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一个精美的小雕像被毫无怜惜之意的砸在了地上,跪了一地的医生们不由自主地又一次开始筛糠。
“三天了,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让自己这样子近乎崩溃,她凭什么还不醒过来?
一声一片嗫嚅,不过总算有人敢说话了,“咳,其实,殿下,其实她已经好了很多了,病因是受了凉外加监牢里的湿气过重……”
医生的话被很不客气地打断:
“好了很多了?好很多了她会这样子吗?”好很多了的话,她会任凭自己说遍了好话坏话,就是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看到那一片越发惶恐的医生,穆斯坎总算终于认识到他们并不是生气的对象。那个该被怪罪、该被惩罚、该被直接送到地狱里去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明明知道她有个害怕寒冷的问题,明明知道她受过酒水的刺激,甚至明明知道地牢那样的地方她根本就受不了,却还是狠心肠地把她关了起来。
长时间的或愤怒或惊恐的沉默之后,敢于说话的医生总算再开口:“臣等有罪……但是臣等相信静养之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言下之意明显不过:殿下你这样子大发脾气可是不利于那女孩的康复呀……
果然,这是个很有效的突破口,穆斯坎挥挥手,示意这些医者可以退下了。
医生们努力的保持自己从容的仪态,迅速的离开。
即是自己是除了父王,离众神最为亲近的人,自己也未曾对什么所谓神力有过期待,不过此刻,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就像和自己过不去似的没有动静,却的确希望能有某种力量让她忽然张开眼睛。
虽然她从来都是让自己伤脑筋,但是仍然不想看到她这种没有生气的模样,哎,她还是起来胡作非为的好。
轻轻的抚摸索雅明净的额头,再次确定她真的没有大问题了,才转身离开。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并且仔细确定他不会神出鬼没的再次出现,索雅慢慢得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自己还在发晕的脑袋,顺便带着一点气愤地蹭蹭自己的额头,坐起来。
唉,那天在牢狱里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之后,到刚才被某个愤怒的熟悉声音折腾醒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毫不知情哦。现在迷迷糊糊的觉的自己又回到什么地方了。嗯?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正在索雅懊恼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走了进来,见到索雅已经苏醒过来,立刻兴奋得叫了起来:“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太好了!”说完转身就要叫人。
索雅抢在她出声之前制止了她:“不要不要……请不要叫人,好吗?”
这个被王子这么悉心呵护的人,用这样一种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论谁也不能不听话。
索雅大概看出来这是个小侍女,不由得想起来古尔乃尔,心里真是挂念呢。咦?这个小侍女……“哦,你就是那个说我坏话的小姑娘嘛!……呃,我不是责备你,我只是很高兴见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索雅早就学乖了,在面对这些朴实不过存在代沟的古埃及人时,适时地为自己做做解释。
果然,小侍女只是稍稍的难为情了一下子,便怀着感激说:“没有想到您还记着一个小侍女……”
这感动来得到让索雅有些不敢承受外加不知所措,“啊……当然了嘛,我没有理由不记得呀!”
小侍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那个时候,我看到您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一个没有人看得起的奴隶,我就知道您并不是我愿现想的那种人,相反是很善良的。我想就是因为这样,王子殿下才会对您那么的好!”
索雅不由得有点气结:大半夜的把我扔到监狱里投去也叫好?那我也对他好一个?
看到索雅那副郁闷的样子,小侍女唯恐是自己的过时,“我失言了,不应该妄论您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情。对啦,你叫什么?”索雅收起自己的情绪。
“米多拉。”小侍女很高兴索雅没有责怪的意思。
索雅点点头,“那么,你怎么在这?”
被叫做米多拉的小姑娘像是强忍着好笑的样子回答她:“是王子叫我来照顾您的呀,那我当然是要在这里的呀。其实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里,只是您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