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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娲道统

尽管两个弟弟的年龄都不大,但是他们却似乎很早熟,盯着雷万春的时候,那复杂的眼神之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亲情。尤其是那些鄙视、仇恨的成分,就好像是一根根细长的钢针,扎的雷万春坐立不安,颈后的绒毛都立了起来,只有当上一次面对云豹,生死不知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另外那八个妹妹的年龄大小不一,最大的那一个胸部已经开始发育,而且能够挤出沟来了。最小的那个妹妹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五六岁的样子,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不过她们看待雷万春的目光却又是一种不同的味道,有好奇,更多的是审视和计算。两个胸前有沟的妹妹更是凑在一起,低声的讨论,时不时的对雷万春看上一眼,偶尔爆出有些放肆且充满暧昧意味的笑。

雷万春有些懵懂,并不知道那些笑容和目光中深远的含义,只是肯定和兄妹亲情无关。不过在告别童男之身后雷万春才逐渐明白,那种目光,是就只是代表单纯的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雷万春不知道该说什么,兄弟姐妹谁都不想和他交谈,只是不断用各种让他不爽的眼神折磨着他,有的尖锐森冷如同长矛一般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两面见光的窟窿来,也有的热力四射恨不得一下子就把他给烤干。

这次兄弟之间的会面只维持了短短的一刻钟,但是雷万春却觉得象是把已经活过的十年光阴又给重活了一遍。等青衣小帽的小厮带他离开会客厅时,他才发现自己里面的蚕丝的小衣已经全部湿透了。

后来经过一个管家的才知道,和兄弟姐妹的这次见面实际上是一种仪式,代表着他被认可传承了雷氏一族的血脉,从此成为雷啸之下一辈的家族成员。而借助这样子的聚会,也能让兄弟姐妹之间互相熟悉,更是帮助他们在未来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不会那么茫然无措。

第二天中午,雷万春就在一小队骑兵的护送下离开了雷霆崖的堡垒,继续向着西方行进。从晚餐之后一直到离开雷霆崖,雷啸与雷万春再没有见面。父子两人之间的见面,似乎就好像是属国的使臣觐见宗主国一样,气氛很是平淡,甚至应该说是冷漠。尽管心里对父亲有着千般的怨恨与排斥,但是这种父子间的冷漠还是让他倍感失落,自己在他诸多的子女之中并无不同。

扭头回望雷霆崖的时候,雷万春捏紧了拳头,自己那燃烧的家和昨晚见到的那众多兄弟姐妹,在他的脑海中交叠闪现,烧灼着他的内心,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戳破。

那十年,那场火都是这么的不值,雷万春如是想到。多年之后当他度过那著名的话本: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之后,甚至直接杀掉了十余个李姓的男子。

队伍一路向西,护送雷万春的还是令狐楚。这次的旅途,令狐楚的话少了很多,往往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闲话。

沉默的旅途整整持续了二十天,比来的时候还要漫长。途中穿过了苍头山,横渡了将大赵皇朝疆域一分为二的通天河,沿着龙王山的主脉又走了十天,再穿过十几位公侯的封国,才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人祖女娲的留在人间界的道统——补天阁。

补天阁的建筑高大空旷,凡人在这里显得无比的渺小,因此而造成的压力就仿佛有实质的重量一样压在身上。

补天阁的主建筑娲皇宫是由一座山峰改建而成,高度看起来只怕千丈不止,看起来除了上古暴君殷纣王所建的摘星楼,人间界再找不到可以媲美的建筑物。

除了补天阁门人居住的娲皇宫之外,周围还包围着很多建筑风格接近的建筑,这些建筑与娲皇宫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城市。疆域延伸向远方直到黑沙江,与龙王山的连接处。

娲皇宫飞檐斗拱,雕栏玉砌,华美无比,五光十色的霞光彩云围绕周围,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人间仙境。

很快,补天阁门主,人祖女娲在人间界的传人苏荃接见了雷氏一族的人,这个女人既是大赵皇朝的护国法师,又是一个法力强横的道法大宗师,正是雷啸为雷万春所选定的授业老师。

只是当雷万春真正站在苏荃面前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人家根本就没答应过要教导他,这次远行完全是雷啸自以为是的独断之举。

众人现在正在苏荃起居室的会客厅内,这是一个梦幻般的空间。四壁和地面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以青白相间的颜色为基色,晶莹润泽,如玉如晶,一眼望去似乎可以看到很深处,又象什么都没有看透。地面和四壁上不时有各色的光带盘旋来去,它们毫无规律,就象一群嬉戏的游鱼,灵动得如有生命。

在会客厅一端的高台上,放着由一整块羊脂美玉雕刻而成的宝座,苏荃就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之上,踏脚位置的高度与令狐楚的下巴齐平。稍稍超过了雷万春的头顶,这样子高高在上的姿态,显然没有把下边的众人放在眼里。但以她一派宗师的身份,这样对上任何人都算不上失礼。

她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一身闪着异样宝光的华贵衣裙露出整个肩膀和大片雪白的胸脯。腰肢收束的让人垂涎欲滴,即使是三尺刚过的童男子看见了都会有冲上去肆意把玩的冲动。当然最最好还能有机会品尝下那柔嫩丰美的胸脯,更是万金不换的享受。再向脸上看去,雷万春才发现她的外貌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五六岁,瓜子脸上沉静庄严,充满了清秀端庄的美感。

初见她的人,都完全无法将这样一个尤物和护国大法师联系在一起。可是大赵皇朝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两百年前,执掌补天阁的人就是苏荃了。

而她交错放于膝前的双手,每根手指上都套着长长的指套,它们以恒河金沙打制,上面镶满了各色的美玉宝珠。并且有大宗师级别的匠人在上边雕刻了繁复的阵法,借助着那些看似只有装饰作用的珠宝玉石,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力量。在懂行的人眼中,这些指套每一根都是无比强大的后天法宝,甚或已经达到后天灵宝的级别。可是苏荃却只是把它当做寻常的首饰,毫不珍惜的把十根手指都用这种指套套住!而她的耳环、项链甚至是束发的丝带,也都是和指套类似的后天法宝甚至是灵宝!

玉石宝座并不耀眼,可是即便是雷万春这个啥都没见识过的山里娃也能看出它的珍贵。却不知道会客大厅价值却高于玉石宝座千倍万倍。除魔发誓用来炼制护身玉符的通灵宝玉在这里只有资格铺在地上让人踩。

雷万春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流感在这里变得极为敏锐,而有丝丝灵气开始遵循着一些不知的途径钻进自己的身体。当一丝丝的灵力进入身体后,逐渐被吸收,就在这时,雷万春脑海中忽然出现玻璃破碎的声音,好象有什么屏障在这一刻被打碎,让他收束着的六识彻底扩散开来。

于是下一刻,雷万春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片大海之中!

这是一片金色的大海,但是水中却没有一丝光亮,海底暗流涌动,随时可以无声无息的将一座山峰吞噬掉,而雷万春这般渺小的人类,瞬息之间就不知会被卷到什么地方去!就在这危险的刹那,雷万春居然跳到了海面之上。

六识的混乱瞬息之间就结束了,但是雷万春却是被吓得一身冷汗,刚刚的感觉真实若斯,让他顿时心生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混乱感。

而此时令狐楚正和苏荃一本正经地讨论着雷万春的束脩问题。

“侯爷说,请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悉心教导世子。”

“过去的情分?嗯,我想起来了,你家侯爷还欠着我大笔的货款等着付帐呢!”

“本金部分已经付完了吧?”

“利息呢?”

苏荃的术数造诣登峰造极,令狐楚这种以武修身,破碎虚空的大高手知道自己满脑子的肌肉,绝不可以在这件事情上与其斗嘴,立刻转移话题,扔出了第二个诱饵:“我家世子根骨悟性俱佳,绝对够格做仙师的入室弟子。”

“哼,区区一个根骨悟性俱佳的小子,在我这里扫地都不够格,要知道就是赵氏皇族的子弟,本宫这里也撵走也就撵走了。”

令狐楚现在是黔驴技穷,只能一脸严肃的抛出了底牌:“世子身上的修罗血脉极其浓厚,其纯净程度和侯爷相去无几,至少在这一代的雷氏子弟中,说得上首屈一指。”

本来宝象庄严的苏宫主双眼骤亮,居然让整个厅堂之中都为之闪烁了一下,有如看到了屎尿的恶狗。但是她的语气依然从容不迫,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装装样子而已:“那你们侯爷的意思是?”

“您可以予取予求!”这话怎么都不象是古板嗜血的令狐楚能够说出来的。事实上,这是雷侯爷的原话。不过令狐楚话说出口的时候依然是那副肃穆表情,或许与他的此刻的内心也大相径庭。

就在这时,雷万春的异样也为苏荃和令狐楚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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