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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访云海仙境遇药师,解花语难知故人还

七彩云天,紫箫阁。

落絮独自一人,斜依着丁香树,怀里抱着古琴绿绮,不知该弹些什么。丁香花好像也知道她的心情一般,不似往常那样漫天飘飞,而是静静地落下。距飞蓬离开碧落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落絮每天都到方外小径的入口坐上一会儿,希望下一刻能有一道白光从方外小径回来。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回方寸山,但都被寸心拦了下来。现在她只能等,等飞蓬从方寸山回来。“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落絮不由自主地唱出了这首飞蓬常唱的歌,拂着古琴安静的说道:“你不在,让我去听谁的琴声呢?”说完抬起头,看着飘落的丁香花,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

在紫箫阁外的云海,寸心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他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只是这样没有停过。“你打算像这样练到什么时候?”听到这句话,寸心手中的枪猛的一停,回头看见阳沁仙子正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你不是从来都不离开方外界天的吗?”寸心收起了枪,走到阳沁的面前。“那是以前你从来都未找过我,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阳沁撇过头,有些失落地说。“不是我们不想去找你,而是我没有脸面再去见你。”寸心无奈地说道:“毕竟当年……”“算了。”还未等寸心说完,阳沁便抢着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寸心听完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云海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最后还是阳沁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虽然我在封魔大战之初就因伤退出了战斗,但我对后边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整个封魔大战从开始到最后,我从未听说飞蓬受过什么很严重的伤啊,为什么那天在云庐……”阳沁没继续说下去,似是等着寸心的回答。寸心面露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飞蓬的伤并不是在封魔大战时留下的。”“什么?”阳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寸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封魔大战时,妖族一脉有一个妖将叫魍魉为尊吗?”阳沁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嗯,我有些印象,此人行事阴险狡诈,而且睚眦必报,是个难缠的角色。”“嗯。”寸心点了点头,接着阳沁的话说道:“想必你也记得,此人在大战之初曾被飞蓬用佩剑毁去了一只眼睛。”“没错,这件事我记得,要不是当初封世末出手相助,此人必定已死在飞蓬剑下了。”阳沁点头说道,“难道是这人……”寸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如你所说,此人性格阴桀,而且睚眦必报。在封魔大战的最后一战中,他趁着飞蓬与荒初禁赦缠斗之际,偷袭了落絮,将她打成了重伤。”听到这阳沁好似突然明白了,惊叫道:“难道飞蓬用了我教他的燃灯续命决?”寸心无奈地点了点头。听到这阳沁也是唏嘘不已,当初飞蓬要和她学这套法决的时候,她就有些犹豫不决,但是碍于两个人之间的交情,最后还是教给他了,没想到他真的用上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那你当初所说的旧伤就是指的这个吗?”寸心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带他去你那之前,飞蓬的七盏燃命灯只剩下了三盏,功体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难怪。”阳沁长叹了口气:“他这是要以命换命吗?那落絮她知道吗?”寸心摇了摇头,“她并不知情,其实飞蓬每天在丁香树下弹琴,就是在借琴声之力将阳寿续给小絮。”阳沁叹了口气,“他怎么这么傻。”寸心望着云海深处,缓缓地说道:“他俩之间的缘分恐怕不是生死能说得开的。”“唉……”阳沁叹了口气,转而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问寸心:“那飞蓬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落絮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我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要是飞蓬一直不回来,小絮该怎么办。”寸心同样担心地说道。阳沁仙子思索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寸心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人,可能能帮落絮一把。”“哦?”寸心听罢喜出望外,“这位高人现在何处?”阳沁仙子神秘一笑,指着云海彼端说道:“琉璃仙境!”

七彩云天与碧落的他处不同,除了常年云气霭霭之外,整个七彩云天还被一片云海一分为二。云海的这边是守着方外小径入口的紫箫阁和方外界天,而云海的另一边则是号称琉璃仙境的所在。此时寸心、落絮、阳沁三人正站在琉璃仙境的入口处向内张望着。“大师兄,我们来这做什么?”落絮有些不解寸心的行为,疑惑的问道:“现在不是应该在紫箫阁中等着我哥回来吗?”听完落絮的话,寸心一时语噎,竟不知如何作答。阳沁见状,忙把话头接了过去:“小絮,是我让寸心带你来的,我知道这有个世外的高人,也许对医治飞蓬的伤有所帮助。”听到这,小絮马上有了精神,说道:“那咱们赶紧进去找那位高人吧。”说着就要往里走。阳沁见状忙一把拉住小絮,说道:“小絮,人家是世外高人,不可如此莽撞。”还未等阳沁把话说完,只见从琉璃仙境内部走出了一位中年男子,身散蓝色的琉璃光芒,一边走一边朝阳沁说道:“无妨,无妨,我还没那么多的规矩。”阳沁仙子见中年男子走出,忙躬身施礼道:“药师在上,受阳沁仙子一拜。”寸心和落絮见状当即也低头下拜,躬身施礼。药师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都起身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仙,何必如此呢。”听到这话,阳沁等人才直起身来说道:“药师,我等此来是有事相求。”还未等阳沁说完,药师笑着摆了摆手说:“无需多言,前因后果我都已经知道了,进来慢慢说吧。”说着蓝色的琉璃光芒闪耀,带着三人走入了琉璃仙境。

飞蓬咬着笔帽,看着写好的小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今天只能写到这了。”说完合上了笔记本,看着病房内的小絮。此时屋内各位医生正紧张的忙碌着。飞蓬站在门外咬着呀,觉得自己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今天小絮的状况差了很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醒来,飞蓬很害怕,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了。靠着病房外的冰冷的墙壁,飞蓬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做,只能等医生的答案。约莫过了3个小时左右,医生们陆续地走了出来,飞蓬急忙走了上去问道:“大夫,小絮她怎么样了?”大夫摘下口罩看了看飞蓬,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她现在暂时没事了,但是她得的这个病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已经尽力了。”飞蓬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谢谢大夫,那我现在能去看看她吗?”大夫看了他一眼说:“我劝你最好别打扰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虚弱。”“我不打扰她,我只是想在她身边守着她。”飞蓬求道。医生又看了看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进去吧,走路轻点儿。”说完转头走了。

飞蓬轻轻的推开门,来到小絮的身边,他走路很轻,很怕吵醒她。坐在床边,看着依旧带着氧气罩的小絮,飞蓬的眼泪落了下来。最近这段时间,小絮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时他只能是在床边自言自语,害怕吵到她。“小絮,我来看你了。”飞蓬轻声的说道。他不指望小絮能醒来回答他,他只想这样陪着她。看着熟睡的小絮,飞蓬突然想起了那次在西湖边的长椅上,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睡着了。睡得很香,睡得飞蓬都不忍心叫醒她,一直陪着她到傍晚。那时飞蓬觉得也许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虽然那天回去的时候他腿都麻了,还被小絮笑了一路。而今天,他也是多么希望小絮还能醒来,笑他傻傻的等了她一晚上。小絮还是没醒,飞蓬还是一直等着她,就像碧落的小絮,一直等着昏迷不醒的他。

小絮,我事多么希望我小说里写的那些事都能成真,那样我就能为你续命了。

哪怕是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不希望你孤单的走。

我只想陪着你,不管到哪。

哪怕上达碧落,下抵黄泉,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这不是咱们说好的吗?

承君此诺,誓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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