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雾气淡淡漂浮在空中,将行人和建筑沉浸笼罩,雾气神秘的面孔更似静谧的野兽,虎视眈眈注视城市的故事,露出阴冷的獠牙。
易默走出咖啡厅,哎,这个咖啡厅真的奇怪!老板是一个混血的中国人,一双蓝色的眼睛彷佛可以看穿一切,他的朋友安逸可以将身体任何部分虚拟化,对此物理攻击无效,咖啡厅的歌手有着一双灵敏得可以听见人血液流动声的耳朵,而自己来这当服务员,是因为花木月让他对咖啡厅使用轻微冰冻异能,从那以后花木月没有开过空调,每天早上看见花木月数着钱柜的钱,微笑地看着易默,易默总有种上当的感觉。
安逸打着哈欠,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不知道这家伙昨天晚上又到哪里去了。
街道旁的蛋糕店已经开门,淡淡的奶油香味传来,小女孩轻闭着眼,手中搭着半截盲人棍,穿着一件破旧宽大的T恤,在有些寒冷的风中显得瘦小,她仰头鼻子嗅了嗅,又低着头走到墙边坐下,蜷缩着身体。
易默紧了紧眉头。
“真可怜!“安逸站在小女孩面前,易默正好也走到他旁边,安逸手快速插进易默口袋,等到易默反应过来,安逸已经将钱塞到女孩手里,“这么小年纪啊!看着真心酸!“说着就在易默身上擦着鼻涕。
我的全部家当啊!易默恼火地看着安逸,瞳孔深蓝色涌动,安逸身体被瞬间冻住,易默脱下安逸身上的大衣,手臂抹着挤出的眼泪,“真是可怜!来,小妹妹这件衣服你先披着。“解开安逸身上的冰块,安逸哆嗦着嘴唇:“算你狠!“
两人都准备离开,这时又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翻卷的头发,瘦的不成样子,看见女孩,脸上表情突然变化,他走到女孩面前蹲下,成熟的男音温弱得肉麻:“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妈妈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放在女孩手上。
“不会是诱拐小萝莉的怪蜀黍吧!“安逸看着男子对易默说,
“我叫果果。“女孩仰起可爱的脸蛋。
稚嫩童音惹得男子顿时露出猥琐的笑:“果果呀,叔叔给你讲一个关于红果果的故事好不好?“
“好你个变~态!“安逸再也忍不住的跳了起来,指着男子大骂:“你妈的畜生呀!才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易默挠着耳朵,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说:“其实这个不关他老妈的事。“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安逸吓了一跳,微微一愣,随即斥道“又管你他~妈的什么事。“
“哎,这年头老妈真难做,什么都有她老人家的事!“易默叹了口气,走过去牵起女孩的手走到对面,免得她被两人误伤。
安逸毫不客气的竖起中指回敬过去:“如果要是********的美女,你要是强~奸她,我还可以帮你按住她的双手,嗯?就像她那样!“说着他顺手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一指。
耶!?直到这时安逸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愕然看去,原来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准备上班的铃音。
安逸惊吓得指向铃音的手指,一下子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你说真的?“男人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铃音。
十分钟后,男人哆哆嗦嗦的坐在桌子前,左边眼眶乌黑。
“你说你是国际联邦侦探?“安逸捂着红肿的脸颊再次质疑道,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坐在钢琴前捏得拳头关节格拉直响的铃音。
“是的,我叫诸少智,据族谱记载诸葛亮正是在下先辈。“诸少智认真的回答,语气中洋溢着自豪。
“原来诸葛亮真的姓诸呀,以前不知道听哪个傻~逼说他姓诸葛。“易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安逸无奈地捂住脸暗自叹息,要是寒江大学的校长知道有易默这样的学生会不会吐血猝死。
“冒昧问一句,你来这干什么?“花木月端正的坐在一旁,汤勺在杯子里伴着咖啡。
“我正在调查寒江市最近出现的连环碎尸案。“诸少智小心地看着周围,地下党般小声说,模样和他消瘦苍白的脸衬托起来更像一只贼溜溜的老鼠。
“那关我们什么事。“安逸没好气的说。
“我没钱了,暂时住在这里,案子破了之后,人民会感谢你们的。“诸少智说着就朝着房间走去,“民间的超自然能力者有义务帮助国家。“
“我要是拒绝呢?“安逸捏着拳头,脸上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哼!“诸少智一个响指。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谁是安逸?“
安逸惊愕了一下,张大嘴巴:“不是吧,这么厉害!“
警~察看了看周围,朝安逸走来,递过一个皮夹:“是这个小女孩捡到的,谢谢人家吧。“
安逸打开看了看,身份证以及钱都在,确定是自己的钱包,然后鄙视地看了诸少智一眼,又注意到拾金不昧的人,原来就是早晨看见的那个小女孩。
女孩始终闭着眼,脸上失去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童真,反而是漠然。
安逸将钱包里的钱拿了出来,伸到女孩手边:“谢谢了。“
女孩敲着盲人棍没有说话,转身走开,没有人注意到童真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警~察进了一个军礼:“对党忠诚、服务人民、秉公执法、清正廉明、团结协作、勇于献身、严守纪律和文明执勤是每一个人民公仆的标准,牢固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艰巨而以长期的任务,人民警~察应与党同心同德,发扬大无畏精神,努力为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创造良好的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为建设社会主义奋斗,下次小心点。“
众人彻底被他的口才说得迷迷糊糊,安逸摇晃着脑袋:“他在说神马!”易默眼神不经意瞟见警察正从容的接过安逸的钱,尼玛!搞了半天,你就是为了掩饰这一幕?!!!
安逸随意手插在牛仔裤袋里嘴里吹着口哨,今晚该去哪里呢?是和小美在酒吧过夜还是去琳儿家里睡,或者陪小兰在网吧通宵打游戏,更或者···咦?安逸眨了眨眼努力使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得清晰些,街道的垃圾桶旁瘦弱的身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在城市里太多这样的悲剧,流浪的乞丐挣扎生存,无论制度如何完善,无论管理如何严谨,他们放佛完美墨画上的污点始终无法抹去,也许出于内心虚荣的善良,开始人们会给予廉价的同情,但是久而久之,肮脏不雅成了人们眼里的他们,或鄙视或漠然,一切走进人性黑暗的死胡同。
安逸定睛一看才突然发现正是今天遇到女孩,半截盲人棍被女孩抱在怀里,好像这是她唯一的依靠,面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安逸走到她跟前:“小妹妹,是你呀,妈妈呢?“安逸说出口,发现自己的语气竟和诸少智如出一辙,一阵被自己恶心。
“妈妈是什么?“女孩低着头,轻弱哀怨,似乎流出了泪水。
安逸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如果她有家人怎么会在街上睡觉,也许自己可以给与她一些帮助,“你家在哪,或者说你以前住在哪?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先住在我家。“安逸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也没有家,算了就让她住在咖啡厅吧。
“家?“女孩嘴角动了动,“我原本有一个家,他让我住在那里,还给我饭吃,可是没有了!没有了!“女孩小小的手抱着脑袋,声声抽噎扯痛安逸的心。
“你···“安逸准备俯身靠近女孩时,女孩突然抬起头,一直轻闭的双眼已经睁开,茫然无神,安逸内心莫名的悸动,那该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一瞬间他只想到一个词-心如死灰,就像濒死的病人苟延残喘对世间的绝望。
女孩嘴唇狠狠地动了一下:“可是家被你毁了!“安逸的心脏剧烈的抽动一下,那双死气沉沉的瞳孔似充满魔力,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不成形,安逸僵硬地身体放佛被撕裂般扭曲,在黑夜里消失不见毫无声息,只剩下瘦小的女孩声声抽泣,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