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娜娜那脸庞依旧在微笑的头颅,Cromwell不无感慨地呢喃着:“真是美丽的人啊,要是愿意遵从我的话,娶你为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不能控制的话,就只有毁灭一途了。美丽的东西,即使死亡了依旧美丽啊。站立不倒的身躯,真是美丽。哈哈哈!成为我的收含吧,永久的,珍含。”
他一挥手,娜娜连同还在她背上的剑绯澜都失去了踪迹。整条道路上,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更加没有飞溅的鲜血。
Cromwell转身,迈着步子向着圣母院走去,明媚的阳光的折射迅速遮挡了他的身影。
片刻之后,一个蓄着浓密厚发,戴着钢手镯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检视着这片地方,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微弱的气息残留使他无从分辨。呆立原地久久地沉思着,这时,一张纸片从空中飘落。他伸手接过,上面用中文写着:“混沌已经开始,社长,小心。”
残留的讯息实在少的可怜,这只言片语再次加重了疑惑。千里奔赴至此的Bhavin还以为自己可以阻止更多惨剧的发生,不过,看起来,他又晚来了一步。
Bhavin拿出短刀,在那张纸上比划了几下。纸片上的字迹迅速消失,然后,他又一刀将纸片劈成两半,一半烧起来,成为了灰烬,另一半卷曲变形,不断收缩,最终消失不见了。Bhavin搓着太阳穴,不知向何处走去。
第八章 集结的前奏 上Part,I。魔法结社隐罪之剑←place。北京时间:1995年2月12日午后13:35。
魔法结社隐罪之剑的大厅被飞溅的鲜血染成了红色,随着时间的流逝,鲜血逐渐变黑,成了一块一块的斑驳。这个昨晚如同金色的幻想乡的地方,现在充斥着哀伤与痛苦。
王丽音把吓晕过去的泰蕾莎搬到休息室里,独自在大厅里拿着那张具有挑衅意味的,如同收割生命的收据的纸片拿在手里,检视着这个充斥着不安与压抑的现场。
(鲜血呈放射状散布。简直像是从内部爆裂的一样。)走到那张依旧十分干净的社长十分喜爱的藤椅边上,她伸手抓起一堆肉末,用拇指和食指捻着。(皮肤、肉、骨骼、经络全部粉碎。)
闭上眼睛,王丽音努力地挥去社长的粉碎给她带来的痛苦,但是这种伤心的感觉实在过于沉重以至于内心如同泥泞的沼泽地一样。越是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就越向里沉得更深。
最终还是压抑不住情感的崩溃,抖栗着肩膀不发声地哭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萎靡的感觉。
声响从楼梯上传来。
“我生平最讨厌看到有人哭了,尤其是女人在哭。指名道姓一点的话,就是对你的这种不发声的哭最厌恶,王丽音。或者说,二阶堂里奈。”皱着眉头,文姬多娜从楼梯转角的那副巨大落地画中走了出来。
“文姬多娜,你还是那种令人生厌的态度啊。社长啊,他已经碎成这样了。哎。明明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过,就这样没了可能了呢。有点失落呢?”手捧着肉末,王丽音低着头双肩不断地抖栗着,似乎依旧在抽噎,微弱的声音传来。在这个令人感到压抑的房间里,这种微弱的声音增添了一丝不安感。
逐渐地,声音不断增大,王丽音狂笑着抬起了头来,将手靠近自己的脸庞,用侧脸轻轻磨蹭着肉末。
她,终于还是崩坏了。看着失常的王丽音,文姬多娜上前,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哈哈哈!你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啊!还以为能够打败我的你有多么的坚韧,原来只是这种程度而已。”揪着她的衣领,文姬多娜很是得意地用言语刺痛着王丽音。
王丽音已经不知道应该再用什么样的表情伪装自己,除了扭过头去什么都做不了。
“社长要我转告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哈哈哈,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呢。真是托了他的福呢。”关键的名词使得王丽音一下子回过神来。
听着文姬多娜的言语,王丽音终于察觉到了。
结社大厅被飞溅的鲜血染红。
社长的藤椅周围布满了肉末。
但是,社长的右手是义肢,双眼是两颗玻璃珠。这种东西的碎末如果混杂在肉末里,自己不可能没有发现。
更何况,似乎是刻意避免把藤椅弄脏一样,以藤椅为圆心周围十厘米见圆,只有因为地板的倾斜而淌过去的几条血迹。
冷静下来地仔细思考,王丽音终于明白了文姬多娜的提示。看到她恢复理智,文姬多娜把她放了下来。
“真是有趣。有你这样的对手,我真是一点都不会抑郁。好了,提示时间已经结束了。回去了。”文姬多娜转身,往楼上的方向移动。
“文姬多娜,等等。”看到文姬多娜迅速的离开,王丽音好像有些话想说,出言止住了她。
“啊啊,真是麻烦。我根本不想再跟你产生什么联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文姬多娜却还是依言停了下来,扭过身抱着胳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睥睨着王丽音。
“那个谢谢你。嗯,还有,这场较量我不会认输的。我会加油的,所以,你也要这样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王丽音向着文姬多娜发出了挑战的宣言。
“哼,真是无聊。我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你声援的地步。麻烦的家伙。”说完,文姬多娜转身钻进了画里。
“啊啊,走的好快。我都忘记问她了,社长说的‘高级附丧神’是不是她了!呜……这样下去可不妙呢,这样危险的敌人放在社长旁边,迟早会没有我的位置的……”咬着手指甲,王丽音急剧变化的情绪真是令人感到咋舌。
不,还有一点却是值得注意的。如果仅仅通过文姬多娜的暗示,王丽音在她的引导下得出社长可能还活着,这样的猜想也只能够算作猜想而已,这样的结论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只不过从假设死亡变成假设生存,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假设死亡的可信度更多一些。
大概,文姬多娜只是对于王丽音的这种无意义的脆弱所导致的颓废看不下去才出场引导她一下罢了。
或许,初衷就是这样吧。
只是,目的究竟是什么?
“噔、噔、噔噔……”《威斯敏斯特》的声音从外滩大钟传来,最后两下的重音宣告午后两点的到来。
据说,英国在每个殖民地都会建造一个钟楼,整点时都会奏起这一首《威斯敏斯特》。因此,这钟楼与这乐曲通常被视作为屈辱的象征。然而,时至今日,有些地方反而以之为荣,甚至特意去建造一个钟楼,将其视作为地标性建造,真是讽刺。
“两点了啊。时间过的真快。啊,要先打扫一下才行,不然就要招来尸虫了。”王丽音重新振作起来,拍拍自己的脸颊,准备收拾这个变成无间地狱的黄金乡。
时间向后延伸,大约半小时之后,大厅里那种血腥味已经随着她的清扫减轻到了不注意就察觉不到的地步。
(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请问,二阶堂姑娘是借宿于此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来了来了!”打开结社的门,王丽音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前来的男人。男人穿着西装,在领结上有着协会的“颠倒的浮空塔”的标识。
“请问,您是二阶堂里奈姑娘本人吗?”那个男人看着王丽音,向她发出问询。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对于这个协会派来的男人的到访,二阶堂里奈有点意外。
“应亚洲总部的要求,将魔法结社蔷薇花冠(Rose Angle)分部长的讯息传达与您。请过目。”说着,她拿出一个用蜡封口的信封,上面还有蔷薇花冠所独有的“凋零蔷薇”印纹。
“好的,我收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回吧。寒舍今日不便接待客人。”
“那么再见了。”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那个男人离开了。
王丽音把门关上,转身走了几步,坐在那张藤椅里,拆开信封。
(信件正文)
“二阶堂里奈,这两天的假期过得怎么样?应该很愉快吧?
我想接到这封信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假期中止了哟。当然了,事后会补给你的。总之,现在先去法国。
关于这一点我很遗憾,那种是非之地可不是我这样的家伙喜欢的地方。修罗场我可是再也不想看到了。所以嘛,你就代劳一下。我会在这里祈求你平安回来的。
当然了,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向上头给你申请个追认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呢?要么给你追认个式部丞吧?不错吧,说出去多唬人呢。
嗯,以后在出云大社里把你供着的时候,我会挑个醒目的位置的,上头就写:二阶堂式部丞里奈,多气派啊。
你嘛,肯定不用走三途川,一定是直接去高天原的来着。到时候先把人脉给我疏通一下,过个几十年等我过去的时候,记得要多照顾照顾我喔。
啊啊,先代我向天照命问好,嘿嘿。
以上。
岛津可游斋亲笔,可不是绝笔哟。”
仿佛能够看到岛津可游斋那副奸笑的嘴脸,王丽音一下子忍不住怒火,对着纸发起火来。
“老鬼,搞什么!一封信就要把我差遣到法国,还用一半的内容在那边咒我,未免太荒唐了点吧!再说了,自己明明是个那么高阶的魔法师,自己过去不就好了!还要派我这种小角色过去做什么啊!呜……自说自话的,像个什么样子!”王丽音嘴上是这么抱怨着的,但她还是不得不服从上级的命令,开始进行准备行李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副与正的区别也能把她耍的团团转,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十四小时都没在这里待满就要走了,真是……没办法了,带着泰蕾莎去吧。”想着那个别出心裁,把自己叫做妈妈的小妮子,王丽音又会心地笑了。(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又一个游离于舞台之外的演员向着名为“法国”的奈落而去。
不断集结于法国的魔法师们,究竟会享用一场怎样的盛宴呢?
第八章 集结的前奏 下Part,II。魔法结社圣地雄鹰←place。巴黎时间:1995年2月12日午前11:02。
大约两个小时之前,这里经受了毁灭性的打击。由灾厄的法师,绞首救赎派、学究派Cromwell设置的魔法陷阱……伪行神迹 塞纳河的女王(Queen Mary,使用区域限定:塞纳河水脉所经之处。)被王裘仇触发了,整栋大楼瞬间崩摧,只留下难以计量的建筑垃圾。
整座设计精妙的大厦以整体可以抵抗来自于外部的A级别至多240符文长度的魔法打击,但从内部来说,即使是B级别程度的魔法也可以轻易将其摧毁。
在大楼崩塌的时候,楼内只有影子酋长(圣地雄鹰的社长称为酋长)王裘仇、私人专属女仆菲利斯以及少量办事人员。这里是圣地雄鹰欧洲总部,也就是整个结社驻欧洲的“头脑”所在地,将其摧毁,整个结社在欧洲的事务将陷入停滞的状态。
废墟扬起的尘灰终于沉了下来。
现在的欧洲,从气象上来说还处于冬季,空气也略为干冷。庆幸的是并没有下雪,欧洲的那种暴雪只会让人们连赶来救援也受到阻碍。
“啊啊,真是的。太小看Cromwell了嘛!那个家伙居然留下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专门针对社长设置了关键词语作为引信。喔,那个学究派也是能够下得了杀手的嘛。”在废墟内,王裘仇很是随意地对着一边的女仆菲利斯这么说着。
位于大楼中间楼层的这间密室也受到来自于上层的挤而崩坏了,以通常的角度而言,里面的人,即使是魔法师也难免一死。
然而,王裘仇却毫发未伤地站在废墟堆里,点着打火机看着周围惨不忍睹的景象。那间密室的一侧,他收集了多年的珍品酒原本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年代最为久远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中世纪。
然而,玻璃瓶经受不住打击,统统破裂了,红色、白色、黄色的琼浆恣意流淌,害得收含家王裘仇气得直颤。
“菲利斯,回头帮我把那些酒全收集起来,埋了吧。真是麻烦,这笔账应该记在谁的身上啊?要不然向Cromwell跟社长两个人都要一次好了?嗯,好像挺划算的。”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王裘仇很是愉悦地想着以后索债的事情,似乎眼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了一样。
“主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出去”女仆菲利斯很是为难的样子,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被困在这密室之中了。
“是嘛?难道你不会点什么瞬间移动的东西?埃及魔法里面应该有吧?欧西里斯神话什么的,不是有出现过吗?”
“可是我没办法借助他们的神力啊。光是刚才抵挡那个魔法,我就已经用尽了魔力,恐怕没办法再继续施法了。”女仆菲利斯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知道是在为眼前的困境苦恼还是在为自己的无力而伤心。
“是嘛?喔,说起来你颈上挂的安卡生命神符已经裂开了。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吗?木头的话,材质太差了,承受不了什么高级的魔法打击。下次送你点黄金,那种东西抗魔性相对而言好一点,拿去给你再做一个吧。”王裘仇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面前的现状,连女仆菲利斯的护符损坏这种事情也列在离开废墟这个事件之前。
“主人,非常感谢。其实,我的荷鲁斯也挡不住,彻底毁坏了。主人,要不是因为您的相助,恐怕现在,我已经”看着搂着自己的王裘仇,女仆菲利斯的脸一阵发红。现在的情形是王裘仇和女仆菲利斯共同披着一件红色的短褂。
名为“朱红小褂”的魔法道具(等级B-A,效果专属:抵消除刀剑以外一切伤害。魔法协会下属机构“底座”鉴定评语:性能专一,虽然功能强大,但无法予以高度评价。),是王裘仇众多的收含品中的精品。说起来,这一件搭配他的另一把收含品,打刀“三途引归”,再披挂一些腹卷胴丸之类的东西,简直一副标准的上阶武士打扮。是的,作为与日本魔法结社狂言出云(Joker Izumo)的结盟交换物,双方都拿出了珍含的绝品。
这一件朱红小褂据说曾经是某个受到推崇的武士的遗物。区别于一般穿着母衣的骑兵或是有旗指物的足轻,这一件明显是为指挥官设计的朱红小褂,背后有十六瓣菊纹的标识,想必来源深有内涵。不过,重点并不在此。
并不宽大的小褂想要容下两个人有些勉强,王裘仇现在保持着搂着女仆菲利斯的状态,好像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他现在动弹不得。
他们保持着女仆菲利斯在前,王裘仇在后的状态。因而,王裘仇每次说话、每次呼吸,气息都会在女仆菲利斯的脸边起伏着。带着些许的体温的鼻息,弄得女菲利斯心里隐隐发痒,却又不知道怎么应对。
“没事没事,活着就好。哈哈哈,下回再见到Cromwell,我肯定要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据说他的魔法道具可不是一般的多,全抢过来就是一场大丰收了。嗯,就这么决定了。”
“主人那个,我想可以不用搂着我了。稍微有点”女仆菲利斯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轻微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不过相对的,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即使是小麦色的肌肤上也清晰可见。
“还不行哟。那种程度的魔法,释放完了以后还会有巨大的魔力残留的。弄不好就‘嘣’的一声,炸了呐。你要是能够挡得住的话,我这就放手喔?”
“别,别啊!我知道了,主人。虽然还是觉得很害羞”
“这种程度而已啦,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来,跟着我到那边去。”王裘仇指着一角的沙发,引着女仆菲利斯靠过去。由于这是特别设计的密室,受到的损害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整体架构还算完好。只是内部的魔力非常紊乱,要是再来一次神迹的打击,恐怕这里也会化为齑粉。
(沙沙沙发?!难道,难道菲利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太突然了!太大胆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