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满身伤口又身中剧毒的人名叫王旭阳,是邹国左路大将军帐下一名参将。奉将军令带名士手下士兵押运一批粮草,途径万孤山附近遭了劫匪。
载着粮草的车队刚走到青翠的万孤山下就遇见了大雾,弥天大雾百年难遇,没走几步便前后车马只能闻其声不得见其人了。
“将军,这时刻可是正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
“这雾气的确来的邪,叫士兵们加快脚步,迅速过了这这里。”王旭阳也察觉到这山中有鬼怪,但自己有任务在身,绕路走粮草恐难按时到达。所以这能冒险扎进大雾里,希望这是在邹国的境内没有人敢对邹国的军队下手。
“加快行军,迅速走过万孤山。”一声令下,所有行军将士都加快了脚步。
已经走了很久的路,那些徒步行军的士兵已经十分疲惫,这个时候又要加快行军,难免有些抱怨。有些士兵还在低声议论没有听说过万孤山附近有歹人,为什么要加快行军。
突然,战马受惊一声嘶鸣,停住脚步不敢向前。王旭阳心情一暗,知道今天这粮草是无法平平安安送达了。
“准备对敌,保护好粮草。”军令下达,所有将是刀剑出鞘,背对车马站成一个防御队形,各个怒目圆睁如临大敌。
王旭阳也翻身下了战马,手握自己的月牙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靠着这一刀一马,王旭阳已经无数次闯过了生死,他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也能闯过去,有惊无险。
大雾浓到不见天日,众将士不敢枉然走出一步,手握刀剑小心提防。但是再多的准备都无济于事,看不到人但是耳边可以清楚地有同伴倒地的声音,而且是仅仅只有这一种声音。面对的是一个无形无声的对手,所有人都慌了,内心中的无助演变成了恐慌最终成了绝望。
一个个同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你身边倒下,一动不动了,这种恐怖就像是自己已经被绑好了等待行刑一样。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大声嘶吼着转头冲出去,想拜托这噩梦般的迷雾,可惜结果也只是嘶吼声戛然而止。
王旭阳行军多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生生死死的瞬间,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场景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他自己也心慌了,拿不出一个迎敌的办法,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手是谁。
“所有将士放弃车马,向中间靠拢,背靠背做防御队列。”
下达命令的时候王旭阳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气,因为对手太可怕了,但是语气中还是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为了稳定军心。
收到命令,所有的将士都放下了车马粮草向队伍中间靠拢,在队伍中间背背相靠形成了一个圈,将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尽可能减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是王旭阳当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这个方式确实也给对手造成了一些障碍,一时间王旭阳的士兵也得到了片刻的安稳,但也仅仅是片刻安宁。“叮”的一声兵器脆响,这次这个集中的阵形起到了作用,两个眼疾手快的士兵出手挡下了敌人的一击,这次众位将士终于见到敌人的真身了。
对方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剑客,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没有神色。但是剑法出奇的快,没有过多花腔甚至都没有虚招,仅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刺杀。这一次两个士兵可以齐力挡下一剑可以说是奇迹。
一剑不中,白衣剑客人影稍动又一次消失在浓雾之中,来去之快如鬼魅一般。
“打起精神,注意敌人的袭击,保持阵形沿来路返回。”只见了敌人一面,王旭阳就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下令士兵沿路返回冲出迷雾。这并不是被敌人骇破了胆而是有自知之明。
还好手底下的这帮将士平日里都勤于训练,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还能井井有条地撤离。听到王旭阳的命令,士兵们开始一步一步返回,依旧保持阵形不乱。
但是王旭阳还是把对手想的太简单了,一剑从雾中刺出来攻向王旭阳,这剑身薄如宣纸,却气势逼人。月牙刀急挥挡下一剑,可紧接着第二剑又刺了过来,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王旭阳眼睁睁看着这狭窄的剑身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紧接着便失去了直觉。
原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这一生的征战算是到了尽头。可王旭阳并没有死,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而自己身上只是多了一个窄小的伤口甚至都没有血流出来,也正是这小小的伤口瞬时封住了王旭阳的血脉,叫他当下昏死过去。
苏醒过来的王旭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没有人来找他问话,没有严刑拷打,这狭小的地牢没有窗户甚至分不清日夜。只是定时会有人把食物和水用竹篮从上面吊下来,王旭阳也曾大声质问过“送饭”的人,但是没有一点儿回应。
王旭阳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不可能轻易就打消了逃走的念头。除了吃饭睡觉,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寻找逃出去的方法。四面的墙壁都是坚石所筑,没有任何工具根本无法凿出条通道来,脚下的土地更加是夯实厚重,也不是一处可以逃身的通道。想要离开这牢房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上方送食物的出口,这地牢两人多高,凭着王旭阳的功夫是可以跃到出口处的。只是这洞口被纵横交错的铸铁精钢给封死了,从里面根本无法打开。
在这地牢里关了不知多久,王旭阳开始感觉身体内疼痛难忍,整个身体像是要爆裂的感觉。这种剧痛让行伍之中的汉子痛的失声怒号,那凄惨的嘶吼声划破长空,而且这个时候可以听得出同样受苦的人何止千百。
一点一点,伴随着疼痛王旭阳的身体正发生着巨大的改变,骨骼和肌肉都在极具膨胀,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在血管中涌动,体内的能量不断地在胸膛翻滚,最终从后背中破茧而出的是奇怪的双翼。
王旭阳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这个时候有人来挨个查看牢房,意识模糊的王旭阳被他们转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里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牢房,与王旭阳在兵营里见到的牢狱一样,只是这里的牢房更宽大些更坚固,每个人依旧是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中。
王旭阳回复意识醒来后,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经入了地狱。因为他目光所及之处兼是些妖魅鬼怪之物,有的人身体上下布满了鳞片,有的人青面獠牙流着口水,有的人下肢异常发达还长着一条尾巴……这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猛兽,长着獠牙的老虎,双腿站立的狼,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见到这场景,王旭阳惊出一身冷汗,猛退几步。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前被关在昏暗无光的地牢里,再加之身体上的疼痛和大脑的紊乱,王旭**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以至于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并且后背上长出一对翅膀。
这种恐怖让王旭阳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可是身上的疼痛又清晰地告诉他这就是现实,无比残忍的现实。王旭阳被这难以置信的现实打败了,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中,他也想过一死了之,但这时的他异常强壮,这牢房里没有什么利器很难了结自己的生命,唯有选择绝食。每次送来的饭菜饮水,王旭阳都全部倒在傍边的牢笼里,喂了那只贪吃的老虎。
在地狱中煎熬,时间这个东西就被无限的放大拉长,度日如年也只能是个保守的说法。与毫无生机的绝望相比腹中的饥饿真的算不了什么,不知不觉就这样五个昼夜过去了,王旭阳一个人在静静地等待死亡。
“嗨,兄弟,兄弟……聊聊啊。”隔壁牢房长尾巴的兄弟倒是想的很开,还有闲心找人聊天。
王旭阳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想要和他聊天欲望。
“兄弟,你可是好几天没吃饭没喝水了,送过来的东西你全喂那只老虎了,我可是全看见了。”
王旭阳又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次的眼神是告诉这位狱友让他闭嘴。
“兄弟你是不想活了,我看得出,你是觉得现在变成这样,被关在这里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被人下了毒,是毒就有解药,只要留着命能逃出去就有机会重新开始。”
“解药”、“逃出去”、“重新开始”,这些词不过是都是拿来安慰自己活下去的,这些都飘渺的如同云雾,完全不能激起他求生的欲望。
“听兄弟一句劝,待会儿送来的饭菜都吃了,今天晚上这里会大闹一场,一定得凑个热闹啊。”说完对着王旭阳露出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