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我永远永远,不可能,走到你面前!明白?”
这……这是什么荒诞的理论啊?穆斯坎居然真的有些不明就里,他可是很少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啊……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的确有让人想要发笑的功用。而后,当他看到索雅的表情,他就真的笑出来了:那是一种不仅自己深信不疑,同时还要求别人也深信不疑的认真模样——要求别人相信这种傻瓜言论?
喂!这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看着那幅张狂样儿我就气愤!索雅使劲儿咬着牙,“我说的,你明白了没有!?”
笑声渐渐淡去。
明白吗?她的话,她的胡言乱语式的但仍然意思确定的暗示,她的一切所作所为,不都是一个意思吗?那不过就是:她会在某个时候,有某种方式消失,而这些,他无法控制。
那么,他的回答也一样明确,而且不会有所改变:那不可能!他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好看的剑眉不自觉的拧在一起,而当想到了要怎么回答她,便旋即换上了一种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微笑,
“你永远都不可能来到我面前?是这样吗?”
有希望啊!索雅觉得穆斯坎已经明白了,“不错的。”
出乎意料的,穆斯坎显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你现在不是就在我面前吗?就在这里,这么近。”然后趁着索雅被噎住的时候,一抬手便将她揽在臂弯里。
失败!太失败了!
无论自己怎么给他解释,他永远都只按自己的方式理解,甚至是,只向着自己的目的理解。哪有这样子的?!真是气人啊!
可是,这次真是自找的!明明知道太接近他自己的脑袋就不灵光,还敢这么玩儿?索雅真的想要去撞树了!
“反正你在这里,我就认定你了,你跑不了。你明白了吗?”穆斯坎轻轻的抬起索雅的脸,让那双纯黑的大眼睛不得不看着自己。
我……哎?不对吧!刚才明明是我在问你啊,怎么现在完全倒过来了?好像,看过《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的人,知道什么叫“反客为主”的那个人,是自己吧!
“还有,你来的那个地方往你的脑子里灌了太多奇怪的东西了,那里不好。冲着个,我也不能让你回去。”
这这……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嘛!
我这次是真的、真的、绝对不要和他说话了!
索雅爆发小宇宙一样推开穆斯坎,狠狠地跺了一脚,转身想要离开。
可是,索雅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只是觉得眼睛被某种闪光的东西晃得无法睁开,可以判断出来的是,那是一种在快速移动着向自己扑来的东西,索雅并没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可是听到那魔鬼的絮语一般的嘶嘶声,还有那冰冷的危险气息,不用太过动脑筋,也可以想见,这是蛇吧!
可以瞥见拿一点一点鲜艳的红斑,用过常识判断,这生物怕是挺危险吧!
自己,大概活不成了吧。
可是那一点点求生的本能还是让索雅不自觉的后退,可是,不幸得很,后退的线路却被站在后面穆斯坎挡住了。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咒骂他了,索雅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下来的场面,关于自己怎么死掉的场面,恐怕还有可能是残酷的要分级别的场面,还是不必看了。
“别怕。”
不再是刚才那种戏谑般的腔调,也没有那种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强加抑制的愤怒,仅仅是低沉稳健的嗓音,这种声音几乎给了索雅一种错觉:这一切危机好像都仅仅是幻觉。
奇怪了,即使明知危险难以化解,却真的放下了恐惧。
的确是这样子啊,从来遇到问题,都是这个人解决的哦。
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翻腾起来。
索雅不再害怕,轻轻的睁开眼睛。
这次看得清楚,狰狞的血盆大口,尖锐地毒牙。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在这里?
没有来得及想明白这些,索雅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的所见飞速变换,恐怖的大蛇转眼就离开了自己视线,处在了自己的背面。
可以听到肌肉被撕裂的声音,但却没有感觉到哪怕些微的疼痛。如此的话,那么,穆斯坎,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穆斯坎放下呆滞加混乱中的索雅,抽出自己的长剑,一道耀眼的剑光闪过,毒蛇被斩为两截,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已经断绝生气的身躯兀自不安的扭动。
看到这所有一切,索雅几乎要吐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她仍然是忍住了逃离这个恶心场面的冲动,硬是按着穆斯坎让他坐在地上。
“你还好吧?”索雅刚问出口,就认识到这是一句十足的废话,他怎么可能好呢?手臂的伤口深处紫黑色的血液,那伤口虽然不大却也想必很深。
应该是非常、非常的疼吧,即是他刻意的转过头去,不让索雅看到他的表情。
没有再多想的时间了,索雅看了看,从自己雪白的长裙上扯下一长条布,凭着自己相当基本的急救常识,把布条紧紧扎在伤口上方,然后俯下头,帮穆斯坎吸出伤口中的毒血。
“喂!在干什么?停下来,快!”穆斯坎不再刻意避开不让索雅看到自己的表情,而是带着恼火直接的和索雅对视。那么气愤的表情,甚至把因伤痛而产生的痛苦表情都掩盖了: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弄不好她自己也会中毒死掉?怎么如此轻率?!
索雅吐掉一口暗紫色的血液,纤细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然后丝毫不让步的回答:“那我不管你,你就开心了?”说完还要附赠一个大白眼,然后忍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继续清理伤口中的毒血。
她在为自己担心吗?她在着急吗?为了自己!
但是,她一定会说她对任何人都会这样子,深知,连她骄傲的不屑一顾的表情他都可以想象。
所以,穆斯坎沉默着,不去求证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不去揭穿者中,她如此珍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