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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韧之极

“请族长暂停小考,让我现在就和项子坤比比!”项天道还没来得及喝止项子坤,项前的声音便已从看台的角落响彻而起。

声音并不大,更没他人发怒咆哮时的那种嘶声揭底,但任谁都感觉得到,那压抑在他心头的怒意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顿时,整个演武场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安静了下来,不同角落射来的目光在落到项子坤身上的时候都夹带着厌恶之意——就连演武场那看好项子坤的族老,亦是如此。

如项子坤所说,项前是个孤儿,他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已失踪。当年,项家寨后山祖墓发生异变,在后山的二十八个族人被困绝地,项前的父母只身犯险,深入其中救出二十七人,最后在营救项子乾母亲时再现异变,三人同时神秘失踪。

项家寨绝大多数人都记得这事。所以,这些年来,即便有人觉得项前“阴测测”的,尾巴翘上了天,也只是平时牢骚几句,如若有人想过分打压项前或者对他不利,风向就会立刻转变。

项子坤不是蠢人,显然也从这诡异的安静发现自己失言了,不由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项天成。

此时的项天成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不中听的话,左瞄瞄右瞧瞧,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一会儿看向项天啸,一会儿看向天道。

项天啸早已站身而起,睁圆了双眼盯着演武场中的项子坤,身上的衣衫无风自舞。

项天道知道,项天啸这是已经怒到几乎不可遏止的地步,如果不能就这事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指不准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问项天成父子讨个说法。

想到项天啸蛮不讲理的一幕幕,项天道就不由一阵头大,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项天成一眼,怒道:“你教的好儿子!”

项天成嘴里发苦,此时此刻,他真想冲进演武场给这混账儿子一巴掌,然后再告诉他:老子和你大伯私底下发牢骚说的话,你狗、日、的跑这里来说个屁啊!

“请族长同意项前的请求!”项前没去关注别人的神情变化,只是盯着项天道漠然说道。

“这……”项天道没有立即答应,再次望向项天啸。

此时,项天啸已经坐了下来,神情也似平静了下来,想来是项前劝慰后的结果。项天道不由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略微一沉吟,终究哈是点头应允了下来。

“族长,不可!”

“项前,别冲动!”

“子坤,还不快跟项前道歉,难道你想一直错下去吗?”顿时,看台上的平静再次被打破,数百人七嘴八舌的喊道。

项前没有理会众人的劝解,直到走进了演武场,站到了项子坤的对面,方才对着看台四周分别一揖,“多谢各位族公族叔,不过,我应承和项子坤比试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出言不逊,辱及我父母,还因为我要证明,项前不是废材!”

项前冷峻的面容充满了坚定,那笔挺的身子,更是如同他的意志一般,宁折不屈。

“这孩子,这么久这么犟呢!”

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少人如是叹息着,把目光转而落到了项子坤身上,希望后者不要再犯浑,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子坤不会说话,冒犯了天问大叔和落烟大婶,的确不对!”在数百族人的注视中,项子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所有人心头一松。

然而紧接着,他的目光一凛,对视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项前,“不过,关于项前废材的那些话,我坚持。项前如果不承认他是废材,那就按照我们项家寨的传统,举起他的拳头打赢我!”

所有人一愣,项家寨的传统,向来都不惧挑战,劝项前别应战,其实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侮辱项前。

项前也没想到项子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双眼不由微微一眯,显然,对面那个大自己半岁的大个子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怎么,你不服?”恢复张扬的项子坤见到项前的神情变化,眉头挑了挑。

“我是不是废材,你说了不算。”项前淡淡的回答道。

“呵,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项子坤咧了咧嘴,随后伸出三根指头,“既然你这么爱面子,我这个堂兄的也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让你三招!”

“就怕你让不起!”项前冷笑道。

“面对一个废材,我有什么让不起……”项子坤道,只是他还没说完,便是看到项前拳头骤然握紧,双脚一发力,人便狸猫似的冲了过来。

“这——”不仅是项子坤,其余所有人都没想到项前会突然发难,毫无征兆的说干就干。顿时,不少人惊呼出声。

“这一拳……”项天道和寨中几个族老也是一愣,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一愣之后他们便把心思沉浸到了项前的那一拳中,随后便发现了异常。

武者之力为气力,是由丹田之气催发而成,可项前发力时,其丹田没半点起伏,那一拳之力竟然直接来自拳头……

“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项前的拳头已经落在了项子坤的小腹。后者连作出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就感觉到了腹部一通,双腿在一股大力的推压之下打了个踉跄,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连废材的一拳你都接不了,真不知道你算什么,更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三拳,说我是废材!”一拳得手,项前并没用乘胜追击,居高临下的看着项子坤,淡淡的说道。

项子坤先是脸上一热,随即勃然大怒,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的狠狠一拳朝项前轰了去。

蕴含一牛之力的拳,带着呼呼的风声,碎金断石般直奔项前而去,而项前,却似还沉浸在一招得手的喜悦中,竟没作出任何的反应。

“项前,快躲开!”看台上,不少人大声惊呼,项天道更是忍不住冲了出来,想要阻挡。

项前虽然只是项天啸的侄子,但后者却视其如己出,如果项前被项子坤毫无保留的一拳给打出问题了,天知道项天啸那疯子会不会发飙发狂。

可惜的是,项天道所在之处离演武场的中心实在太远,而其中的族老又完全懵了,项子坤的那一拳终究还是毫不客气的印在了项前的身上。

“嘭!”

闷想声随即传来,项天道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坏了!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演武场,落在项前的身上时,前冲的身形陡然停了下来,眼里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场中,项子坤的拳头印在项前的右胸,其前冲的姿势还依旧保留,而后者,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的看着项子坤。

“你这是没吃饱饭么?”项前的声音淡淡传来。

项子坤陡然惊醒,见鬼般的后退了一步,“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打死我都不相信!”项子坤拨浪鼓般的摇着头,大声吼道。项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而他自己的一拳落在项前身上,却没起半点波澜,这让憋了近四年,一心要折辱项前面子的项子坤如何受得了?

项子坤嘴里喊着的同时,发疯似的举起拳头,不断的落下!

“嘭嘭嘭嘭嘭”

一拳,两拳,三拳……

看台再次寂静下来,整个演武场除了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再无其它。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演武场那夸张的一幕,嘴巴张得老大。

而在众人的惊愕中,项前生生承受了项子坤近二十拳后,脸上终于闪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扬手一掌拍在了项子坤的后颈。

“啪!”

项子坤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项前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项天成,“告诉项天羽,我们是族人不是仇人,有些事情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项天道、族老等人一愣。

项天羽是项天成的亲大哥,项子坤的亲大伯,更是项家寨另一个天才项子乾的父亲,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项天问夫妇最后才救自己的妻子,项子乾也不会早早就失去娘亲,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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