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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阿珊,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徐风正春风满面地道,“好,我在北方饺子馆等你。”刚挂上电话,有一个身影就想鬼鬼祟祟地离开,他手一伸,把她逮个正着。

“如你所愿,我叫阿珊出来吃饭了。你怎么还要跑呢?”

“徐大帅哥,我怎么可以当电灯泡呢?我当然要闪了!”她说的理所当然。

“电灯泡?”他一脸不解,“不就是吃个饭嘛,哪想得到那么多?”

“总之!”她还要怎么挑明呢,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在跟自己装傻充怔啊!“我不去了。我不去——诶,你干嘛呀!”穿着他买的名牌漂亮衣服,一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情,相反,更加愧疚,对不住珊姐姐,不想再一天到晚地跟他在一起,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所以想出这个办法,让珊姐姐来管束一下他,他真是用情不专呢!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这种人呢!

连他和他的未婚妻吃饭,都要强硬地拖上自己,这是什么世道么?难道他真的不懂么?放手,放手啦!徐风,难道你想伤害珊姐姐么?

北方饺子馆的包间,紫凝坐立难安。她左顾右望,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看。徐风点着菜,压根不管她。直到白珊出现在门口,他起身上前,迎她进门。

紫凝连忙起身赔笑,“珊姐姐!”白珊上前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哇,今天穿得很漂亮哦。简直像个小公主一般。听说你受伤了,有没好点?”

紫凝心中一怔,强颜欢笑,“好得差不多了。谢谢珊姐姐关心。”这事她怎么知道的呢?莫非是徐风?真是个大嘴巴呢。

徐风故意忽视她质疑的眼神,把菜单递给白珊,“我已经点了一些菜,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两人相视而笑。

紫凝咂着嘴,很不自在地捏紧了手机。看着他们两个讨论菜名,有声有色的样子,时不时冒出一句问自己喜欢什么,她都用“嗯呢,嗯呢”混过去。心里真不是滋味。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每一分钟自己这个电灯泡,还未熄灭。也许,应该该趁这个机会,向珊姐姐挑明一切。不管徐风会怎么想,她都一定要说。

只是,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对徐风没有任何一丝感情。没有勇气,去撒谎。

“紫凝,你怎么了?”白珊眨眼,一脸关心,“是伤弄得你不舒服么?”

“没,没有。”她拧出微笑,“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呀,一起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菜都已经上桌了。白珊笑吟吟地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碗里,“这一家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我和阿风吃过几次,你尝尝。”

“珊姐姐。”她对自己这么好,和徐风一样,只会越让自己心里发涩。想到这里,她端起一旁倒好的啤酒,一饮而尽,可能喝得太急,呛到了。白珊连忙叫服务员送上一杯酸奶。只见她一股作气,二不休,直接说了出来,“珊姐姐,你这些天是不是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

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是有一点,不过那没有什么。”白珊还是回答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谢谢你的关心。”小天的事,她只想逃避,连阿风,都不可主动过问此事。更何况,心里还压着一块更大的石头,一直没有搬开。

紫凝还想继续说,徐风瞄了一眼手机,黄俊来电。紫凝只好把话咽到嘴边,拾起电话,“俊叔。”

徐风待紫凝走出去接电话,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化去,白珊一脸沉重,叹了口气。两人吃饭是完全没有胃口的样子。白珊轻声道,“他还好么?”

“也许你应该亲自去问他。”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为了紫凝的事。”

“紫凝发生意外,有人跟踪她。所以我让她暂住了我那。”他想,解释一下还是必要的。

“他看来是当真了。这样也好。对了,紫凝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么?”

“她什么也没说。事情我却是亲眼所见。她的伤,也是这么来的。”他要是知道事情真相,就不能让她扛着,他要帮她分担解忧。

“他误会你了。”白珊叹息,“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在伯父面前打架,不是很让他老人家为难么?”

“如果,你愿意放开心房接受。”他道,“我也就愿意这么做。守护你,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老爸他,会支持我的。”

“谢谢你,阿风。”

门口的紫凝双眼闪烁着泪光,无言以对。她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觉得伤心了。伤心自己心灵的错付,伤心徐风的忍受,即使如此,她还是要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抹干泪,推门而入。

在座的两人都换上笑脸,明明内心就忧心忡忡,还要和自己一样。那就都带着这样的心情这样吧。珊姐姐不让自己再往下说,那也没有机会再说了。她挤出笑,拾起包包道,“珊姐姐,徐风,我要离开一下。俊叔打电话叫我过去一下。”

“吃完再去。”徐风不悦地喝令。

“黄俊?他怎么了?”白珊问。

“小事而以。我要先走了。”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去哪都好。再说,俊叔也确实找她了。说吧里有个男人喝醉了酒,说出了她的名字,再也问不出别的什么,只好叫她过去看看。对于徐风的话,她故意忽略,充耳不闻。

“我送你过去。”她脚上有伤,不能走太远。况且,没他在身边,又被跟踪了怎么办?徐风站了起来。

紫凝尴尬至极,“不用。你还是陪珊姐姐一起吃饭,我一个人没事的。”白珊也站起来道,“没关系,就让他送你过去吧。”有伤的女孩子,还是让男士送一下好。

“不用了。我走了。”闪得越快越好。

徐风望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回神。白珊叹了口气道,“紫凝被无辜地牵连进来了,真是对不住她。难怪她有点躲着我们的意图。阿风,你怎么了?你还是——放心不下她了吧?”

徐风微微摇头。

搭乘着的士,再也无法忍受,悄然落泪。终于找到借口离开徐风了,不用再让他为难了。解脱也罢,烦恼也罢,都抛到脑后不再想起。决定,不再回到徐家。生命的过客,总是要走的。没有理由,阻碍别人的幸福吧。到了酒吧门口下车,她一拐一拐地走进了熟悉的场地,黄俊在吧台前向她招手。吧台上趴着的身影看不到面孔,黄俊便把他的头扳了起来,她顿时惊愕至极。

黎天!

黄俊道,“幸好,你真的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么?在这喝了许久的闷酒了。”

紫凝点头,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让人讨厌。黄俊善解人意地端来一碗醒酒茶,紫凝和黄俊强行把酒给灌了下去。他挣扎了几下,干脆朝天仰起,傻笑。

“你知道他住哪儿嘛?”必须要送客人走,这里不能停客人过夜。

“知道。”心里叹息,他也是住在徐家的吧。怎么办?要自己送他回去么?

旁边走来几个客人,像个大客户一般,把黄俊叫走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紫凝只好把他扶起来,又让他趴在桌子上,他那个烂醉如泥的样子,自个怎么将他扛回徐家呢?不管他?毕竟是自己的救恩人,不能恩将仇报吧?

他伸手又摸到酒杯,移了过来,要喝。她就毫不客气地抢过来,抱在怀中。还喝!倒底是为了什么事两人大打出手?如果单纯地是为了徐风带自己回徐家过夜的事情,他大可不必这么费神伤心啊。喝酒,能解决得了问题么?一醉真的可以方休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

“叶紫凝。”他喃喃地说着,“珊,珊。”她附耳倾听,却只听成是,“叶紫凝,闪,闪!”她不由得想,我也想闪啊,现在闪来这里,还得对你负责呢!想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操起怀中酒杯,大口大口地就喝了下去。

味道很难受,可是喝酒的感觉很不错。抹到嘴边的酒汁,笑了。没什么大不了,酒果然能壮胆。

黄俊跑回来,一脸焦急,“紫凝,对不住了。我叫小贺帮你把人送到门口坐车送他回家。刚才来的几个客人在这里打架了,我必须得去出面阻止。”说完,把小贺喝了过来,转身走了。

“打架?严重么?怎么回事?”紫凝有点忧心。小贺摇摇头,“不清楚。老板接待的那几位,似乎来者不善的。叶小姐您就不要过去了,赶紧送这位先生回家吧。”

“可是——”真的帮不上他什么么?还要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想到这里,她迟疑了。转念又一想,也许能给他少添一点乱也是一件好事,“好,请帮我扶起他,我们出去。”

小贺正要上前去扶,他居然踉跄地站了起来,笑着嚷嚷,“哪里有架打?哥们我手痒得很!”紫凝大惊,“你在乱说什么?走啦!”

“我要打架!”他挥开她的手,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一帮人从一个包厢里走出来,他们还在顺手砸东西,那个面熟的老板正哈着腰向他们赔笑。这老板不赖,就让我帮他出头一次吧!

紫凝和小贺都还没有来得及制止这个力大无穷的小子,就只见他扑上那帮人,不分清红皂白的一阵开打。场子内顿时尖叫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杂着音乐,交响起来。紫凝翻白眼,无可奈何地叹息闪躲。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连酒吧都挂上招牌暂停营业了。回头,那始作俑者还倒在沙发上傻笑,即使他的身上还多处挂彩。黄俊简单地帮他上了伤药,锁眉不展。

“俊叔,对不起。”如果她能及时将他带走,这家伙也不致于惹事生非,害店都着门休业。她真是很抱歉。黄俊道,“不关你的事,有人故意找碴这是常有的事情。”

各行各业,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紫凝不是不明白,活在当下,哪家没有几本心酸的经呢?又能怎么样?黎天是帮他把那些人打跑了,可是相应种下的恶果,将是由俊叔来尝还。因因果果报应,俊叔难保不要动用大量资金来平息这些事情,武力,绝对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俊叔,以后的路,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你们怕什么!”他还在那里豪言壮语,“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再敢来搔扰你,我照样可以解决掉!”黄俊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这份情意我心领了。你,先早点回去休息吧。”他的酒意清醒了很许多,但还是酒精作崇,责备他也没有用。

他起身,点头,“好,够义气。我走了。”说完又是摇摇晃晃的,黄俊不得不上前去扶住他。而紫凝,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可不可以,就放着他一个人回去?

黄俊喊了她一句,“紫凝,他就拜托你了。”明显,今天晚上他是交给自己负责了。晕死,好不容易才离开那里,为什么又要因为他,而回去呢?

电话响起,是徐风的。她一阵心烦,直接挂掉。

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来到门口,小贺正扶着他站在一旁,黄俊叫好的士,才他塞了进去。他并没有注意到紫凝不愿的情绪,也许是今天晚上的事发生得太突兀,他没有太多心情去留意别的。谁也没有留意,路上经过的车辆中,坐着的是美子和她的母亲。当美子看到他和后面出来的叶紫凝的,一脸惊讶。也就是那一瞬间,车已开出好远。他们在她视线中,越来越模糊了。

徐风吃完饺子后,还是很担心紫凝回不了徐家。白珊便提意一起去酒吧那里看看。一路上,他几次给叶紫凝打电话,都被挂掉了。他拧着眉,一脸不快。白珊看在眼中,打电话给黄俊。

“黄俊,是我。紫凝在你那里么?”

“紫凝啊,刚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她送她的朋友回家了。”

“朋友?什么朋友?”

“哦,我不认识。是紫凝认识的朋友。”

正说着,徐风已将车开到了门口,疾步下车,看到门口居然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招牌,他还是推门而入,满屋狼籍,让人目瞪口呆。紫凝,紫凝呢?

小贺在旁边喊道,“先生,先生,暂停营业了。请过几天再来吧。”

尾随而至的白珊走进来,场内还存留着打斗的痕迹,她皱皱眉,问道,“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的,他在吗?”小贺指指坐在废墟中的方向。

徐风奔过去,想说的话都咽到嘴边没有说出口。黄俊坐那里,神情冷峻。白珊踱步,环视场内的凌乱,也已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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