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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亨利坐定之后,再次进入冥想,仔细检视着同伴们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魔力。可是,他发现塞拉的绿色魔力和瑞文的蓝色魔力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红色魔力覆盖自己的魔法内核。心想矮人和精灵的魔力一定是被他用完了,于是仙子决定试试凯尔的魔力。

仙子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发现了一块直径四英尺(1米2)左右的圆石。他抬起巨石,轻松地扔到半空,巨石带着惊人的力量砸回地面,却被他用一道火焰烤得酥脆。亨利心想这个本事以后倒是能管用,可此时体内的红色魔法光芒闪烁了一下,熄灭了。他心想,反正这力量也不该属于自己。

亨利回到营地,坐在篝火旁,决定把整夜都守完。他本来打算等月亮升到顶点的时候就叫醒同伴接替自己,可是不久前的鼹鼠事件明明白白地显示三个女孩儿都极端需要休息。此外,既然大家已经决定了明天休整一天,那今晚自己守整夜,等到明早有人醒来的时候,自己再睡也无妨。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天空终于泛出淡淡的粉红色,太阳从远处的山后探出头来。第一束阳光照射到身上的时候,瑞文就自动醒来,她眨了几下眼睛,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精灵看向巨型鼹鼠,发现它仍旧保持原来的动作,感到十分满意。

“你终于醒了,那我总算可以去睡了。”亨利说,“早饭时叫醒我好吗?”

“好的,没问题。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叫醒我?”瑞文问,仙子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睡着了,而且美美地打着呼噜。瑞文往篝火里丢了几根柴火,然后走到鼹鼠身旁,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觉自己的魔力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再休息一天应该能达到最佳状态。再说,四个人都需要好好休整。毕竟,为了迎接最后的挑战,他们也需要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在四人冲破迷雾之谷的时候,瑞文本以为元素之神会立即接见他们,不过她想起,神灵们说过,四人的试炼之后还有最后一关要过。显然,众神对他们的折磨还远远没有结束。精灵想着神灵们接下来的安排,不禁打了个哆嗦。如果以之前通过的四关为标准,那最后一关必定相当可怖。

精灵强迫自己把思路转回到眼前的怪物身上。昨晚精灵凭借印象猜测是鼹鼠,现在她认出那的确是鼹鼠,只不过体型巨大,而且能操纵土元素。

因为他们不得不封印它,精灵感到一丝歉意。虽然昨晚是它先发动了攻击,但是精灵觉得它并不是邪恶的生灵,她想这家伙说不定只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也许在大家离开之前,她可以解除魔法,然后伙伴们赶快跑开就行。

除了爪子和面部,鼹鼠全身覆盖着光滑的棕色皮毛,好像没有长眼睛,至少瑞文看不出来。瑞文看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塞拉和凯尔也醒了。

精灵一路小跑着回营地,并挥手向她们道早安,后者高兴地回应,然后三个人一起开始做早餐。

“那东西到底怎样?”凯尔用拇指比划了一下鼹鼠的方向。

“应该就是巨大的鼹鼠。”塞拉告诉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我们要拿它怎样?作为食物来讲体型过大了,而且,即使是我也不想吃鼹鼠肉,说真的。”凯尔不得不解释自己真的是在开玩笑,有点恼羞成怒。

另外两个女孩儿作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我想在出发前把它放了。”瑞文说。

“我没有异议。”凯尔回答。

“我们是不是该叫醒亨利了?”塞拉问。

“他天刚亮时才睡下,”瑞文回答,我们把他那份早饭留下,让他再睡一会儿。顺便问下,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我感觉相当不错,”凯尔迅速补充,“不过我不赶着今天一定要出发。”

“我也差不多,”塞拉说,“我觉得昨天的辛苦,足够弥补今天休整一天失去的工作量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三个朋友仅仅是坐在那里聊天,然后把亨利摇醒。仙子一闻到食物的气味立刻警觉起来,塞拉不得不提醒他,如果他吃得太快太急,迟早会噎死。

亨利从善如流,进食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一点点。之后,四个伙伴一起出发探查四周。瑞文发现了一棵极高的树,走上前去,纵身跳上一根横枝,然后以此为落脚点一路往高处去,就这样一直到达了树梢。她四下张望,可是都只能看到茫茫树海,这说明一夜之间地貌又发生了改变。东边的高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小山丘。极目所见之处,只有一望无际的森林。瑞文跨坐在一根横枝上,对着下面喊:“你们也上来,景色相当不错!”

亨利展开翅膀,落在瑞文旁边的一根树枝上。凯尔跃起,抓住一根枝条,双脚用力前后摇晃,利用冲量跃上更高的枝条,她像花豹一样,利用无数的树枝作为着力点或落足点,没过多久,她也坐在了树顶,双脚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塞拉站在树下,看着树顶上的三人,估摸离地面有一百英尺高,咽了咽口水。大树最低的枝条离她头顶也有三英尺高,所以矮人完全没有像瑞文或凯尔那样徒手攀登的打算。她用土元素在脚下垒成高柱,把自己一路送到和同伴们差不多的高度,停下了魔法,低头看了看,立刻觉得有点晕乎。

可是当塞拉打量四周的时,马上忘记了自己的恐高症。就像瑞文说的那样,景色棒极了。这里显然刚下过雨,树叶上的无数个水滴还没有蒸发,反射着阳光,仿佛几百万颗钻石一般,发出迷人的光芒。

四个伙伴在树顶整整待了好一会儿,仅仅看着风景,晒着太阳。瑞文用魔力探测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远处有条小溪,水里有很多鱼。“要不要去抓鱼?”

凯尔耸耸肩:“行啊,没问题。”

“好,那我们去吧。”塞拉说。

“我能第一个到。”亨利喊着,纵身跃下树枝,展开翅膀。

“你知道地点在哪儿吗?”瑞文在他身后叫道。亨利没有回答,于是她摇身化为水汽,消失了。

“有我在你就不能。”凯尔这是回答亨利刚才那句话的,说着她变作一道光,追着瑞文而去。塞拉叹了口气,沉入地下化作一股能量,也向着同一个方向去了。她用魔力探查土元素,就能通过感知水流运动的踪迹来寻找水体的方位。

瑞文第一个到达溪边,凯尔紧随其后,塞拉不多时也到了。三个女孩儿相视而笑,高举手掌相击,等着亨利出现。瑞文找到的小溪水流非常缓慢,不过比较深,中央差不多有三英尺深。她们旁边不远处有个小水潭,旁边有一块大约五英尺高的岩石凸出地面,水流扑打着岩石绕了个弯。在岩石的左边,地面缓缓下降,延伸到水流的边缘。

“是我过度敏感了,还是亨利太爱表现?”等了很久,塞拉忍不住说。

“绝对不是你敏感。”瑞文翻着白眼回答。

“他随时会出现,然后说—”凯尔没有说下去,因为亨利正要降落。

“要是你刚才给我指路,我肯定是第一个到的。”亨利发牢骚。凯尔挑起眉毛,向另外两个女孩儿一笑,大家马上笑作一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们开始着手寻找捕鱼的工具。塞拉和瑞文砍了几根竹竿,末梢绑上线,凯尔从包里摸出铁丝,给她们做钩子。她用魔力把铁丝烧红,弯曲成合适的形状,做了几个漂亮的渔钩。

接着,凯尔决定做根渔叉。她四下搜寻,找到一根结实的树枝,用匕首削出三个分叉,并把手握的地方打磨光滑。她掂了掂渔叉,对成果很是满意,把匕首纳回鞘中。

瑞文和塞拉坐在池塘边的凸起上,手握钓竿静静等待。凯尔则涉到水中央,腰部以下浸在水里,不过水流十分缓慢,她并不担心被水冲走。她把渔叉高举过头,一动也不动。鱼群一开始因为她的动作而四散逃开,现在则又游了回来,几条胆子大的已经离她很近了。

过了一会儿,一条鱼游过凯尔腿边,又游了回来。凯尔强迫自己无视它,继续保持静止,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动。她等到鱼群绕着她转圈子,发现它们还是战战兢兢,随时可能一哄而散,知道自己还要再等一会儿。

“喂,你到底要不要动手啊?”亨利质问道,他还站在平地上。

凯尔没有回答,当他不存在。

“你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怎么能抓到鱼啊?”亨利声音更大了,凯尔还是无视,于是他开始大声叫骂,挑衅凯尔对他的无视。“你一条鱼也抓不到。”他最后宣称。

说时迟那时快,凯尔猛地把渔叉扎进水里,再拿出水面时,上面串着三条挣扎扭动的鱼。亨利张开口刚想继续吵嚷,现在一声不吭闭上了嘴。凯尔趟着水回到岸边,对着亨利眨眨眼,后者的嘴继续一张一合,可是没有声音出来。

瑞文咯咯一笑,说亨利看起来真傻得可以。

“我觉得你应该用渔叉也叉他一下,现在他活像上了岸的鱼,只不过更难看些。”

亨利对精灵怒目而视,反倒让她大笑起来,止也止不住。

“哼,我也能行。给我渔叉。”说着,亨利向凯尔伸出手。塞拉和瑞文也顾不上钓鱼了,只管围观这边。她们把渔竿斜插在岩石边,这样理论上一旦有鱼来上钩,她们还是有可能抓住的。三个女孩儿并排坐在岸边,看着亨利拿着渔叉,哗啦哗啦地趟水走到小溪中央。

鱼群又逃开了,亨利只得等待它们再度聚拢。他无法保持静止不动,总是有小动作,所以没有鱼肯靠近他。他用侧光瞄到一条鱼游过,扑过去一叉子扎到水里,满怀希望地拿起来一看,发现一个分叉上扎着一片树叶。亨利愤怒地扯掉叶子,开始在水里四下追逐鱼群,鱼儿则左右闪避,轻巧得好像鬼魂一样到处飘荡。

女孩儿们不得不咬住舌头,免得笑出声来,她们知道如果现在笑话亨利,他准会恼羞成怒,矛头说不定就对准她们。瑞文甚至拿了一个竹笋放到嘴里咬住,才没有大笑出来。她咬穿了竹笋薄薄的外皮,尝到笋肉的味道。

竹笋的味道充斥瑞文的口腔,她惊讶地发现尝起来相当不错。她觉得有几分奇怪,把竹笋从口中拿出来,用匕首剥掉外皮,发现中心的部分相当柔软有弹性,还可以随着自身的重量前后左右扭动。她掰下一块,丢进嘴里。不赖啊,她心想。瑞文刚想宣布这个新发现,忽然发现自己钓竿的线在猛烈摆动,赶紧一跃而起,跑到钓渔竿边上,用力一拽,一条鱼扭动着被拉出水面。

“瞧瞧我抓住了什么。”她对塞拉和凯尔说。此时亨利已经追着鬼影一般的鱼群跑过了小溪转弯的地方。女孩儿们爬上岩石,检视瑞文的战果。

“好大的鱼。”凯尔评价。

“老天,你运气真好。你甚至都不用坐等,这条鱼差不多是自己把自己钓上来的。”塞拉说。

这时,塞拉的渔线也开始绷紧,渔竿的末梢被拉得贴近水面。塞拉盯着它发呆,瑞文赶紧推了她一把,后者顺势向渔竿冲了过去,在滑下岩石前的一瞬及时抓住。

又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落到塞拉怀里,最后扭了一下,然后不动了。“滑腻腻的。”塞拉说道,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作呕。凯尔抬头看天,发现快到中午了。

“我想该吃午饭了。”她宣布道。接下来,她生好了火,找了几根树枝,把两根“Y”形的树杈分别插在篝火的两头,然后选了一根特别长的,把一头削尖,放到一边。接着,她把先前抓住的五条鱼开膛破肚,拿到水边仔细清洗,最后,把洗净的鱼统统穿起来,架到篝火上。

瑞文和塞拉默不作声看着凯尔忙活。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瑞文好奇,“你可以用空手烧烤啊。”

“是这样,没错,不过以我多年来的经验,食物在火上烤味道最好,而不是放到火里烧。如果有点蔬菜配鱼吃,就完美了。”凯尔半是自言自语地说。

“竹笋怎么样?”瑞文想起先前的发现,建议道。

凯尔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可以试试。”

“好,我去摘几个。”精灵宣布。

“瞧,亨利回来了。”塞拉指着小溪下游说。仙子满面怒容走了回来,渔叉则无影无踪。

“我猜他失败了。”瑞文说。

塞拉冷哼:“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亨利走到能听见她们声音的地方。凯尔对着他喊:“发生了什么事?”

他揉着脸回答道:“我追着那些该死的鱼,它们把我引到一个足有七英尺深的水潭边,我看不到水底,直接掉了进去,浑身湿透了,渔叉也丢了。”

“我保证你下次的运气会更好。”瑞文说。

“不可能,我干不来这个。”亨利愤怒地踢水,令他非常惊讶的是居然踢中了一条鱼。那鱼估计也吓了一大跳,直接跃出水面,向着凯尔的方向飞来,后者抓住一根削尖的树枝,直接把鱼捅了个对穿。凯尔十分满意,刚想说什么,亨利第二脚踢的水就溅了她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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