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询问道:“泥鳅小哥,你把孙少彦所做的事情全都对他们说了吗?”
“在下只是随意说了一些,他们所做的事情,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下说了出来,那是没有用的,毕竟,一个向来受人尊重爱戴的人,一下子成了一个罪孽深重,有着勃勃野心的奸贼,他们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异,在下冒然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吗?”
“嗯,少侠这话说得没错,我们正遇到了这样的苦恼。”圆真赞同说,接着,他便把他们找孙少彦父子理论的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偶尔,玄真道长在一旁补充其不详尽之处。
泥鳅陷入了沉思中,他没有说一句话。诚然,孙少彦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能让怒气冲冲的掌门们哑口无言,无法辩驳,这当然是他们凭着自己超群的智力和思维在捉弄、践踏众掌门了,不是么,他们愚弄了你,你却无法把证据摆出来,无法向他们问罪,他们倒有理似的,这不是无视众人,恣意捉弄么?是的,正如自己刚刚所说的,没有找到他们为恶的证据,与他们争辩不休,那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听他们说完,泥鳅分析道:“孙氏父子之所以这般猖獗,在下猜想,其中原因应当有三,一是他们自恃拥有卓越拔萃的智力,二是他们在正义道人缘很好,拥护者远远多于反对者,三是他们掩饰得太巧妙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的痕迹,这也让我们无处可以查找,无法取证,因而,我们还不能把他们的阴谋昭示于天下。”
“对,泥鳅少侠说得太好了。”玄真道长不禁赞叹道。几人微笑着,互相颌首称是。
“那,少侠以为应当如何才能找到他们的证据呢?”圆真急忙追问道。
“这件事在下已经想了很久了,如果把他们在玉龙山的事情抖弄出来,也许,我们还不能把他们彻底弄垮的,因为这整件事都控制在他们手中,机关由他们布设,我们也难以看到玉龙山的全貌,在上次开大会的时候,孙氏父子说过由‘阎罗王’王大川负责内部的施工,欧阳俊先生负责设计,因而,玉龙山还有一些隐秘的所在,我们尚未全部发现呢?”
“少侠一提起,倒还真让老讷想起来了哦,确实,我们还没有看到那些机关消息呢?”圆真恍然记起,他回答道。
“所以,我们现在若提出玉龙山那桩事,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早有提防了。”
“对,对,少侠所言极是。”
“在下想起两件事来,如果能在这上面多多查找,定然会让他们父子俩有口难辩的。”
“什么事呢?”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呵呵,别急,在下正说呢,其一,是宋祖钦被害一事。”
众人都心头一震,圆真方丈道:“对,这件事如果能确定是他们父子所为,那么,他们就难以逃脱干系,江湖中人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那一次,老讷曾问过他们,向他们提出了几点质疑,他们含含糊糊地把话题岔开了。”
“嗯,在下也听人提起过,他们把这事推于在下身上,让在下成为宋轩门的仇敌,不过,在那囚牢中,范松长范大侠却没有怀疑在下了,如果我们再举出一些有力的证据,找到他们杀害宋大侠的动因,手段,那么他们就会无可辩驳,声名坠地了。”
“是的,不过,要让他们无话可说,还须思考周全些才行。”玄真道长说。
“对,周全思考,细心取证,在下想从此事着手,来诘问他们。据在下事后察看那现场,在下想,他们欲杀害宋大侠,必然得具备几个要件,其一,杀害者定然与宋大侠熟识,或者,他们对宋大侠很了解,这样他们才能扮成宋大侠所熟识的人。其二,他们会使六阳融雪功,虽然罡气也能致命,但是让宋大侠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征兆便突然毙命,那似乎只有六阳融雪功才能做到。大师,道长,庞大叔,你们说呢?”
“没错,你这想法与老讷所想不谋而合了。”
“有一种功法能让人无声无息死去,但是,它却很是邪恶,而且人的脸上会现出狰狞之色,似死前受着很痛苦的折磨。不过,这却不是宋大侠表现出那种邪门武功来的征象。”玄真道长插口说道。
“其三,宋大侠似乎中了毒,这种毒与上次你们所中之毒非常相似。这一点也非常关键。”
“是‘培瑶花’?哦,原来,在我们中毒之前,宋大侠已经先行做了试验品了。”玄真道长叹道。
“在下原不识毒,现在略知一二,想征求宋轩门的意见,去查看一下。”
“其四,宋大侠出门来,又有几人知道他必经过那条道路呢?”
“呵,经少侠如此分析,案情似乎很明朗清晰起来了呢,好,好。”圆真方丈笑了起来,赞道。
“虽然可能会让案情呼之欲出,但是,没有把握之前,我们不必把这样的事说出来。”
“对,少侠真够审慎的,孙氏父子也真该栽在你手里的。他们对你作了那么多莫须有的事情。”玄真道。
泥鳅感激地望了他谎郏南耄故钦媪私馕遥牢沂潜凰歉缸游芟莸哪亍?
“刚才少侠说还有一事来着,不知那又是一件什么事?”圆真问道。
“这事,得庞大叔说说了,他对这事铭记在心,忧愤郁积哦。”泥鳅望着一旁只是倾听着的庞大叔说。
庞秋程一愕,他蓦然想起来了,泥鳅是叫他把心中藏着这么多年的苦难说出来呢?他的眼睛不禁矇眬了,他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说来。这么多年来,一提这事,他竟像个小孩子似的,把那郁积的苦楚全都化为一腔热泪。
泥鳅眼睛也湿润了,他说:“在下本来不想揭庞大叔的伤疤,但是,这事如此辛酸,如此悲悯,不让人们知道,又如何能让善良的人们把孙德彪的嘴脸看透呢?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泥鳅把庞大叔曾经给他讲述的经历对二人说了一遍。
二人唏嘘良久,圆真感叹道:“无怪乎,那时盛极一时的青年俊杰却如昙花一现般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被孙德彪所据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传出任何风闻,他们隐藏得这么严密,策划得这么久远,他们的阴谋可非一朝一夕,一时一日。到底他们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下尚不知,在下想他们可能是在谋取某个位置,达到某个目的,或者,这还真难以猜测的。”
“如果这事能查找出他的实据来,那孙德彪可一下子就从众人的捧着的神坛上跌下来了。泥鳅这个主意,是他永远也猜不透的,这是对付他们的杀手锏,太妙了。”玄真禁不住嚷起来。
“好了,少侠,你就去查找证据吧,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老讷会派门下弟子随时与你保持联系,如果有啥需要,你可以与我们联络。”圆真方丈说。
“谢谢大师,不过,现在倒不必要,因为,在下声名极差,如果与你们搅和在一起,会把你们弄得很糟的,这也会授孙氏父子以把柄了。”泥鳅想得颇为周全,他想不求人时,还是不要烦劳他人为好。
“也好吧,不过,对于李大人他们,你该如何呢?”圆真问道。
“这,在下也想了一下,如果他们真的不听在下的劝阻,在下也只得把他们送回去,但是,凤儿却不得跟着他们走了,因为,他们是官府之人,孙氏父子不敢为难,大概只能把他们软禁起来了。而凤儿却不同,她一进狼窝,就很难以出来的。”
“也是的,她那么爱你,你可得好好地珍爱她。”玄真道长说。
“是呵,有情人终成眷属。老讷这就恭贺你们了,虽然李大人夫妇似不愿意,可是,他们是难以违逆李小姐的。”
“谢谢大师与道长,在下会珍惜凤儿的。”
“泥鳅,你把凤儿放在这儿吧,这里比较隐秘,孙少彦他们找不到的呢?”
“嗯,不过,事无绝对,孙氏父子对阵形比较在行,他们如果发现这里,还是可以破解阵势的。”
几人正说着,却见李德川怒气冲冲地进来,朝泥鳅嚷道:“你这淫贼,快送我们出去。”
泥鳅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来,他走向门外,眼神定定地望着李德川,说:“李大人,因为凤儿的原因,我尊敬你,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凤儿是去是留,是随你们还是随我,由她自己决定,行不行?”
“你们的事,我们不管了,她愿意在这里吃些苦头,由她去吧,就算我们白白地养了这么久,你送我们出去。”李德川气呼呼地说,他们两口子都背向着李凤鸣,李凤鸣也不理睬他们,看来,三人刚刚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难以调和。
“李大人,如果在下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你的女儿在追求她一生中的幸福,而非你们以为的金钱与物质上的奢华与荣光。你们不能以你们的要求,观感,去强求你们的女儿违拗她的本意来迎合你们。只要她能快乐,能幸福,那些外在的东西都可以忽视而不去计较的。”
“你不必说了,我们不想听了,送我们出去吧。”李德川打断他的话,说道。
泥鳅没有再说啥了,他朝前走去。李德川回头望望李凤鸣,李夫人犹豫了片刻,二人跟着泥鳅向前走去。
李凤鸣望着三人,她的泪珠泫然而下,喃喃地说:“爹,娘,我和泥鳅哥会再去看望你们的,请恕女儿不孝。你们的好意女儿心领了。”
圆真方丈与玄真道长见他们走了,也跟着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