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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午休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可以吃完饭了。工场没有休息室,没有地方可去,我走出工作间,在一楼和二楼的阶梯处坐下来。闭上眼睛后我又想起翔哥。继那个没有说再见的夜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翔哥没有再打电话来。翔哥给我的钱我没有花,还原数装在我的口袋里,正如灼热烙在身体上的一块痕迹。

诺亚方舟的意义是让人类的故事可以继续演下去。翔哥之于我,像极了扎在手指上的一根芒刺。我觉得痛,仔细寻找刺的时候,却发现刺已经不存在了。残留着的一点点痛楚好像安慰。

无时无刻不想着翔哥,我患了神经衰弱症。

我拼命忆起那一家情人旅馆的名字叫富士。

我确定有人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可能是翔哥。大吃一惊地睁开眼睛,陈师傅的脸直逼在眼前正冲着我笑。分不清是真是梦,以为自己在这里沉思了几生几世,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有了那一天和翔哥在富士旅馆的经历,我想陈师傅也是因为我是从大陆来的女孩才会如此放肆。我十分理性。“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问陈师傅。

“午休的时间快完了,我看见你还睡在这里,想叫你又怕吓到你,所以这样做了,你知道这样比较温柔。”陈师傅说。

我不说话,我有意令自己的两只眼睛放出冷冷的光,我用冷冷的光逼视着陈师傅。陈师傅的脸太白,白得过分令我觉得恶心。陈师傅的脸本身就是他每天制作的发面馒头。我永远都不可能跟这样一张脸发生关系。

整整一个下午,我干活心不在焉。我十分怀念起大头来。在国内的时候,无论我开心或者不开心,总是和大头一起分享。大头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朋友。我后悔我没有对大头再温柔一点儿。此时我对大头的思念可以说是铭心刻骨的。

陈师傅忽然问我:“你做了这几天的工有什么感觉?”

我懒得理他就回答说:“马马虎虎。”

陈师傅接着说:“你们大陆人不行就是不行在马马虎虎这四个字上。大陆人得过且过。日本人就不一样。”

陈师傅说的本来是有一点儿道理的,但是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心烦,我打断他的话。

我说:“陈师傅你是台湾人,台湾人算不算中国人呢?台湾人和大陆人一样,一样都有你说的中国人的国民性。”

陈师傅一脸的尴尬,我感觉好极了。

大陆人和台湾人都属于中国人,有着相同的文化背景和国民性。是历史将它们处理成彩色、黑白的两个版本。多少年后我作为访问学者被台湾政府邀请去台湾,我在台湾滞留了一个月,几乎走遍了台湾的山山水水。我更加不明白台湾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自于哪里。坐在汽车里从台北机场去台北时,印象最深的是晾在陈旧公寓的阳台上的女人的胸罩和三角裤。走在台北的马路上,身边的一个人,我记不住名字了,那个人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是走在国外的马路上。至于于我,我觉得是走在我常出差的那些地方的中小城市,好像烟台或者是天津这样的城市。在难熬的酷暑里,我们选择晚上去夜市吃台湾风味的小吃,我在一辆推车前站住想买烤鱿鱼,钱还没有递上去,对方突然推着车子跑掉了。混乱中我听见有人在喊警察来了,台北也不例外。警察是无营业执照的小贩们的噩梦。大陆和台湾就像一张纸的反正面,只是相互看不见对方罢了。

从我和陈师傅开始,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跨越台湾和大陆的空间悄悄地拉开了序幕。一对一,本来我是轻松地抱着好玩的心理的,但是福建的小林,这个有着黑色的皮肤黑色的大眼睛的女人,她成为陈师傅手中的武器,令我连连挫败。特权是什么?

陈师傅在我们巧合地相遇于车站的时候对我说,他愿意每个月给我十八万日元,只要我肯做他的情妇。我觉得陈师傅的脑袋有一点儿不正常。陈师傅说他并不要求每天都和我怎么样,只是偶尔而已。

陈师傅故意将话说得比较含蓄。但是怎么样、偶尔等话语的意思我当然懂。台湾是最晚废弃妻妾制的,几乎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在外面搞七捻三,台湾的男人更喜欢金屋藏娇包小老婆。我需要钱,在工场里打工也不过是为了赚学费和房费。但是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和陈师傅有那种关系的,因为我对陈师傅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陈师傅太白了,发面馒头的那种白,带着某种食物的气味。还有,永远戴着帽子的陈师傅的头发是一种无止境的想象,里面藏着太多不美的形象。

一个星期后翔哥打电话到工厂,再一次约我晚上去喝酒。仍然在老地方,纲岛车站的那一家居酒屋。

翔哥说我一天两顿在工场吃工作餐,营养一定不足。翔哥叫了生鱼片、虾、蔬菜等十几个菜。因为有一点儿尴尬,我装模作样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说真漂亮,漂亮得舍不得动筷子。盛生鱼片的器具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木板上铺一层碎冰块,冰块上铺一缕缕切成粉丝般细长的萝卜丝,萝卜丝上插一把紫红色的小木伞,木伞下摆着红白两色的几片生鱼,似电影中的一个外景镜头,似一幅画。

花很贵的钱叫生鱼片就只有这么几片,但是值。好比花钱看一幅极美的画。不能聊我和翔哥之间的事,我就聊工场的事。

我告诉翔哥工场里的陈师傅有意刺激我就和福建的小林搞上了。怕我不知道,陈师傅有意让小林加班多挣工点费,有意将那些有缺欠的月饼、肉包什么的让小林带回去。我只是暗暗地笑。有时候我也会特别生气。陈师傅故意搬来一把椅子让小林坐着称豆沙。让什么人坐不让什么人坐,陈师傅有绝对的权威。我第一次觉得我自己是那么窝囊,现实有一点儿令我接受不了。

受不了却还是留在工场里,我无法对翔哥说再帮我找一份工作。

有一天午休,北京的刘利说工场的二楼是无人居住的新居,房间都没有上锁。我和刘利跑到二楼,果然是新房。大约只有一楼租给我们的工场,二楼还没有找到租主。在新房里休息远远胜过阶梯。我和刘利各自找来纸盒箱,我们将纸盒箱拆开铺在阳光普照的地方。没有枕头,刘利脱下他脚上的鞋子垫到头下。刘利躺着我坐着,我们乱七八糟地聊。我说:“我们现在的情形好像‘闪闪的红星’里面的潘冬子,天当房地当床。”刘利说:“我们比潘冬子强,虽然是地当床但是房子是真房子,还有,我们有肉包米饭可以吃不必用野菜野果当干粮。”

午休开始快乐起来。我发现刘利的脖子上有一根和我一样的红绳。刘利给我看吊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绿色的玉。

我大叫一声。

我一边给刘利看我脖子上戴着的玉一边对刘利说:“你的玉和我脖子上吊着的玉是一样的。”

想不到在这间无人居住的空房里我和刘利之间暗自有了那种宝玉和黛玉之间才会有的微妙的感觉和兴奋。红楼梦。软红十丈。

以后我和刘利每一天都到二楼去休息,我花一百日元买了一块塑料布,我喜欢坐在塑料布上和刘利聊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物和世事。刘利去农村插过队,回城后因为喜欢书在一次去书店偷书的时候被抓坐过牢,出狱后自己开了一家小书店却赔了很多钱,因此刘利说他不喜欢我喜欢的什么《再回首》和《90恋曲》。

“太沉重了,太不现实了。”刘利感叹地说。

刘利说:“我就是认识钱。钱钱钱,现在在工场里做工就是为了赚钱。为了赚钱做什么都行。”

我相信刘利说他为了赚钱什么都肯做这句话是真的。有一次刘利问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是否用电脑,他说如果我需要电脑的话可以跟他说,他会以市场上的半价买一台新的。我联想起电视上常常有的犯罪新闻,在日的中国人和伊朗人仿制信用卡并用仿制的信用卡买下高价商品,之后再将商品低价售出以套取现金。

我担心刘利,但是我无法直接问他或者劝诫他。

“不会被发现吗?”我有意淡淡地问。

刘利说:“仿制的卡号通常是那些极有钱的人,一次刷掉几十万日元,真正的卡主根本不会留意。”刘利看看我,大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合适,就说是他的朋友们在这么做。“我并不参与。”刘利说。

我绝对不相信刘利没有参与,我只是希望刘利不要太早就被抓起来。

酒喝得差不多了,翔哥大约觉得我的缄默是因为工场里不愉快的事。翔哥说他和陈师傅虽然同是台湾人,但他是台湾的外省人。台湾的当地人与外省人不一样,当地人在台湾混得好的话也不会跑到日本来给日本人打工。翔哥说,陈师傅不过是来日本的新人面前的暴发户而已。

翔哥如此说陈师傅对我是一种安慰。

我说回去多少年的话,根本无法想象我们会在日本的居酒屋一起喝酒,那时我们的口号是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台湾人民解放出来。翔哥说那时他们的口号是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大陆人民解放出来。

我和翔哥同时笑起来。

现在的话题不是谁救谁,是和平与交流。

说到和平,关于我与陈师傅,关于我现在的工作,关于我与刘利,期间想舍又无法割舍的现实是明明白白的。有一句话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车站和翔哥分手的时候我对翔哥说谢谢。

翔哥说:“谢什么啊,不过吃一顿饭而已。”

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

因为我说是我的生日,翔哥便要去车站里的商店给我买一份礼物。

“不用了,”我说:“吃饭就是庆贺了。”

“那不一样,如果吃饭前就知道是你的生日的话我会另有安排的。”翔哥说。

我和翔哥去商店。翔哥用他的大手攥着我的手,我的心像小鼓点儿那样地跳。我感到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我不想抽出我的手,我相信我的汗水将我的心情渗入翔哥的皮肤给他某一种启示。

翔哥要我挑礼物。要什么好呢?我想要一套睡衣。我喜欢在夜晚想象我喜欢的男人,我喜欢的男人送我的睡衣永远温柔令我融化,我在期间获得无法言传无法对他人诉说的快乐和满足的梦。

“你帮我挑吧。”我说。

我喜欢翔哥以他的意思和眼光为我挑。翔哥为我挑选了一件T恤和一套睡衣。后来翔哥为我挑选的这套蛋黄色的睡衣跟了我八年。我本来还以为这套睡衣会跟着我一辈子呢。睡衣由黄色至白色然后是脏兮兮的分不清颜色。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舍得丢掉它,我将它转送给一个来自于农村的留学生。我对这位留学生说你不要看它旧,它或许会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好运气。

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澄明的月将眼前的世界照得一片温柔。我放眼望着通往富士情人旅馆的那一条小街,依稀可以看见碧绿的树,树下一条小狗正跟随主人慢慢地散步。富士情人旅馆已经成为记忆中永远存在的一个地方,不再与时间和地点有关。第一次,我第一次在呼吸晚风时感到忧伤的平静是那么美。想对翔哥说一句我很高兴我很喜欢诸如此类的话,但是我和翔哥都已经是一大把的年龄了,何苦还要做作呢。

翔哥说要送送我。一直以来翔哥只知道我住在纲岛,翔哥不知道我在纲岛还要换公共汽车,还要坐五站。翔哥坚持要送我。在小丘的脚下,翔哥看着森林般茂密的树林中铺就的一条小路问我:“还要攀登这条小路吗?”我说:“当然。”

翔哥牵着我的手向小路走。小路的途中每隔一段设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的。小路是由石头铺就的台阶,台阶很宽,我和翔哥攀到中间时开始喘息。“休息一下吧。”我说。

翔哥说:“不用。”

我说:“这里不过是小路的一半,小路一共有一百三十二阶的,一口气登上去不是轻松的啊。”翔哥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将我的手攥得更紧。

翔哥说:“如果不是我眼睛花的话,这条小路的四周是坟地。”

我说:“就是埋死人的坟地啊。”

翔哥问我:“你不怕吗?”

“怎么会不怕的?当然怕,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不怕人也怕鬼的。”我说。翔哥说:“与其担心鬼,我更加担心的是痴汉,日本的痴汉特别多,你一个女孩子走这样的夜路很危险,你最好每天带一把伞用来防身,日本的痴汉怕硬的凶的人。”我说:“我每天攀到最后一阶时都已经汗流浃背的,不是累的是吓的。”翔哥这时松开攥着我的手将我一下子挟到他的胳肢窝里,翔哥拎着我就像拎着一只布袋,我是被翔哥提到山顶的。

很幸福的感觉。不得不分手了我开始感到悲伤,真希望有一间自己的小房子,今天晚上翔哥给我的感受令我觉得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间自己的小房子。

翔哥说:“再见。”

我说:“再见。”

我站在原地不动,我想看着翔哥走下去。

翔哥说:“你快一点儿回胜见的家里,好好休息,我叫出租车下山。”

我向胜见的家走去,一步三回头。翔哥一直站在原地向我摆手。

有一阵风吹过。我喜欢的男人站在一棵梧桐树的下面,风将墓地的湿度和气息吹到他的身上。悲伤无尽。墓地是完美的徘徊,完美的缔造,永无休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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