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雪凝绕着桌子躲闪,惊叫着把触手可及的东西朝他丢过去。
甄启山左躲右闪,茶杯,笔、墨、纸、砚落得满地都是。
她无意中摸到桌角的高脚烛台,桌案后面靠着墙壁的书架咕噜咕噜的划开,那后面露出一个入口,追着她的甄启山也忍不住停下来。“怎么有个密室?!”
她在影武门住了这些年,竟然不知道,书房里还有个密室。
“雪凝,想不想进去瞧瞧?”
“万一师父知道了……”
“既然看到了,不进去瞧瞧,晚上会失眠!反正现在没人。”他顿时忘了唇上的疼,拿出火折子,把烛台上的蜡烛取下来点燃,举着直接迈进去。
雪凝也忍不住好奇跟进去,悄声提醒,“甄启山,慢点!”
方方正正的通道直通往地下,打磨平滑的石壁顶部镶嵌了一颗颗龙眼大的夜明珠,灯火通明,往里走了两丈远,赫然是一排一排的架子,那架子上堆得都是金银珠宝。
雪凝奔到一个架子前,拿了一串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
“哇,好多的漂亮的项链,还有发簪耶!”
她兴高采烈的戴了满头满身,又拿起两个翡翠镯子戴在手腕上,满身乍然金光闪闪。
见她还要拿,甄启山忍不住拍她的手,“见钱眼开!好啦,我们是来看秘密的,不是来让你打扮的!”
雪凝不悦的嘟嘴,“就摸一摸,这又不是你家的。”
“本王慷慨的很,若是我家的,送给你都可以了。”
“呵呵,那就当是你家的吧!”她兴高采烈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也没有摘下来,却见一排一排的架子后,还有各种兵器,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画像,那画像旁边则是一个衣架,衣架上是一套碧荷色的水纱长裙……
甄启山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画上的美人挽着慵懒的倭堕髻,鬓花明艳,斜插两朵白海棠,那张鹅蛋脸倾国倾城,碧绿色长裙逶迤曳地,肩若描画,腰如杨柳,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雪凝,你的画像怎么会在这儿?”任秋就算疼爱女儿,也不能这么个疼法吧!
“看这打扮应该不是我,我从没有穿的这么美过!”她忍不住猜测,“难道……这就是我娘亲?她真的好美!”
“你从没有见过你娘亲?你们娘儿俩还正是像孪生姐妹!”甄启山怜悯瞥了她一眼,也注意到画像旁的碧荷色长裙,“你师父一定很爱你娘亲,竟然还留着她穿过的衣裙呢!”
“好美,好像仙女的霓裳裙!”雪凝伸着戴满手镯的手摸了摸,“哇,里面的内衬还是上好的江南云锦,外罩的这层云纱上还有隐隐的光芒呢!”
“嗯,这都是上好的锦缎和宫纱,你可以穿上试试,就当是和你娘亲见一面了。”他也忍不住想见一见,真正的美人儿到底有多美。
“我可以吗?万一师父怪罪?!”
“放心,我在这边把风,你更衣,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她忍不住有些感激,“甄启山,想不到你还蛮好心的,刚才……我……”她看着他被咬伤的唇,面红耳赤又窘迫尴尬。
他怕任秋真的会进来,忍不住催促,“好啦,快去吧!万一你师父进来,再穿也穿不成了。”
雪凝见他去了入口处,忙拿了衣服换,解开腰带时,她又忍不住转头叮嘱,“你……你不准偷看!”
他极其君子的背对着这边回应“放心,本王对鸡肋骨没兴趣!”
“哼!你才鸡肋骨哩!”雪凝脱掉衣裳,却惊觉背后盯了一双视线,她转头看去,甄启山正一眨不眨的瞅着她,虽然她身材是平了些,却骨骼匀称,秀美怡人,背上那一双蝴蝶谷,似能腾空出现一双翅膀般,泛出莹白的光氲……
雪凝见他看得怔忪,忍不住讥讽,“是谁说了不看鸡肋骨的?!”
他恍然回神,挠了挠眉梢,忙背转过去。
她利落的穿好衣服,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咋样?是不是很美?!”
他将她身上多余的配饰卸除下来,又从架子上拿了一支飞凤衔珠的金步摇,将她的头发弄散,重新绾起,给她斜插在头上,“这样就更像你娘亲了。”
“可惜我自己看不到呀。”
他把她拉到武器架旁,拿起一把剑,抽去剑鞘,明晃晃的剑刃上映出她惊艳的影子,“看到了?”
“呵呵,真的很像画上的人,原来我娘亲就是这个样子!”她眼眶顿时泛出红晕,“我不是独孤之命,我娘亲也没有被我克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不是鬼命。”眼眸里的水,转瞬化为晶莹的泪珠,滚出来。“我一定找到我娘亲!”
他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好了,别哭了。”
任秋推门进入书房,见满地狼藉,“奇怪,密室的门怎么开着?!”他伸手拧动桌角的高脚烛台,书架一动,暗室的门被封上。
雪凝和甄启山在里面听到声音,慌忙奔到门口,却发现门板已经被封死。
“这怎么办?师父……师父……开门呐!”
甄启山拍了拍门板,“别喊了,看样子他是听不到的,这扇门看样子是木质的,实则是用花石板雕成的,隔音严密,就算你喊破喉咙,任秋也不一定能听到。更何况,若被他知道我们在里面,恐怕也活不成了。你作为影武门的人,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就算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包容你的无法无天!”
雪凝叹了口气,沮丧地蹲坐在地上,“是呀,上次我偷偷跑下山还差点被杖责呢!若不是说出我娘的名字,恐怕屁股都开花了。”
甄启山也蹲下来倚在门板上失笑调侃,“瞧你,刚才还挺有淑女气质,这样两腿一伸,反倒没了女人样子。”
“你在这边等着,我要去换下这身衣裳,免得弄脏了师父看着难过。”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