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旋和叶灵儿一前一后直奔钟山而去,两人不惜马力,行至中午已到单阳城。稍事休息后,在晚间终于赶到钟山脚下,并在山脚下镇上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准备爬上山去。
两人一大早醒来,叶灵儿昨晚看不清楚这山的轮廓,今早才得见真容,只见这山挺拔俊险,赞道:“这山可真高,要是覆上雪,那跟魔法山脊也差不多了。”
立旋道:“这是自然,这里每天都有许多文人墨客前来登山。我和爷爷就住在半山腰上,你若是觉得爬山辛苦,就在山脚下等我吧。”
叶灵儿嘟着嘴道:“你们也不修条宽敞的路,那么窄的路,累也累死了。”
立旋道:“修路?那谈何容易?好在此处风景也不错,我们吃点东西再说吧。”
叶灵儿听到吃,自是欣喜万分,道:“这镇子还挺热闹的,住在这里也不错。”
立旋道:“嗯,你瞧,从山上有条悬河直流而下,撞击在石头上,发出钟鸣之声,很好玩的。”说完又指给灵儿看,说哪里的石头会响。
立旋带着灵儿在一家面馆坐下,立旋毕竟也在此处住了是三年,镇上有的人识得立旋,便来和他打招呼,见他还带了位貌美的女子,纷纷夸他有福气,立旋满脸笑容的回礼。
有一汉子凑前问道:“立旋啊,就打完仗了吗?我家强儿怎么没回来?”
立旋道:“没呢。我这是临时有事,回家一趟,过两天还得回去呢。”
又有妇女笑道:“立旋本事不小,打仗还带了个媳妇儿回来,你爷爷应该很高兴的。”
灵儿听了,连忙大口吃面,头也不敢动。立旋更是不好回答,只好问道:“刘婶,你有见到我爷爷下山来过吗?”
那刘婶摇了摇头道:“还没见到过他下山。”
立旋哦了一声,随手将碗里的牛肉夹给了灵儿,道:“好吃吗?”
灵儿含糊道:“还凑合。”
“到了没有啊?”
“马上就到了啊,前面那茅屋就是了。”
“啊?还有这么远啊?”灵儿无力的声音飘来,两人一前一后的爬着山,爬到这里,游客已少了许多,爬到最后,路开阔了些,灵儿几乎半个身子靠在了立旋身上,立旋闻到她身上的处子香味,更是心头一震,快走了几步,终于是到了。
“爷爷!爷爷!孩儿回来看你了!”立旋扯开嗓子大吼道,语气之中满是兴奋与喜悦。大踏步的向茅屋奔去,见无人应答,立旋便走到门前,推了推门,却发现门已上锁。立旋往头顶上的横梁一摸,便摸到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桌子上已然积灰。
眼光里的喜悦一扫而空,淡淡的说了句:“爷爷不在。”
灵儿正在大口喘气,听了这句话,惊道:“死立旋,臭立旋,你爷爷不在家,还让我爬这么久的山,你坏死了!”边说边用拳头在立旋捶打,神情满是幽怨。
立旋心里却是十分担心,四处看了看,也没见爷爷留下什么信件,估计爷爷没想到自己会提前回来吧。对灵儿道:“我也不知道,等下我背你下山好了。我爷爷应该是出远门了,我留封书信,给他报平安吧。”
叶灵儿见他情绪低落,也就静静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立旋找出纸笔,写了一封短信,言明自己已升了辅军,一切安好。
做完这一切,立旋锁了门。对灵儿道:“上来吧!”说完蹲了下去。
叶灵儿道:“不了,下山背人太危险啦,我慢慢走就是了。”
立旋道:“哎哟,灵儿也会关心人了。”
叶灵儿道:“哼,难道我就不会关心人吗?我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才饶了你。”
两人一起下山,却突然下起雨来,只得加快步伐,回到了客栈,连忙洗浴一番,再吃了午饭,这才准备休息一下。
叶灵儿一人在房内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又想起日间那婶婶说的话来,心中不由的荡起涟漪。信步来到立旋房间,见立旋坐在桌前以手支颐,想着事情,便大大咧咧的往他床上一躺下,一踢脚,将鞋子踢了出去。道:“嗯,好舒服。”
立旋回过神来:“你睡我床上,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同睡啦!”说完猛的一个翻身,便跳上了床,叶灵儿一声尖叫,赶紧站了起来,头却不小心磕到了床板,发出砰的一声。又痛又怒的说道:“快下去,不然我就让你体验地狱熔岩的味道!”
立旋贪婪的嗅了一下灵儿睡过的床铺的香味,柔声道:“你不会的,对吗?”
叶灵儿居高往下看着他,竟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一脚踢了上去,“死立旋,快给我滚下去。”
立旋吃痛,连忙翻身下来,道:“没天理啦,强盗占了人家床,还不让人睡。”
叶灵儿鼓着嘴道:“谁叫……谁叫你老是讨我便宜?”
立旋道:“磕疼了吗?让我瞧瞧。”
叶灵儿觉得更加痛了,带着哭腔道:“都是你惹的,都是你!”说话之时,却慢慢坐了下来,立旋轻轻走到她身前,伸手去摸了她被撞的地方,已然起了个包,柔声道:“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叶灵儿伸手欲打,却又止住了,道:“打你,我这儿还不是这样痛。”
立旋轻轻帮她吹着患处,道:“不要用手去揉,不然越揉这包就会越大。”
叶灵儿哦了一声,果真不在用手去揉。
两人四目一对视,不由得尴尬起来,立旋岔开话题,问道:“灵儿,你能跟我讲讲神山上的事情吗?”
叶灵儿听了之后,松了口气,还以为他再要做些别的事情呢。叶灵儿坐在床上,摆弄衣服,道:“神山远在察台汗国的西面,那里不属于任何国家管辖,神山是一座山脉,我们在其中的一座山头居住罢了。”
立旋见她并不忌讳,显然对自己是十分相信,感激的问道:“那神山上跟你一样的人多吗?他们都是哪里来的?”
叶灵儿道:“也不算多,大概两百多人,我也是记不清楚。我的同门都是来自天底下各个国家的。”
立旋问道:“那怎么才能拜入山门呢?”
叶灵儿嘻嘻一笑,道:“怎么,陈大将军想做我师弟吗?只要你能进的了每三年一次的收徒试练,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年纪大了点。”
立旋道:“有你做师傅,又何必拜入山门?”
叶灵儿道:“这可不行,收徒传艺可得禀明师傅才行,立旋,不是我不教你,只是我师门门规如此。”语气之中带有恳求,显得甚为抱歉。
立旋道:“我理会得。灵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我只听到你有个哥哥。”
灵儿心里咯噔一下,道:“我还有个嫂嫂,这嫂嫂也是我师姐。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故世啦,我哥哥继了我爹爹的位置,他精明能干,整个家倒也没垮。”
立旋心想灵儿家里定是大户人家,无论从穿着还是品味都可以看出。立旋点了点头,道:“你哥哥真厉害。”
叶灵儿将头靠在床挡上,道:“嗯,我哥哥名叫叶城,你日后总是要见他的。他老是说哎呀,这个亏本买卖可不做。要不就是说,来,我帮你算算。天天把他的生意挂在嘴上,也不知师姐怎么就嫁给了他。”
立旋道:“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了,神山上跟你这般厉害的多不多啊?”
叶灵儿狡黠道:“你倒猜上一猜。”
立旋为讨她开心,故意道:“我猜啊,除了你师姐和你师傅,没人及得上你。”
叶灵儿浅浅一笑,道:“那你可猜错了。神山上比我师姐厉害的人,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更别提我啦。”
立旋见她语出诚挚,心想若是这些人能为军队效力,岂不是所向披靡?道:“哎呀,叶大善人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叶灵儿道:“这就叫做近墨者黑了。”
立旋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哈哈一笑,问道:“那这些仙师就没有出来做官的吗?”
叶灵儿道:“自然是有的,可也只当闲职,不会去打仗的,你就别乱想了。”
立旋心思被叶灵儿看破,不由得笑容僵硬,岂不知叶灵儿从小就被师傅教诲,学艺强身的道理,可不是学艺杀人。
立旋道:“我只是在想,你们这般厉害,要去打下一个小国家,那简直容易之至啊。”
叶灵儿道:“神山还不够大吗?干嘛要去多生事端?”
立旋道:“是!叶姑娘教训的是,在下受教啦。”说完向她鞠了个躬。
灵儿坦然受之,却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一场小风波,消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