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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甜

“据医生的推测是她头部受到震荡引起的失忆,当时跟我说了很多的专业的名词,我都没有记住,失忆两个字却如同重石砸在我的心底,并不是我对她对我的记忆有多么的在乎,而是我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她总是用害怕的眼神偷瞄着,看人都不敢直视,在舞会的她敢直视商业协会的宋忠闵,敢呵斥所谓的企业精英,敢拒绝自己不喜欢的邀请,这就是她,一个孤傲的梅花,然而,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病人服饰,都不能掩饰她拥有傲人的魔鬼身材的美人,或许外表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并没有太多的差别,但是,我知道,那样的区别,是如此的大,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她,只是在世界某个角落长得一摸一样的她而已,我不知道,当我每次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说出我对她的爱的时候,一切都被她害怕的眼神硬生生的挡在咽喉之后,那一刻,我恨不得将她融入我的身体里,来消除她对整个陌生的,没有记忆里的世界的恐惧,哪怕一丝光明,我都想要给她,因为,我知道我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爱得不能自拔了。”

“当医生告诉我,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她离开,离开这对于她曾经熟悉,现在陌生的环境,去一个那里都没有的认识的熟人,只有我们两个的角落,有那么一瞬间,我庆幸她失忆,庆幸她忘记一切的时候,是我在她的身边,因为,我是现在她的唯一依靠了,第二天,我带她离开了津海市的人民医院,去了一个津海市西边郊区的小镇上(金鳞镇),重新开始生活,在每天的相处之中,她慢慢的对我产生了依赖,慢慢的熟悉,慢慢的变得自然,慢慢的已经忘记了她是谁,即使我不曾知道。”

“每一天的早上,我穿鞋子去上班,她总会把我送出门,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背影远去之后再进屋,晚上回家时,她总是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着我回来吃,吃完之后,我们会默契的一起洗碗,一起看电视,我会跟她说今天我遇到的趣事,听到开心的时候,她会抿着嘴,轻盈的笑,有时候会有些感动的事情,她会感慨,眼角湿润,活生生的,已经不像我印象中女神,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

“有一次,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手上带着两跟甘蔗,她有些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今天会带东西回家,而且还是自己不喜欢吃的甜食,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吃完饭之后,我们看电视的时候,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些好奇我的举动,因为平时看电视的时候我们很少坐的近,毕竟,我是有之前的回忆的人,或多或少心里还是会把他当做女神的,不敢造次,我拿着那两根甘蔗,一根递给她,一边吃着,一边跟她说着,回来时看到事情。”

“下班的时候,经过菜市场,看到对面一对很特殊的老夫妻在旁边买甘蔗,妻子是瞎子,坐在几捆甘蔗的前面,时不时不的会和旁边有些发呆的老丈夫说话,而老丈夫却从不回答,只是紧紧的用手抓着老妻子的右手,只要老妻子说话,老丈夫就会一松一紧的抓着老妻子的手,而老妻子感受到老丈夫手掌传来的温度总会微微一笑,虽然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但却遮不住她笑容里的幸福。”

“我是突然注意到的,看着觉得很温暖的,准备帮她们做个生意,也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有两个痞子模样的人先到一步,有些刺耳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胖胖的人的口中喷出,老瞎子,你这甘蔗怎么买啊?老妻子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的称呼,依旧微笑的回答,两块一节,小伙子要不要来点?旁边的老丈夫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也跟着老妻子对着那两个人微笑着,甜不甜不啊?另外一个瘦瘦的年轻人问道,甜,肯定甜,不甜不要钱,老妻子连忙说道,两个有些不相信就问,能不能试吃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这甜不甜,听你说我不信啊,老妻子听了笑了笑,有些豪爽的说,可以,我说你不信,你试试!”

“两个年轻人也没有客气的打算,拿着两跟已经削了皮甘蔗吃了起来,边吃还说不好吃,老妻子只能笑脸相迎,而老丈夫也跟着老妻子笑脸相迎,他们两个硬是站在那里,将两根甘蔗吃完了,然而,吃完之后却是说,老瞎子,你这人不地道,明明这甘蔗不甜,你硬是说甜,你这不是欺骗吗?我这人也仁慈,不想跟你这种残疾人计较,那两根甘蔗就当是你的赔礼吧!两个人大言不惭的指着老妻子说着,老妻子有些不知怎么应对,而在他旁边的老丈夫却无动于衷,我顿时火冒三丈,有对两个年轻的痞子,不知羞耻的在吃老人家的血,还在大言不惭,但更多的是对老丈夫的气愤,自己的妻子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无动于衷,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也就在老妻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个痞子就准备离开,刚转身,一直无动于衷呆在一旁的老丈夫起身抓住了那个瘦瘦的痞子人的手,那痞子回头看着老丈夫,他还是笑脸相迎,而左手伸出四个手指头,示意着他们要给刚刚两个吃的两跟甘蔗的钱,然而,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怎能受到一个老头的顽固的拽着,用力甩了甩,却意外的没有将老丈夫的手甩开,而老丈夫还是笑脸相迎的举着四个手指头。”

“瘦瘦的痞子就觉得这老头嘲讽他,胖胖的痞子也走过开,用两只手使劲的拽开老丈夫的手,老丈夫受不住胖子的大力,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也没有哼叫一声,两个痞子也没有正眼看一眼,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几步,也不知道老丈夫从哪里来的力气,又一把抓住了瘦瘦的那个痞子,并没有为之前的摔跤生气,而是照样的笑脸相迎,左手依旧举着四,这下可是彻底激怒了两个年轻的痞子,再次将他推倒再地,并生气的说,你要是再抓着不放就别怪我这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不客气了!”

“他们两个刚转身又被老丈夫拽着衣服,还是左手举着四,不同的是,老丈夫已经没有力气的站起来了,有些艰难的坐在地上,瘦瘦的痞子已经火到不行了,准备挥拳朝老丈夫的脸上打去,就在拳头只离老丈夫几厘米的时候,胖胖的痞子,抓住了他的手,看着无力的坐在老丈夫,有些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五元钱,丢给老丈夫,迅速离开了,而老丈夫拿着五元,双手有颤抖的放在口袋里,然后拿出一元钱,抬头望眼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两个痞子的身影了。”

“身前开过一辆警车后,迅速过到马路这边,刚好看到老丈夫有些艰难的再一次的坐到老妻子的旁边,依旧握着她的手,听着老妻子有些关心的询问,然而,老丈夫依旧如前,呆呆的一松一紧的握着她的手,而老妻子安慰的笑了笑,再一次泛起脸上干吧的皱纹,仿佛刚刚事情从未发生,我连忙走上去问道,这甘蔗多少钱?”

“故意对着老丈夫说的,然而回答的是看不见的老妻子,老丈夫还是一副呆呆的笑脸相迎的模样,我好奇地问道,老先生怎么不说话?老妻子笑了笑说道,老伴听不见,所以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又怎么能跟你说话呢?在那瞬间,我感觉自己很无知,很盲目,在我发呆的时候,老妻子问我要买几根,我说两个就好了,老妻子跟丈夫用手比划了2,他依旧还是笑脸相迎,将两根甘蔗装在塑料袋子里,交到我的手上,他的左手举着四根手指头,我从口袋里拿出五块给他,他颤抖的从口袋里找出一元放在我的手里,那刻,我忽然觉得这一元的重量,有些沉重,离开时,我忽然说道,您老伴是个好男人!老妻子依旧是那充满幸福的微笑,这次,我感觉,她的手更加紧紧的握住了老丈夫的手,而老丈夫依旧呆呆的模样,依旧一紧一松的握着老妻子的手。”

“说完这个两跟甘蔗的故事,我觉得她也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有些复杂的心情咬了一口甜甜的甘蔗,忽然,从我旁边传来轻声的抽咽声,我转头,看到早已感动到泪流泪流满面的她,一口口咬着甘蔗,带着抽泣自言自语道,怎么不甜了,怎么不甜了!最后有些生气的看向我,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眼,用逼问的眼神问我,你说甜不甜?看着她嗔痴的模样,不禁心中泛起涟绮,深深的看着她的双眼,情不自禁的向她的嘴唇靠过去,当两个嘴唇相互碰到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都沉醉了,久分,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颊肯定的说道,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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