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和一听就是一惊：“啊……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了，先说说眼前的事吧，你应该不住在这里了吧？你是不是搬家了？深更半夜的跑回来刨坑儿是怎么回事？”庄镇南把这一堆疑问全倒了出来。
看赵秋和犹犹豫豫的，想说实话又不想说的样子，于是王桥生安慰道：“赵先生，您放心，我们是好人，这一点您不用怀疑，赵五哥您认识吧？他可是您府上的人呢。”
赵秋和一听这话：“哦……你们认识五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先等等赵先生，咱就在这黑咕隆咚的聊啊？能不能换个亮堂的地方说话？”庄镇南打断赵秋和说道。
“好好好，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赵秋和说罢起身捡起小铲子，拿起那半截蜡烛出了屋，把王桥生和庄镇南二人领到后墙，他停脚站住说道：“咱们去我那谈吧，这有梯子，轻着点，出去再说。”
王桥生和庄镇南心想：费那劲儿干吗，走也！想到这，二人一个人拖着赵秋和的一个腋下，“噌”地一下飞身跳到墙外，赵秋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已经到了墙外，这一下更不敢小看这两个人了。
王桥生和庄镇南二人跟随赵秋和七拐八拐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赵秋和现在的住处，抬头一看，一个土房子，年久失修，四处漏风，这才真是破瓦寒窑呢。二人随赵秋和进了屋，赵秋和点了一盏油灯，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这才看清楚，赵秋和岁数不大，虽然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但是人长得还算标致呢，瘦瘦高高的，不失为一位美男子。赵秋和看这二人双眼通亮，充满了大义凛然的气息，心里也多少有了些底。
“五哥……现在可好？”赵秋和首先开口。
“没事，这点你放心，赵五哥只是很惦念你。”王桥生说道。
“那就好，你们要是再见到五哥，请帮忙转告，我也平安无事，多谢二位！”赵秋和拱手道。
“离的不远啊，而且赵五哥每天都来老宅外转悠两圈，你见见他不就得了，何必我们传话呢？”庄镇南问道。
“我也想见，但是不能见啊，一是我欠邻居的钱，现在的我根本无力偿还，二是……这两年我也不是一个病人没看过，糊口嘛，但是……嗨，我跟二位也不隐瞒，我治死了人命，哪还有脸见死者家属啊，所以我见五哥也是给他添麻烦。其实我早就想一死了之，但是我还有牵挂的事情没有料理完，只能暂且苟活于世上。”赵秋和说道。
二人一听，赵秋和说的跟赵五说的基本吻合，看来赵秋和虽一时的误入歧途，但也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你说的牵挂之事是什么事？可否跟我们说说？”庄镇南问道。
赵秋和缩着肩膀探着头，清瘦地脸上一双无神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灯火，略微地点了点头，慢慢地道出了自己和秀梅的往事……
一年多以前，我给城西街的一家姓雷的富户的家里老人看病，可以说是手到病除，很快老人病体痊愈，全家甚为感激，除了给我的诊费翻了几十倍外，额外的连送东西带送钱的，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我好了。
这家人有个小儿子，排行第四，大家都叫他雷四，二十出头的岁数，因为这件事，对我也是格外的亲切，有一次他叫上我，还有几个朋友，说一起喝酒，我倒是没觉得如何，因为之前我们也喝了好几次酒了，他那几个朋友逐渐地我也认识了，所以心里上未加多想。
“赵兄，我们老是这么喝酒怪没意思的，换换地儿，选个别样的风情饮酒如何？”雷四说道。
我也并未多想，以为就是换个饭馆呢，于是一口答应。
然后雷四就把我领到逢春苑去了，到门口我一看是风月场所，甚是反感，于是我跟雷四推脱不进，哪知道雷四和他那几个朋友硬是把我推到里面，刚一进屋，就见一大帮姑娘围了上来，一个个浓妆艳抹，穿着妩媚，还跟雷四及那几个朋友勾肩搭背的，一看他们就是这里的熟客，不一会儿，老鸨子从楼上下来，一边下楼一边娇喊道：“这不是雷四爷嘛，可好久没来了啊，都把翠红姑娘想坏了。”
“柳妈妈，有日子没见了，最近生意可好？”雷四对这老鸨子也很热情。
“不好呗，您不来赏我们饭吃，我们只能吃些粗茶淡饭，吃饱了就不错啦。”老鸨子说着说着也使劲儿往雷四身上靠。
“就是，就是，您不来我们天天都吃青菜，啃萝卜，连点肉星都见不着，就指着您来了给我们改善生活呢。”说着说着她的胸就在雷四胳膊上蹭来蹭去。
雷四自然是飘飘然，高兴的不得了，一番丑态尽露：“好好好，柳妈妈，今天全楼都是山珍海味，我请客！”他边说着边对着身边的丽儿姑娘色眯眯地笑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个银镯子，借把银镯子套在姑娘手腕上的机会，捅捅摸摸的揩足了油。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心里就一阵的恶心，但是碍于情面我又不能发作，只能木讷的站在那里。
老鸨子看见我手脚没地方放，眼神也躲着这些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就问雷四：“四爷，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一位老兄，你们叫赵爷就行。”雷四给姑娘们引荐，而后又低声对老鸨子说道：“这位赵兄头一次来咱们这儿，你得给我伺候好了。”
“您放心吧，来我这儿的客人们哪有不满意而归的。”老鸨子边说话边紧扇她的小扇子。
“翠红呢？这段时间没让她接客吧？”
“瞧您说的，我哪敢呀，您这一年的钱都给了，她就算放假了，不过这段时间您没来，我这来了个新货色您还没见着呢，要论小模样，腰条，那都在翠红以上啊，而且好像还是个雏儿哪，您怎么着，不打算尝尝鲜儿？”
雷四一听，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色眯眯说道：“给我留好了，不许先接其他客人啊。”
“那当然了，我就是为了四爷才花了八千两银子买的这个姑娘，自然是留给您了。”老鸨子故意的献媚道。
我一听心里暗道：什么？八千两银子买一个姑娘？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八千两银子能买好几个逢春苑了，这老鸨子是故意要黑雷四的钱哪，真不是东西！想罢我更有心告辞了。
于是，我起身对雷四和那几个已经是眼神迷离的朋友拱手道：“雷兄，各位兄台，小弟才想起家里还有病人等候，须得回去看病了，就此告辞，咱们改天再聚。”
“别呀，才刚来还没上楼呢，你不能走啊！”雷四赶忙说道。
“就是，这花酒还没喝上一口，老兄就要离去，让我们这几个人情何以堪呀！”一个朋友略带埋怨说道。
雷四停顿了片刻，皱了皱眉，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一样，猛地一抬头说道：“赵兄，柳妈妈最近新收了个女儿，论模样、腰条在这逢春苑里是拔了头筹的，本来是柳妈妈给我准备的，冲咱俩的交情，再加上你又是第一次来，这样吧，这丫头……今晚……归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