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张瑾月和李颀不知道已经对望了多长的时间,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地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就停止在了这一刻。
在这一刻里李颀的心中是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停止,就这样停止在这一刻里,只要她可以在他的身边,他愿意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她生生世世。
如果真的可以就这样看着她望着她,只要她不再消失,只要他不会再失去她,这就是他仅有的希望,也是他这么些年来唯一的追寻和执着。
月儿啊,月儿…月儿…月儿…月儿……
李颀望着眼前的张瑾月,在心里拼命地呼唤着,拼命地唤着这个这些年来已经在他心里呼喊过千万次的名字,压抑不住的思念在此刻蔓延开来,那激动的情绪没有因为他的抑制而平静一点点,反而从他的心口中迸发出更深更深的情感,像烈焰一样迸发出来,强烈的感情因为不能宣泄而在他的身躯中流动,让他只能拼命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拼命地压制住所想要做的事情,拼命地拼命地平复着他的情绪,他不想要吓着她,也不能吓着她。
“威远侯?”
“威远侯…你还好吗?”
张瑾月看着李颀的神色,发现他神情中有些奇怪,似乎是在奋力压抑着什么,这让她想到了李颀所受的伤,想到他现在还是个病人,张瑾月错以为李颀此刻压抑的神情是因为伤势而引起的,一时也就忘了刚才那尴尬的气氛,关心地问着眼前的李颀:
“威远侯,你是不舒服吗?需要我叫人来吗?”
从张瑾月嘴里吐出的这一句句的“…威远侯…”,让李颀压抑的情感一瞬间全部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
“你叫我什么?”
“再说一遍,你该要叫我什么?”
李颀紧紧地抓住张瑾月伸在半空中正准备要去扶住他查看情况的双手,激动的神情已经很明显地显现在他的脸上,就连动作中也不能自控地变得十分激动。
张瑾月看着李颀激动异常的神色和动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愣愣地看着他回答道:“欸?!”
“我?”
“我当然是要称呼您威远侯啊,我刚刚不是也叫你威远侯吗?”
“你不就是威远侯吗?我有叫错吗?”
她的这番话让李颀更加激动了:“威远侯?……”
“你叫我威远侯?”
“嗯?!”
“不!不!你不该叫我威远侯的,我不是威远侯,不是你的威远侯,我……你……你该叫我什么!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你是真的忘了吗?!”
“不!你不该叫我威远侯的,你该要叫我的名字,你该叫我……”
李颀深叹了一口气,终止了未完的话,郁闷的情绪已经控制了他,他紧紧地抓住张瑾月的手,手臂上一用力就将坐在床沿边的张瑾月拉到了床上,拉进了他的怀里,终于做出了从张瑾月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想做的事情,他就那么紧紧、紧紧地抱住张瑾月,将她抱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嗅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在他怀里时的那种安心的幸福的感觉。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怀里张瑾月的肩头,靠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低声呼唤宣泄着他压抑的情感:“月儿……月儿…月儿…月儿……”深情地一遍一遍一遍,唤着每日每夜在心底已经呼唤过千万次的名字。
一时被李颀激动的情绪和动作吓到而愣住的张瑾月就那样在发愣的一瞬间被李颀拉进了他的怀里,就那样让李颀紧紧地抓住抱在怀中,就那样在李颀的怀里听着他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耳边呢喃出的呼唤。
那一声声的呼唤喃喃在张瑾月的耳边,也渗透进了她的心中,让张瑾月一时间感觉到混乱,也让她的心惊起涟漪,仿佛间那一幕幕熟悉的场景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那些仿佛都是那么地熟悉却又是那么地遥远,就那么忽然间地涌现和消失,直到混乱中的张瑾月突然反应了过来,反应到了此时的情况。
她连忙用力地从李颀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紧接着在挣脱开了李颀的手臂后马上就站了起来,退开,退到一边,远远地站在旁边看着李颀用那种伤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李颀沉浸在重新怀抱住张瑾月的喜悦里,对张瑾月在他怀里那一时的恍惚感到欣喜,一时之间让他深深沉浸在那重新拥抱住张瑾月的欢乐之中,没想到只一会的时间张瑾月就突然挣脱开了他,而且还躲得远远地,躲到了离床远远的地方。
她站在那远远地看着他,一副陌生和警惕的神情,看到张瑾月露出那样的神情让李颀感觉十分挫败,也让他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又重新激动起来,他伸出手向着张瑾月,
“月儿,过来,到这里来,过来。”
张瑾月看着李颀摇了摇头,站在那里没有动,此时的她已经平复了刚刚的那混乱的心情,那一刹那间的恍惚也已经变得遥远,她冷冷地看着李颀,望着他,冷冷地说道:“威远侯,您逾越了,请威远侯自重。”
李颀听了张瑾月的话,一抹酸楚的悲痛从他的眼底划过,他扯动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威远侯?你叫我威远侯?”
“逾越吗?呵呵,我对你逾越?”
“自重……”
“月儿,你是真的变了,变了……”
“变得让颀哥哥心疼啊,……”
“你忘了吗,我是你的颀哥哥,我是你最喜欢的颀哥哥,不是什么所谓的威远侯……”
“你是真的忘了吗?还是……”
“不!你没忘,你没忘记我是谁。”
“你还记得的,你还记得我是你的颀哥哥。不要骗我,不要说你不记得了。你骗不了我的,你更骗不了你自己。不是吗?”
李颀看着站在那对他所说出的话报以摇头回答的张瑾月:
“月儿,承认吧,你就是我的月儿。”
张瑾月拼命压制着激动的情绪,拼命地压制着那想要哭泣的感觉,对着李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威远侯是中毒伤了脑子了吗?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月儿,威远侯弄错了,我不是。”
“我不是侯爷口中所说的那个什么月儿,侯爷恐怕是认错人了吧。”
“我并不认识侯爷,来这里之前我并没有和侯爷见过面,”
“侯爷怎么就会认为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月儿呢?”
“难道侯爷要说我和侯爷认识的那个什么月儿长得很像吗?”
“还是…那一切都只是侯爷的幻想?”
“侯爷需要我把洛神医叫来帮你检查一下吗?”
张瑾月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那么面容冷冷地看着李颀。
“请侯爷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等改天侯爷心情平静了我们再来谈皇上让霓裳来所要办的事情。今天恐怕不适合再谈些什么了。”
“那么侯爷,霓裳就先告退了,侯爷好好休息吧。”
张瑾月说完这些,也没等李颀回答就转身走出了内室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