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意气风发,欲大举攻城时,却听到外面有人在急促地敲门,孙德彪的声音急急传来:“孙啬,你快点出来。速速赶到老夫书房里来。”如此急切的声音,孙少彦还是第一次听到,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孙德彪言语与处事一直都张驰有度,不急不躁的,显然,出大事儿了。
他连忙抑制燃情,利落地下床穿戴。秦玉香缓缓睁开眼睛,她轻轻地挹去面颊的泪水,这才徐徐地舒了一口气,抓了件衣服把身子掩上。
孙少彦赶到书房时,孙德彪正站在窗前,他举头望着阴沉的天幕,喃喃地说:“看来,真个要变天了呵。”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这么急的。”孙少彦见父亲心事重重的,他连忙问道。
“形势不太妙啊,据我们的人刚刚发来消息,泥鳅与各大门派掌门纠集在一起,他们正在罗列我们的罪状,意欲向天下昭示我们的罪行。”孙德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啊,有这种事,那可真不好办。”孙少彦的神思本来还在回味着那诱人的胴体,这时他才蓦然惊觉,恍过神来,惊乍叫道。
“是的,那小子能说会辩,如果让他们联合起来,四处搜集证据,再当众诘问,咱们父子俩还真没有应对之法呢?”
孙少彦凝神思索着,忽然,他问道:“爹,如果出现那种局面,对我们来说,最大的伤害,最大的损失是什么呢?”
“唉,最大的损失,便是失去性命,声名和财富。除此以外,似乎都不足道的。如果他们要召开一个大会,只要我们参加,凭泥鳅那人魔鬼一样的身手,我们真的难以逃脱哦。”孙德彪忧郁地说。
“是的,我们得趋利避害,我们先得想着逃命,然后再想其它的。如果我们不去参加,那也是一样的结果,都意味着我们得承认他们所认定的罪责,我们的功绩全都被他抹杀掉了,我们成了人人痛恨的伪君子,我们的计划全被扰乱,无法再实施下去了。”孙少彦推测着。二人越说越觉得心惊肉跳,这样,不是一下子便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不见得就是我们输了。我们不仅不会逃避,我们也要去与他们当堂对质。”孙德彪咬着牙齿,狠狠地说。
“孩儿也只是说说这些最坏的打算,而这也是他们想做的,他们这样做完全是想致我们于死地,所以,我们得想想如何应对他们才行,爹,孩儿以为,我们可以这么去做。其一,我们应当调集一些人手回来,以帮助我们在危机关头突围出去,比如圆真,哦,那西域法印法师,还有一些杀手,让他们混在这些掌门里面,相机而动。不过,非到万不得己,这些杀手不能露脸,他们可是我们复兴的希望所在哦。其二,我们是否可以让我们隐藏在各派的人弄出一些麻烦来,让他们顾此失彼,没有心思来找我们的茬子。这样,我们只要能把泥鳅辩过去,弄得他哑口无言,便不足为虑了。其三,孩儿想,他们找寻的证据,主要是在宋祖钦的事情上,他们或许能从掌法和暗器上来判断谁是凶手,我们可以极力反对,矢口否认,把罪责全都推到泥鳅和他的同党身上。还有一点,宋祖钦的儿子宋良行很喜欢我表妹,我们可以在这上面暗示他,默许他,他会帮我们说说话的。”孙少彦条分缕析,说的条条是道。这件事在他的应对之下,或许真能扭败为胜,游刃而有余了。
“嗯,彦儿说的没错,你这就速速去办吧,为父对其中的纰漏再行梳理一番,这次,万万不能栽在他们手中。”孙德彪连忙吩咐道。他坐在书桌旁,笔染墨汁,在纸上草草书写着。
不大会儿,孙少彦赶回来了,他说:“爹放心,孩儿下了道加急密笺,不会多久他们便能赶到的。”
“好的,彦儿,你来想一想,现场有圆真,泥鳅,玄真,还有定静,范松长之流,如若与他们动手,我们显然难以占到便宜,而且,泥鳅那小子手法太快,我们避之不及,虽然我们学了些移位换穴的本领,不太可能像上次一样被他点中穴道,但是,我们若真换过穴道,又如何向他发起进攻,一招毙其性命呢?我们的动作似乎总没有他那么快捷。”孙德彪微皱眉头,他的右手撑扶头颅,左手挥舞着。
“这人真像个鬼魅似的,每次我们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他又会有了新的法子。上一次,他向我进攻时,我慌忙运气护身,他竟能穿透我的罡气,点中我的穴道,我当即便不能动弹了。他没有功力的,他的指劲却怎么能够穿过护体罡气?真奇怪了。”孙少彦也丧气地说。
正当父子俩沮丧失落时,却听门外有人在大声叩门了。孙少彦打开门,见是满脸惊惶的下人,便没好气地嘟囔道:“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呢?”
“公,公子,有很多掌门聚集大门外,他们叫嚷着要你和老爷出去。”下人吓得脸色灰白,他结结巴巴地说。
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孙少彦回望父亲一眼,只见孙德彪神情呆愣,他茫然站起身来,低声说:“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最先走了出去,孙少彦坚定地跟在父亲身后,步伐稳健。
外面人声喧哗,下人把门闩打开,只见各门各派身穿形形色色服装的人们把孙府大门前的场地围堵得水泄不通,当先一人赫然就是泥鳅。圆真,玄真,定静,石万里,王珏,罗长水,齐辉,范松长师兄弟三人等等,全都站在他身旁,怒目相视。角落里,黄义鸿带着一帮衙役,垂首敛眉的,不敢望向孙氏父子,他们的目光即便交错相遇,也很快便移将开去。
“孙德彪,孙少彦,你们杀害我师父,无故囚禁正义名门,你们父子俩快快俯首就擒吧。”一见孙德彪父子俩出来,阳泰便冲他们大声嚷道,他性子急躁,这话早憋不住了,他这番话,还是黄义鸿黄捕头事前告诉他的。
孙德彪却不置辩说,他望望众人,和善地说:“这次各位如此心齐,到孙府来,似有事情欲询问老夫,这无可厚非,该当该当,来,进来坐坐吧。”
定静师太大声回绝道:“我们不到你屋里去了,也不吃你啥东西,你们父子俩这么奸滑,要是在里面弄了点机关,我们可就出不来了。我们才不会再上你们的当。”
孙少彦心里嘀咕着,******,你们都变得这么精明了,早知如此,在牢里面把你们全都害死,便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让我们如此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