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草原,四处葱郁,正是一片春色。远远望去,只见几颗猴儿树在风中摇摆,一阵热风吹来,“这才四月,怎么就这么热了”,一位手持长矛的士兵抱怨道。
旁边个子稍小的士兵的士兵道:“唉,没办法,这里常年炎热,我们戍守此地,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士兵接话道:“你小子才十六、七岁吧?怎么也被捉来当兵了?”
那个小个子的士兵道:“不瞒哥哥,我是替我老爹来的,家里没人,只能让我出来。”
那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在这里可不管你年纪大小,那刀剑可不长眼睛的,我看你年纪小,就连我儿子也做得,我自称一声哥哥,可别见怪。”
那个小个子士兵道:“哥哥,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不都是靠兄弟帮衬吗?哥哥若不嫌弃,兄弟我以后便跟着哥哥,有我一口饭吃,绝不饿着哥哥。”
那士兵道:“好!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哥哥我叫王权虎,你叫我虎哥就行”。
那个小个子士兵道:“虎哥,我叫陈立旋,这个月刚来戍边,请受兄弟一拜”,说完,立旋立即拜倒。
王权虎立马将他扶起,道:“兄弟何必多礼,哥哥我是第一次来南方,本来是家在里种地,年少参军也只去过北方,现今皇上有命,调拨十万军马防御南蛮,哥哥我就放下锄头,来这里了。”
立旋点头道:“兄弟我是单阳城人,不知虎哥是哪里人?”
王权虎道:“我是安庆城人,嘿嘿,我们老家相距不过百十里地啊?”两人越聊越投机,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渐渐熟络了起来。
原来陈立旋四年前随爷爷来到南方的钟山,便在钟山的半山腰上结庐住下来了。陈封开始传授立旋武技,说道:“旋儿,我们陈家祖传的武技有两门,分为掌法和剑法,掌法叫做碧波掌,剑法叫做破魔剑法,掌法有十三式,剑法有九式。平常人三年就可有小成,你修行较晚可要加倍练习。”
立旋听了后,自信的道:“爷爷,我不怕吃苦,平常人要三年,我就两年!”
陈封笑了笑,道:“武技切记急功近利,修习武技好比你玩泥巴盖房子,你用沙子堆的房子,风一吹就散了,用湿泥巴堆的虽然慢,但是却比沙子的牢多了。”
立旋若有所悟,道:“那我用砖头砌房子!”
陈封道:“嗯,所以基础要打好,房子才牢固。”见立旋聪慧,心下高兴,又道:“我刚刚说的是手上的功夫,这些功夫必须要内家功力做根基,才能发挥全部威力。我们陈家独门的内家心诀,唤作碎龙真诀”
立旋一时未清楚,这内家功力、手上功夫到底是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陈封见他茫然,微微一笑道:“爷爷老糊涂了,你从未接触过这些,那我就跟你细细道来,你坐下听吧”
立旋走道陈封跟前,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陈封道:“在很久以前,人们不会拳脚功夫,在捕猎的时候,慢慢发现了一些门路。如果要去抓拿大野牛,没有五六个人抓它不住,有的人就用以前学到的技巧,翻身上了牛背,双手死死抓住牛犄角,野牛自然十分不肯,死命挣脱,又跑又跳的,人便在牛背上跟着跳起来,双手却抓得更牢了,牛挣不出,便慢慢服了。”
陈封顿了顿,续道:“后来,许多人都来学,也就慢慢衍生出了武技。世上有许多的武技,他们或许拳脚厉害些,或许剑法犀利。而在西边,有一群人,却不曾习得,只会一些直来直去的的功夫,真是笑掉大牙。忽地,有一个人说他是神山下来的使者,要从那边带走二十名童男童女修习仙法,那人来的时候乘风而来,去的时候踏雾而去,传的神乎其神。尔后,那些童男童女长大后,下山回家,造福一方。”
立旋问道:“这很久有多久?”
陈封道:“得有一千年了吧。那以后神山的威名越传越开,说他们会呼风唤雨,刀山火海样样来得。这只是愚昧之人,瞎传之言,你不可当真。他们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立旋点了点头,道:“那神山和我们钟山一样出名吗?”
陈封道:“神山自然比钟山出名,而且神山可不是一座山,是一座山脉”
立旋道:“那我能学他们的仙法吗?”
陈封道:“自然学得,不过他们所谓的仙法,不过如此”。陈封脸上满是不屑之意。
立旋道:“那仙法和我们剑法哪个更厉害啊?”
陈封道:“这就要看人了,你只要下得苦功夫,神山来十个你也不怕。”立旋听了此话,甚为鼓舞,欢天喜地跟着陈封习武。
陈封让立旋来钟山下的小瀑布练剑,在大青石上练掌,晚上则教他读书写字。
这一学,就是三年多。
冬天已到,四下萧条。“爷爷,我现在能一瞬挥出三剑啦!”立旋站在小瀑布上,对陈封喊道。
“嗯!旋儿果然是块好料。你剑法,掌法和心诀都已习全,现下紧要之事,就是要找到你爹爹的遗骨!”陈封头发白了许多,显然三年多思念儿子,让他老的更快。
立旋三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模样越来越模糊,自己每天刻苦习武,寒暑不辍,就是为了找到父亲。想到此处,眼泪竟冲涌而出。陈封低声安慰了几句,立旋才止住了哭声,不过仍然在抽泣。
陈封道:“现下你爹爹是死是活,仍不得而知,不找到遗骨我是决计不相信的。”
立旋抽泣道:“我爹爹不会死的,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要去找到他”。
陈封听到此处,老泪纵横,道:“好孩子,我也相信你爹爹没有死,所以一定要去把他找到。”陈封在这三年间数次想独身一人去找德彬,可是又怕仇人寻上门来,孙子定会被抓走,用来要挟自己,所以他一忍,就忍了三年。
立旋重重的点了点头。
陈封续道:“再过得几日,镇上就要招兵,我已打听清楚,这批兵是去南方乌鸦草原的,你过几日就去当兵吧!在军队里也能得到锻炼”。
立旋三年来,下山次数不多,虽然镇子就在山脚下。听到爷爷让自己下山当兵,心里一种莫名的兴奋油然而生,悲伤也就淡了几分,笑着答应了。只是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花。
时值深冬,钟山仍未有片雪,立旋个子已长到爷爷这般高了,脸庞也日渐坚毅,只是长年风吹日晒,肤色变得微黑。立旋带了几件衣服银两和那封书信便下山来了。按爷爷的本意,是要立旋投军之后,带着书信去找埃守备,以便了解父亲遇事时的一些情况,说不定守备见人心喜,也能升他个一官半职。
但立旋下山之后,就不这么想了,军功是需要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怎可向人讨要。尔后,便随着队伍来到了南方军团。但是这个埃守备和立旋所在的边防军并不是同级的,立旋也就无法见到他了,更别提找他了。这件事就被渐渐的放了下来,过得三月,他被分配到唐驽斯镇的外围戍边,而与他们相对的是莫卧王国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