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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访者(12)

“哈哈哈,这种东西,我早就预见了哟。就算你把这种东西丢掉了,小伎俩什么的,可是没办法对抗命运的呐。上帝的信徒跟魔女的密谈,只会让你更加困惑而已,会沉沦的更加深的哟。啊啊,就算你再怎么异端,魔女的乐园,可是不对男人开放的呢?”玩着那枚没有颜色的金币,Beatrice打开扇子挡住嘴,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好像很是得意。

硬币的正面 中Part,II。character→Duncan Isabella。巴黎时间:1995年2月12日午后20:30。

盛宴的道具已经备齐了。缺失的一角按照Cromwell的说法,似乎也终于补上了,Duncan坐在圣母院的侧厅里出神地看着萝拉。运用德鲁伊的魔法,借助榭寄生的魔力,她将萝拉保持在假死的状态。也就是一种只可以接收外界信息,但不能向外传递信息的状态。

对着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萝拉,红发碧眼的Duncan看着萝拉愈发的出神,好像是被迷住了一样。简直如同在欣赏玩一件艺术品一样,她畏畏缩缩的都不敢伸手去碰萝拉,生怕自己一个使劲把她给弄坏了。

身上的红肿与伤痕已经淡去,萝拉雪白的肌肤微微地透出一点红晕的色彩,显示着她还活着。只是,心跳与呼吸非常的缓慢,这就是槲寄生魔法带来的效果。或者说是被麻醉了一样也不为过,被藤蔓缠绕着的萝拉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中的睡佳人一样,静谧而美丽,显示着庄严又透露着哀伤,那副模样真是诱人极了,简直如同对于公主的大众印象里的那样,没有人看到她不会去想要一亲芳泽。

即使是在这荆棘面前,也大胆地想要向前迈步,不断跨出去,直到终焉。

或许,是成功解救被藤蔓围困的睡佳人,从此过上了所谓的幸福的生活,还是,在中途被困着睡佳人的藤蔓缠住,从此留在这里化为藤蔓的肥料。

“啊啊,我在想什么。”Duncan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作为受到雇佣而参与进来的Duncan并不知道雇主Abraham想要做些,或者说正在做些什么。她掌握的信息比起Cromwell而言,要少太多太多。而且,从劫持萝拉以来,她再也没有参与过任何行动,只是负责在这里看管而已。

“Cromwell那个家伙,明显是个花和尚嘛。居然抓了那么多女人回来。”看着偏厅,Duncan不由得发出感慨。除了自己抓回来的萝拉以外,这里还有另外四个女人。两大两小,似乎是两对交错了孩子的母女。

黑发的女人带着金发的女孩。

金发的女人带着黑发的女孩。

区别就是,金发的女人已经被绞首,而黑发的女人失去了意识。

被冠以美丽之名,她们都确实是非常令人心动的女人。或是明媚,或是柔和,或是可爱,或是开朗,都足以令自己感到世界的美丽。

所以,Cromwell才会如此享受将美丽全数摧毁所带来的愉舒适感。越是残忍就越是兴奋的愉快犯,从精神到心神尽数扭曲的灾厄之人。

身为魔法师,一生的最高追求就是拓展整个世界观。从拓展世界观这种角度来说,把它称之为改变整个固有的现实世界也是不为过。

Duncan信仰的德鲁伊,从数千年前的灭亡到转入阴暗的地下再到重新复兴,其间经历了数千年之久。

这数千年里人类与自然的争斗从未停止过,尤其是到现在,人类与自然不可调和的斗争愈发明显了。人类为了发展,为了战争向自然索要、攫取了无尽的资源,以至于这种只求眼前的做法引起了巨大的反效果。从温室效应一直延伸到将来的地球成为死星,德鲁伊预见到了无穷的灾难将要加诸于子孙身上,因而,自然的信仰再次被提出。

只不过,信仰终究敌不过现实,为了金钱而疯狂了的人们,通通都是不可理喻的精神病。

更何况,自己这种自然狂信者,为了生存不得不倒向金钱,简直就像是自虐的黑色幽默。

Duncan并不是嗜杀好斗的人,然而,她的家庭却因为丑恶的金钱而被彻底毁坏,粉碎。

……时间回溯到八年前,Duncan只有14岁的时候。

爱尔兰,这里也是拥有神明信仰的区域。或者说是从信仰单一的主神发展到信仰衍生的诸神吧。在这个美丽的国度,宽阔的草原之上,经验着牧场的Andrew家一家十口人十分闲适地享受着与自然的和谐共存。有着德鲁伊信仰的他们,并没有谁是确切的魔法师,只不过是能够施展一些十分基础的小魔法帮助牧草的生长,或是减缓牲畜的疫情之类。

这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那群人的到来。

那还是一个明媚的午后,父亲又在和祖父锻炼着骑术,用着自制的短弓,喊着“我要重现凯尔特人的骑射英姿”的口号,十分忘我地进行着历练。而母亲,带着家里的子女坐在橡树下铺着的大毯子上,享受着这温馨的气氛,感受着春日穿过层层树叶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阳光带来的暖意。自己和妹妹一人一边,头枕着母亲的大腿,惬意地小憩着,弟弟们则是不安分地寻觅着各种虫子。

直到那父亲坐的匹纯种马仿佛受惊了一样独自奔逃回来,她才知道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安逐渐占据心头,母亲把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命令他们在橡树的树荫下不要乱动,自己出去看看情况。

母亲收拢那匹纯种马,牵了回来。马匹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Duncan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父亲,他就那么进入了阿瓦隆,都没有来得及再相拥一下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人类一种生物而已。还有许多,令人惊恐的存在。

比如,哥布林与格雷姆。短小的绿色生物与泥土的傀儡。格雷姆是无法单独行动的,通常,在它们背后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在操纵。比如,巨魔、地精。

远远的,箭矢陆陆续续飞来。那些拿着弓箭的哥布林们,终于出现在草原的另一头。坐在格雷姆身上,它们飞快地移动着。

“吾所祈求之物、卢古斯的庇护。”德鲁伊通常都是女性祭祀为主,男性却是后来加入的。

绿色的树叶从橡树上飘落下来,却没有落地,悬在半空之中,放出了绿色的光芒。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们,而那些飞来的箭矢遇到光芒,逐渐变成一朵鲜花,掉在地上迅速变成一棵盛开着的玫瑰,然后又十分迅速地枯萎了。

与此同时,Duncan分明看到,母亲似乎像是挨了一记一样,痛苦地蹲坐下来,美丽的金发也随之变得乱糟糟。

“献上吾之肝脏、祈求”声音因为疼痛而扭曲,Duncan听不清到底在念着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的痛苦。

看到母亲承受着莫大的折磨,自己也感同身受一样。

泪水逐渐从眼眶里涌出来,她走上前想要伸出手去搀扶母亲。

但是,被她一挥手打开了。

“不要碍事,管好弟弟妹妹们去。别让他们乱跑。千万不能跑出这片树荫。”

严厉的语气,拒绝了Duncan伸出的援手。那时带来的错愕,到现在依旧铭记于心。

这片树荫,每年都会受到祭拜。每年,他们都会选出两头精壮的牛在这里宰杀,用以献祭。并不是确切的魔法师,对于这样的仪式也只是出于传统,他们只是沿袭罢了。所以,并不知道有什么禁忌的他们,还是会到这里来乘凉、野餐。

护着弟弟妹妹们,Duncan看着母亲一个人独自承担着痛苦,独自跟那些令人惊恐的怪物们搏斗着,她越发害怕了。

害怕母亲会像父亲一样,抛下自己前往阿瓦隆。那个远离尘世的英灵殿啊,它究竟承载了多少人的痛苦与哀思啊?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母亲再也不动了。只留下那群绿色的黄色的怪物们围绕着橡树迟迟没有进攻。

“啊啊,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的宝物。真是意外,真是意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黑色的头发,似乎并不是欧洲人。

“本来受到雇主的指示,只要把这里扫平就行了,他的收购计划会变得十分简单。不过呢,居然遇到了如此神奇的树木。嗯。真是神奇,这棵树究竟受到了多少牲畜牲人的生祭才能够有如此强大的魔力啊?哈哈哈!挖走就又可以大赚一笔了!”男人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挥手指挥着格雷姆,格雷姆十分听话地挖起了地。

大树的根系很快就光着在空气中,格雷姆那种简单粗暴的行为把根系弄断了不少。

忽然,那片绿色的叶子放出了暗红的光芒。那种使人内心不安的光芒,似乎预示着什么悲哀的降临。

根系自己动了起来,抓起格雷姆们到处乱抛,碰地面的格雷姆都碎成了好几块。

“哈哈哈!真是神奇,越来越想得到这个东西了。赌上我的金钱,我一定要把你拿下!”男人拿出了一个皮夹,拿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钞,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纸钞随之飞了起来,落在地上化成一队士兵。

拿着军刀,纸钞幻化出的身法灵活的士兵们迅速开始了砍伐,对着橡树不断发起攻击。

好像十分畏惧刀刃一样,橡树竭力避免着碰,但依旧受到巨大的伤害,绿色的水从截口不断溢出。不多一会儿,橡树改变了方向,根系抓起Duncan护着的一个弟弟卷进土里不见了。而橡树仿佛充了电一样,攻势一下子凌厉起来。

“什么?!区区一个橡树居然还拥有自我的意识?神奇!真是神奇!真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的宝物,简直就是摇钱树啊!”说着,他从皮夹里拿出更多的纸钞,随手扬撒,落地的纸钞迅速变成一个军阵,对着橡树发起了猛攻。

拼命回击的橡树也在逐个带走Duncan的弟弟妹妹们。直到最后一个。

枝条卷起她紧紧抱着的妹妹,Duncan尽力地拉着她,试图抵抗橡树的蛮力。为了夺回自己最后的亲人,她甚至用牙咬着枝条。

但是,毫无作用。看着最后的妹妹被卷走,Duncan再也忍受不住了,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她倒在树荫下,出神地看着这棵巨大的橡树,等待同样的命运加诸自己之上。

阿瓦隆最终没有迎来她的到访。

“喂,你没事吧?”红发的男人抱起她,轻声问着。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Duncan用那空虚的声音问着。仿佛抹杀了所有的感情,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一样。

“怎么会?我看到有人在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过来阻止了他”

“把我的弟弟妹妹们还给我啊!把我的爸爸妈妈还给我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出现!现在,现在才来!你,你!”打断了男人的发言,Duncan一下子激动起来,挥拳揍打着男人。

男人没有反击,接下了所有的伤害。

“嗯,是啊。我来的有些晚了。我叫乔治,是魔法结社弥赛亚的社长,接手追讨这个罪恶的魔法师才没几天,好不容易才追上他。只不过,又被他逃了。如果我早一点抓到他的话,你们也不用蒙受这样的灾难了。啊,简直就像是我犯下的罪恶一样。”红发的乔治咬着指甲,一副很是愧疚的样子,诚恳地向Duncan道歉。不过,那时的Duncan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脑袋一片空白,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只有把仇恨转移。

所以,她憎恶着乔治,将他视作为仇人。八年来,她磨砺着德鲁伊的秘术,不断地偷袭乔治,想要一解心头之恨。

思绪回到眼前,Duncan看着仇人的女儿,那个红发的萝拉,美丽的女人。看着她,自己却是如此的陶醉,生不出一丝杀意来。

硬币的正面,是痛苦的现实;硬币的反面,是痛苦的过去。

“喂,Duncan,别一个人对着那个东西发呆。接下来,有活干了。可不能什么都我一个人做,让你闲着呢。也让我差遣差遣你吧。”金色卷发戴着单片夹鼻眼镜的Cromwell站在门口对着里面说着,说完就转身走掉了。

“嗯,来了。”Duncan站起身迅速跟了上去。(因为痛苦,所以只有把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才能够寻求到一丝安慰吗?)

自然的狂信者,终于还是要把自己的双手染成红色才能够缓解自己长期以来积累的苦痛。

硬币的正面 下Part,III。character→Felice Ipos。巴黎时间:1995年2月12日午后20:40。

在王裘仇的另一处住宅里,女仆菲利斯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其实也不能算是一动不动,起码她还很怨嗟地盯着薇薇安直看,好像在刺探着敌人到底有多可怕一样。不过,她的行为非常隐秘,大概并没有被薇薇安发现吧。

如果说目光是有质量的话,女仆菲利斯现在可以做到对重逾千钧的目光施展水上漂那样的轻身之术,使得薇薇安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十分沉重的注视。

当然了,这只是女仆菲利斯的一厢情愿而已,薇薇安那种极端敏锐的人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对着女仆菲利斯微笑着,不知是想要做什么。

“菲利斯姑娘,你也坐吧。嗯,坐我对面好了,其实我挺在意你呢”薇薇安终于亮出了她的犬牙,开始了“菲利斯攻略战”。

薇薇安的对面就是王裘仇,而且他坐的是单人椅,没有多余的地方容得下第二个人,除非除非坐在王裘仇腿上。只有一个选择项,女仆菲利斯一下子窘迫了起来,脸又开始泛红,即使是在小麦色的肌肤上也是如此的明显。

“怎么啦?菲利斯姑娘,我可是很热情地邀请您坐下呢?啊啊,难道你是看不起我么?”说着,薇薇安做出伤心的模样,低下头去,不过要是看到她的表情的话,可以明显的发现,那种窃笑的样子却是跟装模作样完全不一样。

“啊啊,主,主人,我?我可以?”女仆菲利斯话都说不全了,整个人紧张起来,扭扭捏捏的。

“唔,菲利斯,没事,我批准了。坐吧。”说着,王裘仇拍了拍沙发的右侧扶手,示意她坐在那边。

不过,在女仆菲利斯的理解里边却不是这样的,她解读成了这样:“没事,菲利斯,坐我身上吧。让我好好抱抱你。”于是,脸红到了耳根,女仆菲利斯慢慢地挪到王裘仇边上,一后面坐在了他身上。女仆菲利斯脸上献出的那种豁出去的表情惹得薇薇安一阵爆笑。

“喂喂,不,不是这样啊。菲利斯,我,我是”王裘仇对于女仆菲利斯的行为很是惊讶,急于想要解释,只不过没等他多说什么,薇薇安就站起来推了女仆菲利斯一把,使得她整个人都扑倒在王裘仇身上。

“哦呀,真是意外的大胆呢,菲利斯?嘛,在我眼前就这么亲热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来,贞德,咱们先走开吧,不要打扰他们哟。”拉着贞德,薇薇安马上就走开了,留下女仆菲利斯跟王裘仇两个人在那边。

(这这是什么情况?!)女仆菲利斯一下子僵硬起来,动都动不了了,简直如同被蛇盯着的青蛙一样。

“菲利斯,嗯啊,那个?说起来,我才发现原来你的脖子上有个伤疤呢,要不是凑的这么近都没注意到。嗯,月牙形的伤疤也很漂亮呢?”本着“弄哭女人的家伙最差劲”的方针,王裘仇放弃了推开女仆菲利斯,而是选择尝试着更加了解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比起王裘仇的柔和,女仆菲利斯一下子紧张起来,慌慌张张地捂着那个疤:“主人,我那个这个疤什么的,很难看的。”结结巴巴地说着,好像对这个伤疤很是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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