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胆小鬼,她有必要怕到每次都在大师兄前加两个大字吗?
景寒转身,踱着步子走过来,威严冷煞的气势让她频频后退。
见她已退无可退地倚在了墙壁上,他才作罢,“师父有没有打你?”
“没……没有,师父很疼我,怎么舍得打我。”
他白白担心了一场,“这就好。”景寒冰冷俯视着她忽闪的凤眸,翦水空灵,艳美怡人,让他越是移不开视线。
她也被盯得心如擂鼓,又惊又怕,“师兄,你……你饿不饿?”
“饿。”他实话实说。
“师父说好多天都没吃到我做的菜了,不如,我们上山打猎吧,顺便弄些野菜回来大吃一顿!”
“我懒得出门,做来给我留一份就好。”说完,景寒走人。
“……”小脸垮下去,大师兄也太欺负人了,不动手帮忙也就算了,就只等着吃。
片刻后,她放下包袱,沐浴更衣之后,神清气爽地背着小竹篓蹦蹦跳跳走出雪凝轩,却正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清雅温暖的檀香,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仰头便看到一张温暖的微笑,再搭配灰色毛边锦衣,器宇轩昂。
“二师兄?你回来了?”
刚走出不远的景寒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回头,正见雪凝被影武门门的二弟子凌风按住双肩,她的鼻尖几乎贴在凌风的胸前,那姿态暧昧地宛若拥抱,而雪凝脸上不但没有惊惧,反而笑容甜美。
实则,在整个影武门中,凌风Xing情最温和,其他师兄师姐骂雪凝是鬼丫头的时候,凌风还常常来开导他。
无奈凌风武功超群,人又睿智机敏,总被任秋派下山去执行任务,所以,陪伴雪凝的时间也总是少之又少。
凌风宠溺捏捏她灵翘的鼻尖,“你这鬼丫头偷下山,刚逃出责罚,这会儿又去做什么?”
“去打猎挖野菜呀,后院厨子做的菜师父都吃腻了,我当然要想些新花样讨师父欢心嘛,不然还是会被罚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
“二师兄刚回来,还是我自己去吧,您好好休息。”
“反正不累,正好我顺便看下上次教你的轻功有没有进步。”
雪凝的小嘴儿撅上天,“轻功?!呵呵……”她只顾了贪玩,哪有心思练功?
景寒又折回来,“二师弟,师父在找你。”
“是么?我就来。”凌风叹了口气,拍拍雪凝的肩,“雪凝,记得不要疏忽练功。”
雪凝蚊子叫似的回应,“哦,知道了。”二师兄哪里都好,美中不足就是和师父一样,总逼着她练功。
目送凌风远去,她也背着小竹篓出了穿过花园,穿过层层院落,走出影武门,这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一个人,转身,正是景寒。
“大……大……大师兄,你跟着我做什么呀?”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不知道她怕他吗?
“我改变主意了,陪你一起去打猎。”
“哦。”
雪凝也没话对他讲,见他冷冰冰的,更懒得开口。
上了山上的羊肠小道,景寒却忽然开口问,“凌风时常和你在一起?”
“不时常,只有他在暗影门时和我在一起。”
“凌风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好的?”刚才他们真的很亲昵,景寒心里像是戳了一根刺,痛痒难耐。
“很小很小的时候二师兄就很疼爱我了,可能从我在襁褓中的时候吧!”
“襁褓?!”
“是呀,你们都叫我鬼丫头,二师兄就安慰我说,我一点都不像鬼,清秀可人,是整座山上最讨喜的师妹。你们都挖苦我笨时,二师兄就教我武功,还说,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学好。”
“为什么在山上这么久,我这个做大师兄的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是大师兄,每天都要帮师父处理事情,又有那么多师兄师姐讨好你,我是最不起眼的小师妹,怎么能入得了大师兄的眼?也难怪,大师兄会把我卖进花楼了。”
景寒保证似的说,“以后我不会再叫你鬼丫头。”他顺手把她背上的竹篓取下来,背在自己肩上,“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条件?我又没有求你,你喜欢叫就叫呀!”不就是鬼丫头三个字嘛,她早就习惯了。
为何同这丫头讲话,总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我是大师兄,命令你答应,你就得答应!”
她闷声闷气地低下头,“大师兄,你欺负我,我会去找师父告你哦!”别以为她不会武功,就好欺负。
景寒一把把她扛上肩,纵身而起。
雪凝只觉得眼前影像飞移,头晕目眩,等到景寒脚步停下时,他们已经在山顶的悬崖边。
景寒正握住她的双脚,而她头朝下悬空着,只要景寒一松手,她就能坠崖而下,摔得粉身碎骨。
“呜呜……大师兄我不想死呀,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快放了我!”悬崖边的风好大,吹透了她的衣衫,而且……她的小靴子快掉了,脚腕也被大师兄抓得很痛。
“还敢不敢去找师父告状了?”
他为刀俎,她是鱼肉,如今她已经被按在了案板上,再嘴硬就小命呜呼了。
“师兄饶命,我不敢了,不敢了!”
“听着,以后不准和凌风单独在一起!”
“为什么呀?二师兄很疼爱我的!”都说大师兄蛮横不讲理,原来那不是传说,而是货真价实的不讲理。
“敢不听话?”景寒提着她两条腿故意在悬崖边晃了晃,冰冷扬起唇角,“再不答应,你见都见不到他了!如果师父问起,我就说你上山打猎,失足坠崖!”
“大师兄,你欺人太甚了吧?说师父叫我,原来是为了支开我,欺负小师妹?!”凌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有必要这样为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