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裸着身体的翔哥走近我,我看着翔哥手里的那瓶蜂蜜。我感觉到有一种橙色的男人的情绪正慢慢地将四○六号房间充满。我接近意乱情迷,翔哥突然笑了起来。
翔哥说:“也许在这种时刻听一点儿音乐会因为放松而自然下来。”
翔哥将床头的音响机打开。CD无疑是翔哥事先准备好了的。是一首英文歌。我无心听也听不懂那歌词。但是歌曲的旋律逼真地将某一种情绪,那种橙色的情绪传染给我,我已经是乱七八糟。
先是腹部然后是大腿的肌肤感到一种清清的凉意。突然间这凉意一下子就跃到腹部和大腿之间的那个部位。我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翔哥的舌尖已经旋律般委婉在那里。分不清是蜜是唾液是体液,我只知道身体下的毛巾是潮湿的。应该有颜色和图案。是什么颜色什么图案呢?我本来因为是第一次和翔哥做这种事所以感到一丝羞耻。此刻我早已经将羞耻抛到九霄云外。真的,我用身体用神经用情绪头用呻吟用所有可以通过文字来形容的一切感知到那一个瞬间。女人有一半的意义就是为了感知这一瞬间和一刹那而活着的。真理隐藏在女人的身体里。
一瞬间好像活了半个世纪。我好想永远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纪里。想象中我忽然控制不住地哭起来。有了这样的一个瞬间,仅仅作为女人的话,死也心甘了。谢谢翔哥。谢谢我的爱人。
在四○六号房间里,我和翔哥继那个瞬间后有好长好长时间的拥抱。依偎在翔哥的怀里我慢慢地平静下来恍若隔世。我知道翔哥或许才是我的称之为命运的那个男人,那个原始的男人。我冲动着想象要用我今后人生中的全部来爱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夜深,如果不是翔哥开始穿衣告诉我他要回家,我恍然明白翔哥是我来日本后纵身跃入的大海。大海是什么?大海是危险的摇篮。翔哥离开我却带走了我的魂。我本来应该感到悲伤,但是翔哥给了我令我爱他的理由,悲伤变得美丽抒情。我的爱是四○六号房间里破碎的呻吟,它来自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