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彪父子二人都没有作声,他们的神情很是镇定,似未曾闻听泥鳅范松长和阳泰三人所言。
“这桩案中,最大的问题在于武功上面,世上能找出两人同时出手而又都擅长六阳融雪功的,那只有三人,孙德彪,孙少彦,另一人却是久未露脸的左太权。不过,左太权与宋大侠并不相识,出手显然不便,他更不会以身犯险,去与天下第一高手相斗了。”
孙德彪父子二人身形一震,他们互望一眼,眼睛里满是惊异神色。
“宋大侠所受之伤,是六阳融雪功击中后独一无二的症状,受伤部位赤红如灼,但是,不剖开内腑却不知,因六阳融雪功的高深功力,内腑已呈融溶状态,此掌非常霸道,歹毒异常,中者无一生还。因而,整个过程可以大致作如下推想,二位守候在某个驿道,举杯邀月,把酒言欢,据说,宋大侠出事前的那个晚上,月色溶溶,宜于谈天聊叙。二位见宋大侠来到,邀请他共饮一杯,或者他不愿意喝,你们便极尽口舌之能事,劝他饮尽那已下好毒的药酒,……”
“卑鄙无耻,你们怎么这么阴险毒辣哦?”阳泰忍不住打断泥鳅的话,激愤地恸骂道,他牙关紧咬,似乎想生生把他们嚼食吞下。
“施主请勿打断泥鳅小哥的话语,泥鳅施主,你接着说吧。”圆真责备阳泰道。
“嗯,只要能让宋大侠喝下药酒,此事便成功一半,后面的事情,只需按着他们预先设计好的步骤,一一做下去就行了。当药力发作,宋大侠感觉不适时,一人靠近宋大侠的胸口,假意按摩,另一人快速走到宋大侠背后,两人合力击下,瞬间便可让其毙命。宋大侠不会痛苦,也不会还击。至于那枚暗器,只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很可能是杀人后,你们想让此桩凶案变得曲折扑朔,进而惑人耳目,扰人思维。试想,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对宋大侠施暗器而不差分毫呢?”
“好,想的真精彩,泥鳅兄弟可真是挺能想哦,在下以为,如果依着你所说的,这是很可能的,但是,若事情没有依那样发展,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说,若是你泥鳅兄弟突然用暗器伤着宋大侠,直到让他毙命,然后你把暗器拔了,在宋大侠身上弄出六阳融雪功击伤的伤疤,不是也可以瞒天过海吗?说来羞惭了,上一次你不是出其不意地把我们全都击倒了么?”孙少彦见他拿不出证据来,似在胡乱猜测着,他也胡编乱造些原因,来搪塞敷衍过去,他孙少彦又如何会承认呢,即使泥鳅所说的确是实情。
“泥鳅小友常为****之事,现在却怂恿众掌门,挑拨大伙与老夫的关系,还撒下弥天之大谎,诬陷我们为杀害宋大侠的凶手,只有你这淫邪,居心叵测之人,才会违逆正义,去杀害宋大侠。”孙德彪一直没有说话,他听到儿子这么一说,便立即会意了,他沿阶而上,趁势反诬。
“你,你们,你们敢作却不敢承认,你们是大丈夫吗?”阳泰恼怒地骂道,他想不出啥言辞来诅骂孙氏父子二人,只得这么说。
石万里插言道:“老夫可以证明一件事,如果一个人中暗器毙命在先,那么他身上的血液便会呈爆裂状,污血四处横流,如果他中掌在先,那么他身上的血液因掌力的高温而成凝结状态,前者是因暗器所封部位的血液回流,后者却是全部血液已经凝结,无法流动所致。”石万里精通医理,对这道理,他是了然于胸的。
“好啊,说得在理,可真谢谢石掌门了。”泥鳅心头喜慰,连声道谢。众掌门也都欣喜地望着他俩,唯有孙德彪父子脸色铁青,他们的眼睛闪烁不定,好像两只正在等待入笼的大灰鼠了。
“若你们父子二人不愿认可,那我等可以去勘验宋大侠的尸首,只要认定他胸前与背后两处伤是六阳融雪功症状,你们便会伏法了。”泥鳅只得这般说道。
“你们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一步了,却还要打扰我师父安歇,老子恨不把你们碎尸万段,才消我心头之恨。”阳泰破口大骂,他烦躁地走来走去,焦灼难安。
“那,那就去吧。”范松长无奈地应允道,他言语不多,但是气愤之状仍难掩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