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王兴顺答,“回王爷,王妃有流产的迹像,肚子里的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未加思索,皇甫弘煜下令,“拿掉他。”
“可是,王爷,王妃的身子总体底子来说算好,老夫开几贴药,有五成的希望保住皇胎……”
“皇胎?”皇甫弘煜唇角勾勒出冷酷讥诮的笑,“本王叫你拿掉就拿掉,没听清楚吗?”
“是,王爷。”王兴顺一脸的恭谨。
我在心里冷笑,我怀的怎么就不是皇胎?只是不是你皇甫弘煜的种而已。宝宝他爹皇甫白逸不一样是皇室子弟吗?
王兴顺一脸踌躇地看了眼皇甫弘煜,“王爷,老夫替王妃取胎,还请王爷移步。”
“也罢,”皇甫弘煜朝婢女燕婉使了个眼色,“你留在房里,听大夫差缱。”
燕婉颔首,“是。”
皇甫弘煜大步迈出房门,顺手把门也关上。
婢女燕婉出声,“王大夫,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那是……”王兴顺走到燕婉身后,突然伸手点了燕婉的昏穴,燕婉身子一软倒,昏睡在地。
皇甫弘煜让燕婉留在房中帮忙,一是真让他协助大夫替我堕胎,二则有监视用意。我正苦于燕婉留在房内没办法收买老大夫别替我堕胎而郁闷。
哪知,老大夫竟然点了燕婉的昏穴。
机会来了。我急忙从床上坐起身,用右手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叠银票,“大夫,这是五千两银票,请大夫为我保住胎儿……”前段时间皇甫弘煜对我不错,给了我不少钱银首饰,几万两银子我还是有的。
“王妃稍安勿燥。”王大夫伸手示意我别急,他走到门边伸出食指在窗上戳了个洞,见皇甫弘煜已离开轩揽居后,他插上门闩,走回床边,“王妃的银票,老夫不敢收,也不会收。王妃腹中的胎儿,老夫定当为王妃保全。”
“王大夫何以如此帮我?”我讶异。
“回王妃,老夫是受了无双公子所托。老夫虽然行医数十年,一个月前,却得了不知名怪病,只能在床上等死。是无双公子医好了老夫的病,世人却以为是老夫自行将病医好的,老夫名医声名大噪,老夫为了多赚些钱,未向世人道明此事,实在惭愧。这些日子以来,轩王府总管张富让老夫做轩王府的专司大夫,轩王府内的人若有病痛,都是找老夫医治。无双公子知晓此事,特命老夫若替王妃看诊,勿必设法保住王妃腹中的胎儿。老夫身受无双公子大恩,自是听从。”
“原来无双公子早算到皇甫弘煜要拿掉我腹中孩儿,连后招都替我想好了。”我脸色苍白地笑笑,“不知无双公子让你怎么做?”
老大夫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我,“这是无双公子亲自研制的保胎丸,公子嘱咐过,王妃三日服一粒,即可保全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安康。若王妃觉得腹部不适,紧急服药,一次服下两粒即可。切勿多服。”
“赵可馨谨记。”我接过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两粒药丸在手心,药丸是白色的,还散着一股淡淡好闻的清香,我将手心的药丸吞服,又将瓶子盖好收入袖袋中。
“王妃服了无双公子的药,即使不想保住胎儿也难。”王兴顺抚着胡须微笑,似是对无双公子的药信心百倍。
“嗯。”我才吃了药,整个人就感觉清爽无比,就连小腹的隐隐作疼的感觉也没了。
“对了,王妃,适才老夫向王爷说您腹中的胎儿还有五成得保的希望是假的,王妃腹中的胎儿保住的希望是八成。”王兴顺叹息,“老夫只是看王爷对王妃漠不关心,才故意把希望说得小些,怎知王爷竟然要拿掉您腹中的胎儿,老夫真是看不过去……”
“我也不希望王爷这样对我。”我神情一派黯然。
我肚子里的孩子保得住,这个我是知道的。一般私处流血,胎儿是不太可能保得住的。但我私处流下的血,不是腹中胎儿滑胎的血液。
因为当时皇甫弘煜如此虐待我,我不装着流产,皇甫弘煜不会给我请大夫治疗我的手伤。我知道皇甫弘煜必然要拿掉我腹中的胎儿,不然他不会罢休。
既然如此,我就‘流产’给他看。那私处滑落的血,是我自己弄的,当时我跪趴在床上,由于皇甫弘煜先前强奸我时,我私处已有些被撑得开裂,我一狠心,用没受伤的右手手指甲狠狠对着裂处撕掐了下,血液就顺着私处流了下来。
皇甫弘煜在我身后,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不会看到我掐了自己的私处,不然,他当时就会指出来了。
我那时又抱着肚子痛呼,任谁都以为我这个孕妇是快流产。
我怎么能拿肚子里的宝宝开玩笑呢?我答应过皇甫白逸,一定要为他保住宝宝的。想到皇甫白逸竟然为了我腹中的宝宝落着泪恳求我,我岂能辜负他?
我原想着,等皇甫弘煜给我叫来大夫,我直接用重金收买大夫,让皇甫弘煜误以为我假流产。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抱着一赌的决心。
万一大夫不肯被我收买,我不就惨了?皇甫弘煜会更狠地治我,可我赌对了。
不用我收买大夫,皇甫白逸竟已暗中派了名大夫协助我。
王大夫伸手执起我断了腕骨的左腕,“王妃,您的手腕脱了臼,只要接上,休养几日即可复原。老夫要为你接骨了,您忍着点,会很痛。”
我拔下头发上插着的发钗横咬在嘴里,朝老大夫点点头,咯嚓一声,我脱臼的左腕接合,那锥心刺骨的痛,痛得我眼泪直飙,差点把发钗都咬断。
皇甫弘煜,我恨你!我在心里狂吼着。
老大夫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他在我的腕上涂上药膏,又从药箱中拿起两片约七八厘米宽,十厘米长的竹片夹住我的左腕,又用纱布帮我把竹片缠好,方才对我说道,“王妃,您的腕伤处理好了。”
我取下嘴里咬着的金钗,有气无力地点头,“谢谢大夫。”
“这是应该的,王妃不必客气。”
“不知无双公子是怎么说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的?”
“回王妃,无双公子说您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并未多言。”
“哦。”我点头。皇甫白逸在世人眼里是傻子,他不方便用七皇子的身份,用无双公子的身份助我也好。
我还以为白逸会跟王大夫说我是他朋友呢,想不到,他会说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
“王妃,无双公子吩咐过,若轩王爷执意不留王妃腹中的孩子,就设法让王爷以为王妃假流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躲过了皇甫弘煜逼我堕胎一劫再说。以后肚子大起来瞒不住,相信我应该不在皇甫弘煜身边了。
未与皇甫白逸相商,我跟他竟然能想到一块儿去,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老大夫取来房间一隅的角架上的木盆,又舀了些水在盆中,最后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血液倒入水中,“王妃现在装睡吧,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夫就成了。”
“好的。”我躺回床上,老大夫伸手解了婢女燕婉的昏穴,我侧首微睁着眼,见婢女燕婉一脸的迷蒙,“奴婢这是怎么了?”
老大夫一脸的不高兴,“是这样的,你见到胎儿流出的血腥受不了就昏了过去。”
“是这样吗?”燕婉一脸的狐疑。
“老夫正想禀报王爷,派个什么都帮不上的丫头来添乱……”
燕婉一听说添乱,又看那盆血迹,寻思假不了,忙向老大夫陪笑,“大夫,您可别在王爷面前这么说啊,不然王爷会治奴婢办事不力的罪……”
“罢了罢了,念你年纪尚小,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老夫就替你瞒着吧。”
“谢大夫。”燕婉连连道谢。纵有疑问,也只能往肚里吞。
老大夫收拾了药箱打开房门离开,燕婉也端着那盆‘滑胎’血走出房门。
过了一会儿,当我快睡着之际,我感觉床沿一沉,有人坐在床边,也许是未感觉来人有恶意,我没睁眼。
忽尔,我听到坐在床沿之人微微叹息,“馨儿,别怪我。流掉了别人的种,对你是好事。你曾说过,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我也想说,我皇甫弘煜的女人绝不让别的男人碰,若是我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你心里会作何感想?你会原谅我吗?你不会的。所以,将心比心,别怪我……”
这是皇甫弘煜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满含复杂,我可以感觉得出,此刻皇甫弘煜的内心也是烦乱的。
在床沿坐了会儿后,皇甫弘煜又离去,走时还细心的关好房门。他走后,我睁开双眼,心中百味陈杂,伤害过我后,叫我将心比心?他就不会不伤害我吗?
纵然皇甫弘煜有他的立场,他伤害了我,是事实,伤害无法挽回。我也不可能不当一回事。
皇甫弘煜刚才那翻话证明他真的以为我已经流产了。这回,我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不过,我的私处的伤及左腕的伤,真要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了。
我睡得迷迷乎乎的时候,又被绵绵的细吻吵得无法安睡。那吻,很清淡,带着点点温柔。能给我这样感觉的男人,只有皇甫白逸,莫非,连做梦,我都梦到他?
我爱困地睁开翦水秋瞳,望见皇甫白逸放大的俊颜与我相隔十公分不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
“白逸……”我启唇,“原以为你的吻在梦中,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目光满是心疼,“王兴顺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左手腕还脱了臼,是他干的?”
白逸口中的他自然指的皇甫弘煜,我淡笑,“我的身份是轩王妃,除了他,还有谁?”
“可馨,你受委屈了……再忍忍。”皇甫白逸吻上我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那么温柔,那么触动人心。
皇甫白逸承诺过我,说他三日内会让我摆脱现在的处境,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还剩两天。虽然依形势看,白逸的承诺无法兑现,但我相信他。再难的事,他是无双公子,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不是么?
我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抚上皇甫白逸如画般绝色的俊颜,我的指腹触过他浓黑如墨的眉、坚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忽然觉得他是那么地让我心动。
我知道,对于皇甫白逸,感情的种子早已在我心里蒙了芽,只是我心中哥哥的影子将白逸的身影掩盖,对他的好感,怎么也不如哥哥给我的感觉深厚……
我跟哥哥二十多年的感情,比青梅竹马更亲,不是识得白逸短短几个月就能比拟的。白逸这绝色帅哥,我无法回报他同等的爱,我心里是有愧的。
皇甫白逸伸出大掌反握住我洁白纤美的小手,他执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温存地呢喃,“可馨……”
那清逸如风,又温淡似水的话,如一股清风拂入我的心田。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吧,这个时候,白逸应该在皇宫内舒适的大床上梦周公,他知道我受了伤,这么快赶来看我,足见是真的关心我,一缕哽咽卡上我的嗓子。
被皇甫弘煜强暴羞辱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我多想扑入皇甫白逸怀里痛哭,可我没有,我利用皇甫白逸对我的情意,让他对付他哥哥,这已经很不应该了,我不该再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
纵然我再恨皇甫弘煜,对皇甫白逸,我却有着太多的不忍。
找皇甫弘煜报仇,还是尽力靠我自己吧。
从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瞳仁里,我看出白逸除了心疼我受了伤,也愤怒皇甫弘煜这样对待我,尽管白逸什么也没说,从他美若星辰的瞳帘中,我就是感受出了那隐藏的愤怒。
我唇角蕴起淡淡的微笑,“白逸,能在我难过无助的时候看到你,我很窝心,我很温暖。肚子里的宝宝也感觉到了父亲对母亲的爱。”
“真的吗?”皇甫白逸亮了清润如水的瞳眸,“宝宝也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也要听宝宝说话……”
白逸伸手就要掀我的被褥,我连忙捉着他的手不让掀,“你干嘛?”
我下身的裙子内裤先前都被皇甫弘煜撕烂,皇甫白逸要是掀了被子,岂不是会看到我裸着的下身?
羞人事小,让他看到这样一幕,伤我自尊事大。
皇甫白逸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要趴在可馨肚子上听宝宝说话!”
有些淘气的语气,这一瞬,我又将皇甫白逸与他先前装傻的模样联想到了一起。这样的白逸真可爱!
我笑着摇首,“呵呵,宝宝才两个多月,还没长成形,他听不见的。”
“不,我要听。”皇甫白逸不依,“我跟宝宝心神交会……”
皇甫白逸说着,又要掀我的被褥,我依旧抓着他的手不让掀,“不准。”
白逸变了脸,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可馨,你在掩饰什么?”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掀开了我的被褥。
我虽然一手捉着皇甫白逸,可我的另一只手受了伤,根本阻挡不了他。
被褥掀开,皇甫白逸看见了我赤 裸的下身,看见了那只剩半截的衣衫穿在我身上。在我的私处,还沾有干涸的血迹。
皇甫白逸惊得瞪大了眼,他眼中盈满不可置信,满布痛心,“他简直禽兽不如!”
我反射性地并拢双腿,脸上流下屈辱的泪,“我在掩饰自己的脆弱,掩饰皇甫弘煜‘恩赐’给我的伤痕……”
“可馨……我的心好痛!”皇甫白逸明润的瞳眸蕴上薄薄的雾气,“你是如此美好,我甚至连碰你,都觉得是亵渎了你,他竟薄待你至此!我皇甫白逸千错万错啊,我肠子都悔青了,竟然误以为你嫁他会有幸福……”
“不关你的事。”我摇首,“我该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不会任他就这样白白伤了你,”皇甫白逸眼中闪过一丝冷凝,“我会让他为伤了你而后悔。”
我惨淡地笑着,笑容无语凝噎。皇甫白逸轻轻拭去我滑落的泪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满了珍惜。
我静默着,什么也没说。
拭净我的泪,皇甫白逸突然伸手扳开我紧紧合并的双腿,我敏感地问,“你干嘛?”
“你‘那儿’受伤了,我要替你擦药。”皇甫白逸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他打开瓶塞,取了些瓶中药液,未经过我同意,就兀自替我涂抹起私处,他的目光很专注认真,却也渐渐升起了欲望的炽热。
我很不好意思,“别这样……”
“让我为你做点事儿吧。”皇甫白逸的语气带着丝恳求,“他伤你之时,我没在你身边,我好内疚!起码给我弥补的机会。”
不忍拒绝皇甫白逸的好意,我闭着双眼,任他为我的下身上药。
虽然闭着双瞳,但我感觉皇甫白逸的动作好轻柔,轻柔得几乎滴出水来。
原以为世间除了哥哥夜辰会这么温柔地待我,来到这古代后,萧北玄负我,皇甫弘煜虐我,不会再有男人这般疼惜我,我忘了,皇甫白逸也会给予我滴水般的温柔。
享受,我沉迷在他温柔的动作里,醉心在他清淡如风的气质中。
我幽幽启辰,“这样的我,不觉得肮脏吗?”
“不,你永远是我初见时善良美丽的可馨!”语气坚定而柔和。
我的心深深地动容了,不是因为皇甫白逸的甜言蜜语,而是他声音里的那份诚挚。
我从来都知道皇甫白逸是真心待我的,以他尊贵的身份,在江湖人眼中崇高的地位,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没必要跟我玩感情游戏,只要他愿意,大把大把的女人愿意跟他。
我赵可馨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爱呵!他是我在古代唯一的一丝幸福。
替我上好药后,皇甫白逸轻吁了口气,他将手中的小瓶放到我枕边,“这药能治愈你‘那儿’的伤。两个时辰上涂一次药,一日即可复原。”
“嗯。”我睁开双眸,见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眸光灸热烫人,那眼中赤 裸裸的欲望使我羞红了双颊。
白逸不是弘煜,我知道,纵使白逸现在再渴望我,他仍然会以我为第一考量,他不会‘碰’我。他给我的感觉,安全到让我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