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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面试(上)

人才市场内熙熙攘攘,西装革履,背个小的公文包,大都是学生模样,脸上稚气未脱,或穿着老旧的各色制服,悠闲地四处看着,智珠在握的神态,让人一看,就知道手上是有真功夫的,还有一些比较散漫的,陪着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手里拿着资料,却没有应试面试的打算,完全是来体验不一样的二人世界的。

李彦上身是天蓝色的条纹T恤,配上洗水白的牛仔和深色的帆布鞋,什么也没有带,混杂人群中显得特别的碍眼,仿佛一个早上出来晨练的人走错了地方。

好在人才市场内来来往往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又都有各自的目的,是以李彦也没有收到多少诧异的目光,他也乐得自在。

李彦将手插在兜里,从这个人的脸上扫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偶尔故意靠近,听听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事事好奇,事事感兴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时维六月,阳光透着玻璃窗落进市场内,又被空调的冷气吹散,显出一种别样的清亮。李彦走着,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李彦打电话从没有开口说“喂”的习惯,他觉得喂小狗小猫才叫喂,喂人算怎么回事?

“喂!”然而对方还是把李彦当作小狗小猫了。

“你好,请问你那招合租的吗?”李彦收回思绪,又听对方说着。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女声,稚嫩中带着轻软的嗲,似乎吴东人。

“是的”歪着头想了一下,李彦才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是三个月前了,刚开始确实有些电话问的,不是嫌房租太贵,想讲价,被李彦拒绝,就是知道具体地址后,嫌太偏僻的,所以房子一直没租出去。

“哦,我一直在找房子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看看。”女声忙到,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李彦自顾自地苦笑一声,自己这个无业游民穷得就剩下时间了,于是回应她:“随时都可以。”

“那,我等下就过去。”没等到李彦的回答,对方突然来了句:“呀,你是男生啊。”

李彦将话筒挪开,斜乜着电话号码,一头黑线,无语思量,哥的声音很娘吗,现在才听出来?待李彦拿回电话放在耳边时,女孩却华丽丽地把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嘟嘟的忙音,李彦无语问苍天,这都什么事啊,回去后赶紧把那合租的信息删了。

收好电话,眼看也逛了许久,四周该看得都看过了,李彦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

“天色也不早了。”李彦望着窗外渐渐昏黄的阳光,嘟喃了一句,好多摊位的招聘人员,也开始收拾东西,似乎要下班了。

李彦四处望着,正准备转身,看见一个叫宏坤集团有限公司的摊位,微微一怔:“他们怎么会来人才市场?”

摊位上坐着一男一女,均是西装革履,里面配着白色的衬衫,由于只是招聘销售员,不仅条件给得苛刻,而且待遇相当低,所以无人问津,两人都清闲得很。

男的手上拿着一份资料煞有介事地看着,时不时地凑近女的耳边说着什么。女的听了抿嘴一笑,低头用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字,不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

两人仿佛一对刚刚开始的情侣。李彦却看出女的很是讨厌那男的,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便讲明。

出于对宏坤集团的好奇,也出去对两人关系的好奇,李彦来到了摊位前。

“您好,我想应聘贵公司的销售员。”李彦开门见山地说。

男的皮肤微黄,带着一副金丝眼镜,30岁上下,方正的脸上浓眉小眼,却又一对厚厚的嘴唇,不协调的感觉让李彦差点反胃。

李彦不禁心中暗叹:“就阁下这尊荣,在这看脸的时代,怕是没救了。”

“带简历了吗?”男的坐正了身子,胸前挂着的胸牌一晃晃地前后摆动着,李彦见上面写着人事部经理张志忠,也隐隐猜出女孩不敢直言拒绝的原因了。

“不好意思,您这可以现场填写简历吗?”张志忠的语气强硬,李彦并没有打算与他针锋相对,而是看着桌面上一叠空白的简历表格问着,谦卑得就像一个刚涉世的学生。

张志忠微微骤起眉头,对于这个打搅他们好事的年轻人很是不满,本想端起架势把对方吓走,没想到武侠对言情,两人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倒让他有种拳头挥空了的感觉。

“可以!”女孩看了张志忠一眼,没有反对,便将手中的表格抽出一张给李彦。

李彦笑盈盈地转过头看向女孩,女孩姓赵单名一个燕字,白皙红润的皮肤在斜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如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上有一对长长的睫毛,顾盼之间妩媚至极。

“啊,姐姐再借笔给我用一下。”李彦看着赵燕手中的笔有些尴尬地请求着。

赵燕抿嘴笑了笑,没说什么,把手中的笔递了给他。

李彦接过笔,瞥了一眼赵燕皓腕上的手表,精致小巧,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又偷偷看了一眼张志忠,只见他也正看向这边,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是识货的。

三人都没说话。李彦慢腾腾地照着表格认真地填写着。赵燕微微翘起小嘴,双手放松地搁在桌面上,四处看着人群。张志忠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呃,那个,大叔,我没有带照片,没事吧?”李彦写完,挠挠头,怯弱地看着张志忠。

张志忠原本泛黄的脸一下子黑了,赵燕也是被李彦这雷人的称呼惊得差点没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偷看了张志忠一眼,低头忍笑。

“行了,就这样吧,回家等通知吧。”张志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对这无知少年赶紧下了逐客令,只想要不见为静。

李彦“哦”了一声,准备离开,却又想再争取一下似的,迟疑片刻,试探问道:“不用问些什么吗?我以前在捷科做过销售员,而且业绩也不错。”

两人听到“捷科”两字都不仅怔了一下,对于“宏坤”来说,在天泽,“捷科”可以说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彼此之间的研究也是一直在进行,从未被停止,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捷科的销售员,让他们没想到。

“哦?”张志忠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而李彦却当作他答应了,赶紧重新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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