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早有把握,缪昌依然免不了心里急促地跳动数下,现在,他开始相信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几分真本事了。
“能治好吗?”缪昌复杂地说道。
“这要看你想不想她好,不在于我。”唐羽目光锐利,盯着缪昌的眼睛。
缪昌手僵了一下,浓眉皱起来:“能治好的话,就治!好处少不了你的。”
唐羽自然不信什么好处,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一百万。”
“什么?”缪昌脸色铁青,对唐羽怒目而视:“你倒是狮子大开口!治好了,我给你医院编制,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
“编制啊——”唐羽默默叹息一声,摇摇头:“我只需要钱。”
站在一旁的张燕拉着缪局长的胳膊,低着头,小声道:“我这里有三十多万,你拿出七十万不行吗?要是去医院,怎么可能——”
“荒唐!”缪昌对张燕怒斥一声,又将目光转向唐羽:“你一个摆摊的,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顶多十万,不愿治就出去,以后也不要在海津市占地方。”
“缪局长不愿意出?”唐羽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愤怒地中年男人。
“我是不愿意当傻子!”察觉到旁边张燕脸色的不悦,缪昌冷静下来,盯着唐羽,目光锐利:“今天我完全有理由将你拘留,但我放你一马。现在可以让你挣十万,还可以给你编制,条件是,要将这个阿姨完全治好,能?”
“看来局长还是将我当成一个摆摊的啊!”唐羽自嘲地笑了笑,目光骤然也冰冷起来,毫不畏惧这位缪局长眼中的威胁:“一百万一分不能少,还要加上一个条件。以这位夫人的身体,恐怕熬不过三年,就算是世界顶级医院,治疗也不会彻底,花费绝对在两百万以上。还有,以缪局长上千万的身家,一百万很多吗?”
缪局长眼中闪烁着寒光,咬着牙,盯着唐羽一言不发。本以为几千元就可以打发这个从山上下来的小子,没想到,人家不是傻子,自己却是二愣子,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以他的财力,去外国大医院是花费不起,但一百万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内心却不甘就这样丢失一百万,去救治一个不想救的人。
“缪昌!不要忘记,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蠢事!”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愤怒和犹豫,张燕忽然爆发了,咆哮出声。
“咳、咳——闺女,我可怜的闺女——”床上,瘦骨嶙峋的妇人好似受到惊吓,嘴里迷糊着,眼中惊慌失措,双手朝眼前的虚空茫然地抓弄。
“妈!“张燕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儿,顾不得责怪缪局长,快速地坐到妇人的床边,伸手握着妇人的手爪,这才让妇人安静地停止挣扎。
“哎!”缪昌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惆怅道:“治吧,治好了立即给你钱。”
唐羽皱着眉头,看了看床上病入膏肓的妇人,狠了狠心:“不是治好给钱,是事先,我需要去买药材。”
“无所谓了。”谬昌挥挥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什么时候治?”
“明天。”
“也好。我送送你。”
从屋子里出来,唐羽跟着谬昌,坐上车。
“能不能告诉我,你能不能治好她?”缪昌完全没将刚才的冲突当回事,好奇地问道。
“能。”唐羽点点头,突然意味深长道:“这完全看你。”
缪昌一边开着车,一边点燃了一支烟,吐了几口烟雾,许久才道:“我不相信医院。而且,你一个外地人,插手不了我们的事情,我这才有峙无恐地带你上门。”
唐羽眼中光芒闪烁数下,点点头。
又将是一天过去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一片昏黄的阳光没有了炙热,懒散地笼罩着大地。
让缪局长将自己送到半路,唐羽便从车上下来,独自一人趴在栏杆上,看着桥外蔚蓝的湖水,目光深邃。
自己从小便没有学过什么医术,对爷爷那高深的针灸之法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自己可以借用医术的外衣诊治病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生气和死人,从出生到死亡便是生死交替,病气也只不过是死气的衍生,只要自己用元力来驱逐,原则上,任何病症都会去除。
毕竟自己是修行时日尚短,可以借用本身的贵气、财气、媚气炼化而出的元力并不多,若要将那个妇人全部整好,还要废一番手脚,既然按照缪局长的要求,只是将妇人微微好转,则轻而易举。
想完治疗方案,唐羽突然叹息一声,将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今天和缪局长打交道,深深让他意识到,为人处世、真才实学缺一不可,面对中医上的问题,再也不能“毫无根据”地装作高人一等了,练气术只能作为底牌手段,更多的,是要自己努力学习,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练气术,成为人上人。
嘀嘀——在两道清脆的汽笛声中,一辆白色的宝马在唐羽的身前缓缓停下来,随着宝蓝玻璃窗的摇落,驾驶座上露出一张圆滑的肥脸:“唐兄弟,真是巧了!居然在这儿碰到你。要去哪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