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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紫凝只看见自己的世界,一片水莹。无论她心里有多为自己纳喊,说出来的却总是一句,“没有。我没有。”美子走过来抢过照片翻看,蓦然发出一声狂笑,“阿风,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么?有可能么?她是骗子吧?谁能相信她!你还要我向她道歉么?我真的,误会她了么?”

徐风认真地道,“是谁一直在安排拍这些无聊的照片的事,我可以以后再计较。但是!你们确实,误会她了。”看紫凝有口说不清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看下去。即使不得不压抑些什么。

美子指着叶紫凝,闪闪发亮的指甲都快戳到她的鼻尖上了。“难道连我看到的都是假的么?你为什么会抱着她?她为什么会你在家?为什么她会衣不遮体呢?你能解释么?是她,是她主动贴上来的对么?是她想麻雀变凤凰吧?”

紫凝大吼,“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田中郁子起身,踱至她的面前,盯着她道,“你想美子在这么多人丢脸给你道歉么?妄想!”说时迟,那时快,她的一个耳光迅雷不及掩耳地甩在了紫凝的脸上。“啪嗒——”

在场人的无不惊呆了。

紫凝捂住疼痛的脸颊,泪如泉涌。她愤怒了,“徐风跟我没有关系,永远都不会有!你们爱信不信!美子小姐的幸福,如果是真正属于她,是别人可以阻止得了么?如果徐风先生真的爱她,又有谁能拆散?从头至尾,我才是最莫名其妙的!”

李化蝶见她情绪激动,连忙上前来安慰,“紫凝,你别激动。”然后,像护住小鸡的母鸡一般护在她面前,“田中美子,请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照片是怎么拍的?还是你PS过的结果?谁会知道?”

“对不起。”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心情,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的了。泪也要流干了,嗓子似乎都喊不出话来,整个心都在沉沦。算了,要放弃了。这一切,都豁出去!好可笑啊!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呢?没有意义了。颌首,转身就跑。

“紫凝!”白珊和李化蝶呼喊,眼睁睁地看着人消失在眼前。田中郁子耻笑,“被揭破真相了吧?无话可说了吧。徐风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我们小女的意见。”

徐风按捺住怒气,低颌首,“对不起,伯母。我先失陪。”用力拂掉美子的手,旋身就走。美子大叫,“喂,阿风,你上哪里去!回来!”但是这个人却毅然没有停下脚步。

白珊拉着李化蝶,也要跟上去。被美子拦住。“白珊,你以为你也可以逃得过么?”

白珊笑,“美子,你在说什么呢?”李化蝶不满地挥掉对方的手,“美子,你疯了吗?你难道不明白,徐风的未婚妻,是她么?你,是没有希望了的!”

美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天才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道,“你放心。这个未婚妻的头衔,我一定会抢到手的。”白珊无奈地笑笑,拉着李化蝶从她面前飘了过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美子嘴边的笑再也挂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田中郁子向付总点点头,走到女儿面前,严厉地喝令,“美子,回家!不要再这里丢脸了!”

彭浦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不要哭了。不然夫人会很难看。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解决。”美子瞪了他一眼,哭得更大声起来。彭浦收到夫人的眼神,立在一旁守护。

“紫凝!”电梯门口,正拿着资料的关胜菲抬头就瞄到她的背影,这么快就解决了事情么?结果怎么样呢?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头迳自进了电梯。她内心一阵疑惑,突然想起黄俊说过要来接她和紫凝一起吃晚饭,这事还没跟她说呢。看她奔得那么急,那自己只好跟上去了!

奔到电梯口,门正好关上了。她一阵翻白眼,眼睁睁地望着电梯已经下去。瞅另一台电梯。正在下来中。她想,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旋身,背后突然涌现出白珊,李化蝶还有徐风焦急的身影,在他们的身后,更是跟着一群脸上写着“我在看戏”的人。

啊。关胜菲低呼。捂住被吓到的心。自己的小心肝差点被吓得跳出来了。怎么回事啊?他们要走了么?那我让路吧。她傻笑一声,准备让开地方。身后,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李化蝶喊了一声,“进去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关胜菲被挤进了电梯。

这是怎么回事啊,让我出去啊。关胜菲挤了又挤,还是没有办法挪动身子。她也不敢喊,徐总和白经理,李经理,还有谭晴,贺文都在呢。这倾巢出动,是干嘛啊?

紫凝奔出电梯,任泪花横飞。一路狂奔,漫无目的。她受够了,受够了!没有人再可以这样任意地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没有人再可以这样欺负自己!都走到这个地步,还在期望些什么?还在犹豫些什么?还在害怕什么呢?有什么好害怕的?又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只是,为什么脸上的痛越来越明显呢?心也越来越痛。快要疯了吧。

门口,黎天刚下计程车。抬头望望眼前这座高楼大厦,不由得笑了笑。透过玻璃窗的反射,他似乎变了个样了呢?也许今天,应该直接打个照面吧?至于是什么后果,他已经不在乎了。

像变魔法似的,手中突然变出一大束鲜花来。鲜红的玫瑰花,花香扑鼻而来。这是准备要送给她的,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忘记这些天所有的不快吧。女人,不是爱都这一套嘛?

紫凝冲出门来,看到他在那里,如见了救星一般。扑上前去就紧紧地抱住哇哇大哭起来。

黎天张着双臂,睨下眼瞅着这个女人。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死死地抱着自己。这是谁啊?莫名其妙。

奔出门的人目瞪口呆地定在那里。

只见紫凝抱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手中有着一大捧玫瑰花束。

徐风,白珊和李化蝶还有谭晴贺文,关胜菲都傻了眼。

黎天伸出指头,戳戳她的头,很没好气地低声喝令,“喂,女人!让开!”他再有魅力,也没有这么无赖的女人直接就饿狼扑食吧?不要挑战他的耐心,再不松开,就直接扔人了!

紫凝低唔了一句,“不要。我快要死了。”

黎天听出这个声音来。是叶紫凝。她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他拧眉,“叶紫凝?你哭什么呀?”用不着哭成这样吧?她道,“我没有用。我没有用。我没有用!黎天,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揪着他的衣服,擦拭起自己的眼泪。

喂,这是今天刚买的新衣服呢。有没搞错?快点放手,你的眼泪鼻涕不要掉在我的衣服上!咦,徐风在那。阿珊也在?!等等,阿珊,我要把花送给你。别,别误会!“叶紫凝,放手,放手!不要耽误我的事。”

紫凝头也不抬地呜咽,“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么?”说时,她还是渐渐地放开了手。

黎天满头雾水,“什么?相信?你这人有点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哪编得出什么谎言来?”他一阵嗤笑,拍拍她的头。是谁这么笨呢?阿珊,阿珊你等等我!别走!

白珊看到这一幕,脸上又红又白。转身走得更快。

徐风却自认为,紫凝一直撇清与自己的关系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这个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她投进了他的怀中。也许,和她应该有关系的,是他么?紫凝爱他么?他呢?不爱阿珊了么?阿珊?左顾右盼,才发现阿珊已经打道回府。突然之间也想明白,原来阿珊心里,肯定还是有他的吧。那叶紫凝和白珊之间,他又是选择谁呢?

关胜菲惊讶地叫了起来,“我的天啊。紫凝的男朋友么?喂,你们现在相信了吧。”她正对着谭晴喝了一声。谭晴和贺文撇过头去瞄了一眼,果然很帅,这男人。

叶紫凝怎么会交到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作男朋友呢?两个人的心里猛冒酸水。

眼看着白珊就要消失在眼前,他急得只好扶着她的肩膀难得用柔声的口气哄她,“叶紫凝,你不要哭啦!丑死了!有话就直说!是徐风欺负你了么?我会要他十倍奉还。但是现在不是时机,你乖乖回去等我的信。”说完,他拔腿要走。松手的那一刻,似乎感觉自己要放开的,是一只没有灵魂的风筝一般。

他突然回头,领先一步抱住了要摇摇欲坠的紫凝。徐风立在身后,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紫凝脸色苍白,软软地倒在黎天的怀中。这个看似软弱实则坚强的女孩子,是怎么了?回首,恶声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觉得这样伤害她,很好玩么?”

徐风无语。他能说什么呢?身后赶出来的美子及田中郁子,都在场等着看他们的好戏。

看来,只能改天去送花了。他把花往空中帅气地一扬,抱起紫凝就走。路边,刚下车的黄俊正满头大汗地赶过来。关胜菲连忙向他招手。而另外的职员们,则冲上去接住那束花,疯抢起来。

李化蝶站在徐风旁边,点点头道,“徐总,看来事情终于有些眉目了。有些人也可以扪着良心问问自己了。紫凝的男朋友,还蛮帅的嘛。也很体贴照顾哦。怎么可能像美子想的那样嘛?可惜那么一大束花。”

若有所指的看着美子,美子却不屑一顾地冷嗤,“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叶紫凝算什么料,他怎么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又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的吧?真是很不要脸。”

“你说够了么?”徐风盯着她那精致的脸,突然越发厌恶。美子连忙禁口,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好象是在黑暗的夜里,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走着走着,望不到尽头,也寻不到人。心里好空,好怕,好无助。可是没办法,想摆脱这样的黑夜,想走近明亮的地方,就不能停下。于是,又是好久好久的时间。

终于,看到光亮了。

白白的天花板,还有白色的窗帘,飘散着药水味的地方。

“你终于醒了哦。”

夜晚,徐家。坐在电脑面前,上了线。冷风的头像终于亮了起来。可是,那个头像却一直都没有亮。他发条信息给到随雨,随雨问了句好,问他是否有见到凝子的时候,他蓦地自嘲般的笑了。

到底是谁,拍的这些照片呢?他的眼神再次瞅到了桌上的东西。

徐国志敲门进来,徐风唤了声,“老爸。这个周末要去何婶家么?”徐国志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老福会送我去。你不是要准备去烟台嘛?那边天气还没转热,看还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让老福再收拾一下。”

徐风不由得拍拍头,想起来了。讪笑,“哈哈。瞧瞧我这记性,谢谢老爸。”徐国志一脸慈爱的笑意,点点头。眼神瞄到桌上的照片,便拿过来看。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徐风望着老爸的神色渐渐凝重,无奈至极。许久,徐国志才道,“孩子,如果喜欢她,就一定跟她说哦。帮助别人,也要有个限度。”

“爸爸。”似乎,老爸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么?

第二天,谭晴就接到了紫凝请假的电话。还不等她准备发飚,就被人挂掉了。气得她两眼都想把电话吞下去。贺文又开始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着,更是火上烧油。把她支开去找陈经理过来,耳根总算清净下来。

今天因为出差,所以徐风就直接让福伯开车来接白珊。他上到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应。打了电话,才知道她正在外面,要他等一等。

白珊把电话放下,面无表情地说,“小天,放弃我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咖啡厅内,坐在她对面的正是黎天,今天的他,衣着休闲装,懒散地倚靠在沙发背上,却还是掩饰不住他骨子的一种狂野。“我的幸福,我从来不会放弃。你也不该放弃我。昨天你有看到我的,不是嘛?为什么要走?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道歉?哈哈!”这几个字,怎么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什么错?那关我什么事?”

“我都要向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这样?”真是搞不明白女人。总在一点一滴地磨灭他的耐性。“这个,给你!”他从身后变出一束玫瑰花来,放在桌上。这样,总行了吧?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有这么送花的嘛!真是的!她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走吧。滚回你的美国去。不要妨碍我——”

“和他结婚么?”他冷冽地打断她的话,眼神眯成一条线。那是危险的信号。“就算他是真的爱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伤害一个人的心。你们,被人爱着,就可以随意让人承受痛苦么?”

“你,什么意思?”白珊微怒。“是谁在伤害谁?天!我到现在都在和你争执这个问题做什么呢?有必要么?徐黎天先生,你真的可以醒醒了。我这种要嫁人的女人,是不会回到你的身边的。”说完,她拾起桌上的手机,拿起包包,旋身就走。她没有办法,快无法承受自己的心,快要摇摆不定了。

“即使,很爱,很爱,也不行么?”他喃喃地道,“你叫我怎么跟,将成为大嫂的你,相处一辈子呢?”

眼泪迸飞,那是怎么样的场面,也许永远都不可以实现,也许真有会有那一天。那时候,该去后悔么?不敢想象,也不能回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她挺直了背,坚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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