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军营,各自心照不宣,而大队长下午方才回来,仍旧一副酒醉未醒、虚耗过度的模样。第二天上午,方才将所有士兵集结训话,董涛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据点本为一个中队,现变为大队,那都是大伙拼了老命搏出来的,现下游击大人又带了兵员前来补充,我希望大伙儿能和睦相处,互相关照。”
下面的士兵听了默不作声。董涛又将大队全部的一百四十人分成了三个中队,安史两个中队各四十人,立旋这个中队三十人,董涛亲自带领三十人。当然这种分法,立旋固然不满,而安史二人更是心有怨言,本来这一百二十多人都是自己拉起的队伍,可凭空砍去了四十余人。
董涛知他二人心意,大声道:“史司明和安德庆两位中队长,乃是新到任的中队长,大伙儿想必都认识,我就不多加介绍,呐,这位是陈立旋,是第三中队的队长,也是此次夜袭敌营的主角,你们三人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所有小队长留下,其余士兵皆可回营!今晚犒赏大伙,可得留着肚子!哈哈!”众军士听了这句话才笑了出来,大呼万岁,各自散了。
除了三位队长,还有十三位小队长,董涛将众人召进帐篷,说道:“你们有几人是新晋的小队长,更要时刻记着守备将军的督导,游击大人的教诲。军贵有纪,军纪若不严明,何以为战?我等虽是边防军,不比正规军成镇编制,也没有风纪官严查军纪,但我希望大伙儿以身作则,恪尽职守,遵规守纪!”
众人皆大声道:“下官不忘护军大人教诲!”
董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虽然是一个大队,但是没有一两件说得出去的大事,人家总归是瞧我们不起。所以我决定在边境荡平盗贼,这也是为了帝国百姓商旅的安全!”说完脸带玩味的看着立旋,立旋属于大队长这一派,自然点头称是,道:“护军大人顾全民生疾苦,下官自当一马当先!”
安史二人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护军大人所言极是!”
董涛大喜道:“既然诸位都愿参与,那我们便策划下一步计划,不知诸位可有妙策?”
一小队长道:“护军大人,辅军大人,下官容禀,要打盗贼,必先寻到盗贼,在下曾听牧民说过无名小径常有盗贼出没!”
董涛问道:“无名小径离此地多远?”
那小队长道:“不远,向西百里左右”
董涛道:“那岂不是要穿过友军防线?这样怕有不妥!”
立旋道:“确有不妥,但我等若是提前知会友军,只怕捡便宜的到有不少!”
董涛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不知安史两位兄弟有何见解?”
安德庆道:“回禀护军大人,我觉得我们应当探明盗贼人数,若我们自己有能力拿下,便悄悄潜入,闷声发大财!”
董涛心想安德庆脑子转的挺快,也够小心,很符合自己的想法,道:“安老弟此言有理,哪一个自告奋勇,前去查探匪情呢?”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欲言又止,都不想趟这浑水。只听得那小队长道:“下官愿往!”
立旋也站了出去道:“下官愿往!”
董涛道:“好!这事就由你二人去办!今天就这样,大家都回去吧”
立旋之所以会想前往查探,一则是自己新晋队长,需要建功立威,二则是多些历练,增长功力。因为升任中队长,立旋已有独立的帐篷,坐在帐篷里,立旋心里多了几分自豪和心喜,想着这几天就像做梦一样,破敌、升官、分钱,人生几大乐事通通体验了一遍。“那个女孩的模样还是挺不错的”立旋嘟囔道。
他胡思乱想一会儿,便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这几日厮杀,现在沉下心来,隐有突破碎龙真诀第三层之感。不敢懈怠,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紧闭。引导真元从腰间流向身体各处,一条条暖流从腰间汇往五脏六腑,直至头顶,又打个转从头顶上直走而下,暖流汇往四肢,这暖流一条快似一条,身体也渐感发热,双颊发红,头顶隐有白气升腾。
这碎龙真诀入门快,寻常人假以时日便能练会前三层,而到练到后面却愈难突破,且有可能停滞数年不能进一步,只有一人在有生之年步入第八层。碎龙真诀步入第四层便会有金色真元显现出来,外人肉眼清晰可见威力霸道无匹,步入第六层便会获得令人心喜的臂助。六层之后的每一层都会有一项神通,可惜少有人练成。
现在立旋正在往第四层冲击,两腰间的真元愈发膨胀,真力直冲耳目,让他大汗漓淋,他咬牙控制着紊乱的真元,努力将走遍全身的真元汇往肚脐下方的丹田之中,在一次次的冲击下,丹田逐渐鼓胀,而立旋也已筋疲力尽,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他面容扭曲,仍然在坚持,不成功便又要等上许久,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突然,丹田中的云雾朝内转动起来,仿佛有个漩涡在吸收这些云雾,过了一阵,云雾便被吸的干干净净,那种鼓胀感一扫而空,一颗玉米粒大小的金色珠子静静的悬浮在丹田之中,紊乱的真元也慢慢回归正常。
立旋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慢慢睁开眼睛,就发现周招和虎哥站在眼前,虎哥正拿着毛巾帮他擦汗,见他醒来,虎哥道:“兄弟你可吓死我了,我们本来是来喊你吃饭,可哪曾想到你一人盘坐在这里,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像是在做噩梦,汗流不止,难道你得了“马咧咧”?”
立旋此时神清气爽,耳清目明,发现自己的双眼看东西更清晰了,立旋笑道:“虎哥,我像是会得“马咧咧”的人吗?啊哈哈哈哈!”马咧咧是乌鸦平原上的一种疾病,患者高烧不断,流汗不止,口干舌燥,如不及时治疗,会逐渐的意识模糊而死去,有传染性。立旋续道:“刚刚太累了,坐着睡着了,又梦到自己在杀人,所以出了一身冷汗”。
周招笑道:“旋哥没事就好,走吧!庆功宴还等着你呢,你可是主角。”立旋听了这话,顿觉肚中饥饿,翻身跃下了床,手脚灵活。看到外面夕阳西下,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用了近三个时辰。
三人同往校场而来,此时除了驻防的人,所有士兵都在场上喝酒吃肉。董涛正和安史两人叙话,见到立旋来了,连忙挥手让他入座。
说道:“这是刚宰的肥羊,来,拿着”,说完扔了半条羊腿扔了过去,立旋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大口吃了起来。众人围坐在火堆前,吃的不亦乐乎,周招和王权虎也在立旋身边坐下。这是众军士吃的放松最开怀的一次,不用奉承,不用小心翼翼,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立旋兴头极高,拿起酒敬了下董涛,便大口喝了起来。
帝国惯例,逢重大节日或者胜仗才能饮酒,平时严禁饮酒,轻则降职处分,重则军棍伺候。胜仗皆有分赏,今天晚上每位士兵都可领到自己的银两,并还有两日假期。不过军士口袋的钱都留不住,自己拼死卖命的钱要不是留在镇上的花花院子里,就是输在赌场上。
立旋敬了下虎哥,道:“虎哥,我敬你,做兄弟的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喝了下去,虎哥满脸笑意,道:“好,好,爽快!”说完也喝了一大口。
周招也不落后,道:“旋哥,我也敬你!”学着立旋的样子灌了一口,被呛了出来,立旋两人哈哈大笑,立旋道:“慢慢来”说完也喝了一口。火堆上烤了二十多头羊,都是董涛在镇上带来的,驻防的士兵待到换防之时,再重新开席。立旋见到那名提议去无名小径的士兵,挥了挥手叫他过来。
那小队长也就坐了过来,年纪轻轻,比立旋大上一两岁,和周招、王权虎见了礼,一问得知小队长名叫白淘,是本地人氏,属于少民,与帝国人长相略有不同,嘴唇偏厚,肤色偏黑,头发微卷,但胜在有耐力。
入伍也就一年多,现在已归入立旋这个中队,过得几日,立旋就要和白淘前往西边的无名小径,自然要相互了解一下,立旋自我介绍了一番。白淘点了点头,脸带谄意,道:“辅军大人,小的敬您一杯,请”。
立旋道:“白兄弟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叫你白淘,你叫我立旋就好。”白淘道:“小的不敢,还是叫您陈辅军”,立旋也就不再纠结。道:“来,干了!”爽快的喝了一口。
两人越聊却越投机,一则是两人年纪相仿,二则是两人需要共同去冒险,需要相互扶持。白淘本是史司明部下,但史司明视士兵为个人私物,爱打便打,爱骂便骂,底下之人敢怒不敢言。此次重划中队,白淘心里十分高兴,抓住机会,便投向了立旋这队。又见立旋为人亲善,心中又高兴了几分,暗想自己投了个明主。
大队长董涛怕敌军夜袭,没过多久就起身巡防,带上些亲随同去,众人饮至半夜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