颗龙眼般大小的内丹,青尘左手在床沿边摸索了一阵。咔嚓一声,从床底冒出一个暗格。

将内丹放进去,小心推回。直到地面完全看不出痕迹之后,青尘长出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略带慵懒的声音自口中传出,青尘慢慢坐起来,向门外望了几望,暗自嘀咕道:“这小丫头跑哪去了!”

洛府不大,但也有将近百丈方圆。凭借过人的魂力,青尘并没有在其他房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这妮子,准是生我气了!”

无奈的摇摇头,青尘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尽管身上还牵动着伤口,青尘脸上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其他神色。正如他所说。

痛得多了,身心也就麻木了。

沿着洛府周围转了一圈,眼神中闪着疑惑青尘停下脚步。洛府之内并无一人。只有那条大黄狗依旧在大门无精打采的趴着。

“大黄还真是尽职尽责。”心中这样想着,青尘毫不犹豫的扭头向北方走去。爹娘行踪神秘,一年之中在家的天数反而不多。这是青尘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就算今天他们没有外出,青尘也不会在门前驻足片刻。

不想见,单纯的不想。

沿着小道慢慢走去,不大会一个小小的山坡出现在视线中。青尘望着前方那个抱紧双膝,独自发呆的小丫头,没来由的心疼。

从记事起,青雪就喜欢在这个芳草萋萋的山坡上发呆。对于这个奇怪的嗜好,青尘没有丝毫惊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就像他一样,无时不刻的都想发呆。

咳嗽了一声,青尘来到青雪身旁,挨着小丫头坐下。柔软的草地坐在上面感到特别舒适。

“还是草地坐着不硬!”

心中冒出这个念头,青尘扭头望向身旁这个精灵般的丫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身上换成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红裙。两截玉藕似得胳膊露出半截,在明亮的月光下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还生气吗?”

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青尘脸上呈现出讨好的神色。然后,便没了下文。

青雪扭头像看白痴般的看着青尘。少年脸色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在外人看来,青雪的目光平平淡淡,没有丝毫其他奇怪的情绪。

干笑了几声,不自然的搓了搓手。青尘扭过头去,逃离小丫头的目光。事实上,青雪也并没有包含其他情绪在里面。在说出那句话之后,青尘便后悔了。

哄女孩子他没有任何经验。但青尘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轻轻的拥抱,甚至是一句认错,都要比刚才那句话更有说服力。

所以,青尘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很白痴。在看到小丫头那似乎还有些委屈的脸颊,青尘更加确定青雪的目光带着特有的情绪,她也认为自己很白痴。

……

……

许久之后,沉寂终于被青尘一个大胆的举动所打破。手臂轻轻环住小丫头纤细的腰肢,青尘小心的把青雪从地上抱起,放进自己怀里。下颌抵着青雪小小的脑袋,轻声说道:“小雪乖,哥哥以后不玩火了。”

啜泣,自胸口传来。

青雪紧紧抓住青尘的衣襟,不停地在哭泣。青尘忽的慌了,抱着小丫头的手臂又更紧了些。微微晃动着,安慰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精灵。

青雪怕火。

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犹如一块石头,重重砸在青尘胸口。这个自出生之后,就非常怕火的雪精灵,对于火焰,有着天生的恐惧。没有穿喜爱的白裙子,从记事起青雪就裹着一身火红的宫装跳跃在人世间。

因为怕火,所以穿着鲜红的宫装,以便驱散心头的那丝恐惧。这是青尘从娘亲那里得到的答案。从知道这个真相后,青尘就有意无意的不在青雪面前展露关于火焰的一切东西。这个习惯持续到如今,以至于青尘都逐渐忘记。

混沌毒体的爆发,直接导致青尘体内窜出了一丝炎毒。化作黑色的火焰,灼烧着青尘冰冷的心。

虽然那丝火焰是意外,但直到现在青尘才想起那丝弱小的火焰对青雪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水克火,火亦能克水。青雪本是冰风仙体。在还没进入成长期之前,任何火焰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啜泣声渐渐淡去。青尘手掌拂过小丫头柔顺的长发,轻声说道:“哥哥明天带你去看雪好不好?”

手臂自然而然的勾住少年的脖颈,青雪将脸贴在青尘胸口,说道:“不要,我要哥哥陪着我!”

目光顺着月光望向天空,青尘笑着说道:“看雪不好吗!”

“不要,我要哥哥陪我!”依旧是那句倔强的话语,青雪不安分的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后才安静下来。

“好,哥哥陪你!”

微微摇晃着手臂,青尘看着漫天璀璨的繁星,认真说道:“如果能摘下一颗星星来,该多好啊!”

“真的吗?到时候摘下来要给我!”青雪忽然来了兴致,在少年怀里转过身,仰视着青尘光华的下颌,认真说道:“我想要星星!”

……

沉默了片刻,青尘眉宇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望着光芒闪烁的夜空,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天亮以后,哥哥为你摘星星!”

然后,青尘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凝重化作暖意。怀抱着小丫头,哼着不知名小曲儿!

“咯咯!

……

……

山坡上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夜空,如此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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