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穆斯坎有些抱歉,有些惊喜地看着险些被他的马儿践踏的索雅。
索雅点点头,心想这人真嚣张,法老的宴请说不去就不去,大晚上的还可以在宫廷里骑马。但现在她顾不得这些,也顾不得雅观与否,爬起来向着马厩走去。
穆斯坎察觉到索雅的情绪不对劲,下马小心的询问:“你,究竟怎么啦?”
索雅头也不回的回答:“我没事儿,你忙你的。”
这、这也太不把本王子当回事儿了吧!穆斯坎看到索雅脸上似乎尚有泪痕,衣服上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难道她遇到困难了,没有救出罗哈德?不应该吧,那天她应允是那么自信。早知道自己就留下来或许还能帮帮她。穆斯坎抚摸着爱马的身躯,沉吟思索。
索雅在一行行高头大马中间寻找自己的那一匹瘦马,然而月光实在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无奈索雅只好扯开嗓子大喊:“索尼克——索尼克——”马厩中的骏马纷纷开始躁动,不安的踢踏着,一派混乱景象。索雅使劲吹了个口哨,角落里一匹不起眼的黑马听到熟悉的唿哨声,立刻以嘶叫回应。
“啊,索尼克,你在这里!”索雅一路上早已和这家伙混得烂熟,连忙跑过去和自己的兄弟拥抱。而那杂毛的小马也愉快地在自己的旅伴身上蹭来蹭去。“走吧,索尼克,我们回家。”
回家?她一个人?那么她必然已经确定了她父亲的平安,她这是想要干什么?逃婚吗?穆斯坎的眼神有些阴郁。
索雅拉着索尼克走出来,拿起一套马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给索尼克戴上。
穆斯坎见到略微思索,上前拿过索雅手中的辔头,开始装备那匹他觉得只能用来拉磨的牲口。“那么。你是想要出去?”穆斯坎漫不经心的说。
“嗯。”索雅仔细观察着穆斯坎的动作,离开以后就没有人帮自己了,这些事情必须学会,还真是麻烦。
“晚上是不让车马出入的。”穆斯坎有点刁难意味的告诉索雅。
对呀,古代总有些无聊的规矩。“但是你不就是可以吗?你能帮我出去吗?”
她可真会找人,自己总不能帮着她逃婚吧。穆斯坎正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她,但是索雅却自己否决了这个计划:“不行,你帮过我们,我不能害你!”
穆斯坎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她的思维方式太简单了,日后在宫廷中生存恐怕是个问题。穆斯坎干脆挑明:“害我?那么你是想逃跑?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每个进出的人、马、车辆都会有人检查。”
是啊是啊,古代国王养了那么些人专干这些无聊的事儿!“我不管了,没有办法的话,我就冲出去。”索雅种种的拍在身旁的树干上。
穆斯坎看着自己的白马,仿佛是在下最后的判断:“你太冲动了。”
是啊,这个婚讯把自己搞得都快崩溃了,哪里还有过正常的思维?
索雅有些绝望,有些无奈的坐在尚未安放的马鞍上,不想再考虑这件事。便转移话题:“那么,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
穆斯坎在索雅旁边坐下,幽幽叹了口气:“我的……弟弟,他一直流浪在外,前两天回来了,我本以为他会安分下来,没想到今天早上又不见了。我找了一天,还是没找到。”若不是普迦和父王的关系总是这样僵持着,自己也不用夹在中间这么难做了。
和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人要被迫嫁到古代相比,一个古埃及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离个家出个走还算是事儿吗?不过索雅尽量体谅了一下旁边人的心情,宽慰道:“没事儿的,你弟弟这个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心理,任何人都有,过两年就好了。”
“叛逆?”“对,在你的成长经历中有没有一个阶段,觉得你父母啊,老师啊说得都不对,自己才对?那个就是叛逆啦。”
叛逆?从未有过吧!作为王子,自己的父亲就是楷模,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错,即使有,那也不是错误;而老师则无不是以谦卑的姿态出现在面前,这样的生活,似乎没有给自己任何所谓叛逆的空间。
“喂!你怎么啦?”索雅觉得“叛逆”这个概念还不算特别前卫,不至于这么无法理解吧!
穆斯看从遐思中回归,打趣地说:“那么你为什么要走呢,也是叛逆?”
又被提到烦心事,索雅捂着小脸叹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向穆斯坎发问:“你们那个穆什么王子,他比较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哼!不管你讨厌的人具有怎么恶劣的品质,我都可以一一做到,保证你听到我的名字都要绕着走,更别提娶我。
这叫什么问题?穆斯坎不禁大皱眉头。但是他还是低头想了想,给出了答案:“他讨厌没有用处的女人。”
啊?这叫什么答案?估计这个老兄理解力是有些问题,只好继续诱导他:“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比如野蛮啊,泼辣啊,无礼啊、凶残啊这样的特点。”
现在大概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了。穆斯坎觉得有些好笑,玩弄着手里的马鞭,告诉索雅:“我不考虑这个问题。”
“你?我没问你,我是说你们的王子。”
穆斯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嗯,我和他比较像,问我和问他一样。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嫁给他么?”
索雅气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长叹一口气,说:“不瞒你说……是的。”
嫁给埃及的王子难道不好吗?至于难过成这个样子吗?穆斯坎捏了捏拳头,骨节咯咯作响。“看起来你对穆斯坎有些意见,不怎么喜欢他。”
索雅没计较他直呼王室成员的姓名,揉着自己的额角说:“你说笑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哪有什么意见不意见的,更谈不上喜不喜欢了。”看到旁边那位疑惑的表情,便继续解释:“我的情况很复杂,反正就是我不能、更不想嫁给他。哦,对了,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好多女人呢?”他最好是有,别太注意自己,最好那些女人在给他吹吹枕边风,叫他远离自己!
穆斯坎的拳头松了下来,心中有中罪恶感在升起,他依稀觉得不应该告诉她答案,否则她会很绝望,很伤心。然而这是瞒不住的啊。穆斯坎闭上眼睛下了决心,告诉索雅:“是的,很多。她们是那种……有用的女人,但是穆斯坎好像只是出于某些目的才……”王子忽然觉得无法再说下去,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那股无名的兴奋,那不是因为可以利用这个女孩,而是别的什么。
索雅勉强听完了这些胡言乱语似的话,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女人很多倒是不错,只是那个王子听起来不怎么样。”说完还不忘捅捅旁边的帅哥,提示他“喂,你千万别让那个王子知道我这么说哦。”
穆斯坎的眼神像是无故卷起风浪的大海,一下子变得危险而凌厉,自己怀着从未有过的坦诚和愧疚说出这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好吧,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讨厌你,欺负你,让你永远留在埃及受苦!
王子缓缓站起,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告诉索雅一个真理:“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是你让他第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