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也连忙重复到:“是的,电话来就是说的这个。”
我有些震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看向公孙鼎,本能的想安慰两句,但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的表情到是很淡定,脸上没有一丝涟漪,我本以为他会崩溃,看来我对他了解真是太少了。
“我父亲的电话?传来的是他的死讯是吗?那打电话的是谁?”
“夫人!”刘叔回到。
“好吧,我知道了,刘叔帮我定两张往开罗的飞机票,尽快。”
“好的,少爷。”
刘叔转身带着阿紫下去了,显然阿紫的神情还没有回复过来,思绪还沉静在公孙炎吉的死讯中。我想是谁听见一个大活人死掉了,应该都是阿紫这幅样子吧,不正常的到是刘叔和公孙鼎。
“你……没事吧?”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公孙鼎,生怕多说或者说错了什么,但是此刻他的脸上依旧平淡如水。
“没事。”
他转过了身去,走向了书房的沙发,又把自己埋在了一堆抱枕之中,也许这样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吧,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确定我看见了他抖动的肩膀,人的表情即使可以伪装的再好,下意识的肢体动作也会出卖自己的意图,所以我知道他在故作坚强。
“那……”
“今天你先回去吧,回去准备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开罗。”
“什么?”我觉得我没听清。
“我让刘叔定了两张票,里面有一张是你的,你!跟我一起去开罗。”
“开罗在哪儿?”
“埃及。我父亲在那。”
“我干嘛要跟着去?”我顿时觉得匪夷所思,虽然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疑问并不妥,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他父亲去世了,带我干嘛。
“去了你就明白了。”
又是这一句,什么都不能提前说清,可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再问什么,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我只好关上门离开了书房。刘叔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他冲我礼貌性的笑了笑,就带我离开了这栋公寓像家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大街上的人烟已经稀少了起来,只剩下星光与灯光交相辉映,照着回家的路,和无尽的黑暗。
到家以后母亲已经睡着了。父亲坐在客厅等我回来,一见我进屋,就叫我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护照,还有行李,我跟你妈都给你准备好了,学校那边,明天我跟刘先生会去请假,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去吧。”
我彻底蒙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连护照都有了。我看着桌子上的护照和收拾好的行李箱,仿佛这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有人都知情,而我只需要按着他们准备好的路线走就行了。我瞬间觉得很不是滋味。
“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想问什么?”父亲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这么回答我,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小风,有些事情,我不想这么早告诉你。”
“等我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是吧。”
“是的。”
“你们永远都是这句话,觉得对我好的,就先说,对我不好的就觉得等我该知道的时候在告诉我。所有事情都是你们以为的,你们安排的,从小到大,发生在我的身上的事情你们不是不知道,不知情,但是你们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而且一直告诉我要做一个正常的孩子,现在好了,我开始学着做一个正常的孩子,你们又弄出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我接受,这怎么可能!”
我歇斯底里的喊叫了出来,仿佛这么多年积压在我心里的火苗被人点了一把,变成了熊熊大火。
父亲没有理会我的发火,反而很安静的在倾听,我以为他会着急,但是他的冷静让我害怕,我更加确定很多事情我是被埋在鼓里的。我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顺手拿起了护照,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那是一本暗红色的护照,封皮上印着庄严的国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几个烫金的大字显得格外的耀眼,我翻开了护照,发现里面有一张我准备入学考试的证件照,照片旁边的签发日期是一个月前,也就是当时刚找完这证件照的时候,看来一切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我未知情。
我关了灯,没有丝毫的睡意,想起来明天要跟着公孙鼎去开罗,内心是又兴奋又不安,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诱惑。我思前想后的回忆近来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幕幕,不知不觉中就沉沉的睡去了,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6:00
我被楼下慌乱的声音吵醒。起身开了灯,穿好了衣服,开门出去,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刘叔。
“这么早?”
“少爷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不是吧?”我赶紧跑到窗前拉开了帘子,楼下黑色的轿车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吧,我赶紧洗漱,我有些行李还没准备好呢。”
“你的行李已经放上车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想你穿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我愣了一下,又是被人都事先安排好的事情,然后扭头看向了我的父母,他们貌似对刘叔毕恭毕敬,没有任何言语。这场面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卖了一样。我不想说话,径直走到卫生间,洗漱完毕,穿好了外套,就跟着刘叔出了门,关门的一霎那,我看了他们一眼,讲不出一句再见。
上了车,公孙鼎正坐在后面看着手里的地图。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我问道。
“飞机不等人。”
“可是昨天你又没告诉我几点走?”我有点生气。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跟我去就行了。”
“我看你只需要一个同伴吧。”我将头扭像了窗外,不想看见他。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我父亲要见你。”
“你父亲?不是……”
“是啊,死了。”
“不过,你会见到他的。”
这谈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见他?什么意思?我知道让我看见遗体这没问题,可是一个死人要见我,这就让我不寒而栗了。我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好,不知道说什么,与其不如不说。索性继续看向窗外,清晨没有人烟的街道。
7:35。
我们已经置身在机场的大厅了。相比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还是这里人多。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内心或多或少有些小兴奋,毕竟我见得大世面可没有旁边的公孙鼎多。
“啊!这就出国啦!”
公孙鼎看了一眼我“你很兴奋吗?”
貌似在得知他父亲死讯,即将前往一探究竟的这种旅程,我是不应该表现出兴奋的,于是我脸红的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也好,最起码还有可以兴奋的事情,高兴就高兴吧,只是这一去,你就没有机会在反悔了。”
“你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你们给过我选择的权利吗?”
“风泽,有些事情是命,你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我笑了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听见这句话呵呵一笑“但愿吧。”
此时的刘叔已经帮我们办理好了一切,告诉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准备登机了,嘱咐我们一路上万事小心。
我听着刘叔的嘱咐,低头跺了跺脚面的灰尘,然后看向那些即将起飞的飞机哄哄的轰鸣声填满着耳朵。大厅玻璃门外的太阳,逐渐的变得明媚而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充斥着思念和离别的味道,一时间竟然感觉鼻头变得酸酸的。不知道此时家中的父母好不好,他们为什么不来送我,而这一切,我现在都未可知。命运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偏移了轨道,神明不肯眷顾于我,或许从一开始见证那对双胞胎的死亡,神明就不曾垂青于我。
“该走了!”
公孙鼎打断了正在发呆的我。我对着窗外的太阳摆了摆手,然后随着人群,走向了即将开往开罗的飞机。
空姐正在用温柔的语言讲述飞机上需要注意的事项。我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孔一句也没听进去。
“睡会吧!”
“啊?”我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闭上了双眼的公孙鼎。
“我让你睡会儿,这一坐就是10几个小时,到那恐怕就没有给你适应的时间了。”
我没有反抗的意思,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至少他比我熟悉,听他的肯定没有什么错,虽然我现在对他了解的太少了,但是相处两三天下来,我明白他不会害我,虽然我也不敢保证,但就是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其实不相信也没用了,我已经坐上了飞机,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除非跳机,不过这事儿不太现实。
飞机已经起飞了,空姐给了我和他两条毛毯,我蹭了蹭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去。
不管接下来会遇见什么,我只想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