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先不知回答,突然不知是谁先领会了她的意思大叫一声“是啊!”被捆的众人立即大悟,纷纷都称确实。
徐智悰闻此大喘粗气,铁臂一甩,将林思絮扔开,气怒道:“黜帝竟然这样偏心这样对我,而你们……跟他完全不一样!”
谢天谢地。
尽管浑身痛得发麻,林思絮在心里不住的说。接着乘胜追击:“徐将军,以你的能力定能在祁国闯出一番事业,何不归顺我大祁,叫那黜国君主好好看看!”
徐智悰两腿一岔坐在石头上,杵着剑左思右想,一拍大腿答应道:“你说的不错!黜帝那样待我,就休怪本将军无情无义!”
说罢,他突然站起来面向南方,那里是蒲城的方向。此时顺是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有快马而来。再一看,是之前派去的哨兵,紧随其后的是另一支队伍。见此场面,林思絮又开心又担心,盯着队伍最前那个银甲少年,他高高挥动马鞭,以最快的速度奔来。
徐智悰已有归降之意,也不阻拦也不进攻,乖乖让温梁将他们围了。哨兵从马上跌落,喘着大气报告:“祁军半路折回,张将军也被擒了!”
徐智悰则不以为然,高高抬着下巴望着从黑棕马上下来的温梁。张昀被几个士兵捉着,大声向徐智悰求救。徐智悰才不理会他,对温梁昂首道:“小子,本将军要加入你们祁国,赶紧快马书信告诉大祁帝!”
温梁似笑非笑看着他:“本将军奉陛下之令,只要你的人头!”说罢,长剑一劈,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徐智悰已经身首异处。
徐智悰喷出的血撒在不到一尺处,林思絮完全没料到这个结果,吓得捂住眼睛,空气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阵阵作呕。松了绑后,看见温梁上马,应是提着徐智悰的脑袋去蒲城示威,她追过去:“温梁!”尽管已经无济于事,但是她还是要说,“温梁,徐智悰虽是黜国之将,但他却有一套训练士兵的好办法,何不收为己用,操练兵马?非要赶尽杀绝!”
温梁坐在马上冰冷如剑注视着她:“本将军照样可以操练兵马,也不会比他差!这么容易听顺敌人冲动暴躁的匹夫,留他何用?改日他领着我们的将士到了战场上,又听了别人的话归顺去,岂不毁我祁国大计!林思絮,你的目光不长远,况且你又怎知他是不是真心归降,你想的实在太简单!”
她强笑了笑:“徐智悰死,此战必胜。温梁,少将军这个位置你坐实了,我先恭喜你了!”
他抬头望向前方漫长无比的石土山坡,淡淡“嗯”了声,随后两腿一夹,策马而去。
蒲城中残留的徐军看见温梁手中的头颅均解甲投降,温梁顺利拿下蒲城,不日返都。而张昀也沦落为阶下囚,关押进城。原来当时温梁快到蒲城之时察觉城中异常平静,探子回报也并未发现徐智悰的影子,于是下令折回,这才没中了徐智悰设计在城内的圈套。现下回想起来,若失一分警觉,便是全军覆没,好在只是惊险一场,大获全胜。
启程返都之时,他另拨了一匹马给她,并向众将士说道:“他有功,本将军赏他一匹马。本将军赏罚分明,绝对不会让有功者劳而无功,无功者不劳而食!”
众将士高呼呐喊愿忠温梁,捍卫祁国。温梁此举,大获军心。
回到都城分离之时,想起这些日子的惊险,林思絮抚摸他腰间的剑柄,竟不自觉长吁一叹,可是又立马回过神来同往常痴恋无知般笑着对他说:“仗已经打完了,剑穗也碍不了你出剑了,你回去后就把剑穗戴上可好?”
他推开她的手,将剑在腰间扶正,一句话都不给,领军前往宫门。
心中虽有落寞,但这种感觉已成习惯,竟也不那么难受了。林思絮独自回了将军府,却得知林夫人自她走后就病倒了。
顾不及换身衣服,她满心愧疚地跪在林夫人床前,老老实实把这几天的去向和经历一一禀告,当然也自动略过跟徐智悰对峙那一段。林夫人一边流泪,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示意她起来,语重心长说:“絮儿,你长大了,性子该收一收,娘经不起折腾了。娘清楚你的心思,可是你跟梁儿的事你还是忘了吧,玩笑终归是玩笑。”
忘记?对温梁积累了几年的心意怎能说忘就忘!温梁是长在心里的,这犹如是将他连根拔起,连带着心口上的肉,好比极刑!她偏不要!她摇头,坚持道:“就算没有你说的玩笑,我还是要跟着他。既然我记得这么清楚,当时他的年纪比我大,应该比我记得更清楚,除非他亲自来退婚去娶别人,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此,林夫人更加伤心,更是生气:“皇后意欲将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许配给梁儿,陈小姐注定是梁儿明媒正娶的正妻,难不成要我看着你去当别人的小妾?陛下很快就会下旨赐婚,到时候全天下记得的只有温梁和陈清婉,没有你!你还要抓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放吗?絮儿,让为娘省省心吧!”
这仿若五雷轰顶,想起那日问温梁,如果祁帝下旨要他娶陈清婉,他会怎么样。林思絮心里空空荡荡,好像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期待和希望。她用力眨眨眼,恍恍惚惚走出房间。外面日头正好百花盛开,艳丽的花色刺进酸涩的双目,她揉揉眼皮,努力平静地长舒一口气,回房换下坚硬难闻的甲衣。
温梁胜仗而归,宫内大摆筵席,林世成到夜深才回来,也没得空教训林思絮,不过还是下令禁闭了两天。林思絮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也不想见人,这两天的禁足倒像是给她冷静的机会。可平静且又复杂的情绪总会被一粒小小的石子激得水波荡漾。两日后,侍女递上一封书信,林思絮拆开一瞧,竟是温梁写来的,约她去城南的玖山亭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