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兴奋地上前来扶她,女人挣脱了,她径自朝房内仅剩的那张床走去。常春乐滋滋地跟过来,他随手栓紧门,边走边脱衣,衣服被他甩得老远。女人回眸一笑,她说:“你放老实点吧,要不,你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当然,当然,我常春服侍女人是一流的,这‘第一高手’的雅号可不是轻易得来的呢。”常春乐颠颠来帮她宽衣,可是,她却和衣躺了下去。
常春愕在那里,心想,你是害羞吗?没关系,只要你能躺着,能和我睡在一块,凭我的磨功,没有攻不下的。
他的动作可真利落,三两下拔个精光,赤条条的,像条香干。他猴急着吹熄灯,钻进被窝。
他问:“我可以碰你吗?我说的是碰,我的动作会非常温柔的。”
她吃吃笑着劝阻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她背对着常春,根本不理会常春的举动。
常春犹豫了一下,他想,你背对着我,不就是暗许我,任我摸了?禁不住心里涌起的冲动,他伸手摸过去。
“咦。”常春叫出声来,明明伸手可及,她的身体却像泥鳅般滑溜,一下子滑了开来。
常春不信邪,这事儿就这么怪么?一定要抓到你。他的手胡乱抓舞着,窄窄的床上,到处是他的手影,她再也无法逃脱了。然而,令常春沮丧的是,她竟从他手的间隙里不可思议地滑开来,他的双手感到一阵清凉,未曾碰到她一下,似乎瞬息间,她已渺然无踪了。常
常春骇得爬起床,颤颤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安心睡吧,你不惹我,我也不会难为你的。兄弟。”她不紧不慢地说。
“该死,今晚上如何睡得着?你倒说说,到底你是人还是鬼,让我也睡得安心。”常春向来没有治不了的女人,现在无端失手,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世上没有鬼的,你不必胡思乱想,尽管睡吧。”
“我,我不敢和你睡,当初我看你是美人,现在却像泥鳅,像蛇,我,我会做恶梦的。”常春说的是实情,和一个滑溜的人睡觉,是难以睡得舒适酣畅的。
女人压低声音说:“其实你根本不必害怕,你已经叫出我的名字来了。”
“你,你是,是泥鳅?啊,真的是你?”常春觉得他的声音一下子这么熟悉了,他一阵惊愕,兴奋地和身扑过去,这回倒扑个正着了。
两人在床上絮絮叨叨,真个赛过情人私语。
原来,泥鳅现在是人人憎恶的淫贼,他既怕被人认出来,又害怕给熟人招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他想出了这招,这不,他把两个熟知他的人蒙得团团转。
他嘱咐常春道,秋菊能从怡春院出来,已属不易,让她再进去,定然不该,不如让她易容成另一女子,常春再给她谋个去所。常春说这个主意不错的。
泥鳅接着说:“你别告诉她是我扮成这个姑娘,只说是你的一个朋友所为,他故意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捉弄你。因为,我想,我的行踪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了反而对他们不妙的。”这一点,常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秋菊说泥鳅来过,不是更会惹起她的相思么?常春才不会这么笨的。
泥鳅把他与庞大叔用来联系的暗号告知常春,这样,两人就可以保持联络了。
两人兴奋地聊着,他们没有想到,虽然不是同道之人,却胜似同道中人,常春一下子把原来那祛除****的泥鳅,从神,降到了可敬可佩的兄弟的高度,他想,谁说正邪不能两立?正邪并不是分得那么截然,那么绝对的。
“砰”地一声,有人在踹门了。两人正姘手砥足,酣畅眠睡。他们睁眼一看,天色大明。常春忙披上衣服,挡着****去开门,他看到秋菊怒气凶凶地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笑道:“哟,是不是想来看看?或者也来尝尝味儿?可真不赖的。”
“你,你。”看到这无赖还这般说她,秋菊气得扭头就走。
“不好,姑奶奶发气要走了。”常春回头对泥鳅说,他急急忙忙套穿上衣裤。泥鳅却已先行追出去了。
常春辞谢了男女房东,雨已住了,大地一片清新如洗,他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方向没有错,泥鳅与秋菊正站在前头,泥鳅攥拉着秋菊的衣服,他似乎没有说啥,只是回头望着常春。
常春提着裤子走过来,边系边说:“姑奶奶,你咋这么当真呢?我这人,对其他的女人都是虚情假意的,你知道么?”
“哼,也包括对她吗?”秋菊努努嘴,讥笑道。
“当然。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他。”常春理直气壮地说。
“是的,常大哥只是被某些艳丽的花朵迷住了眼睛,但是,在迷惑以后,他总会后悔自己那么轻易地被诱惑了。”
“哼,一夜情后,竟然帮着他说话了,姑奶奶越发佩服你,你不愧是‘淫道第一高手’?”秋菊嘴巴不挠人,她讥讽道。
“不瞒你说,小姐,我是常春的朋友,我有不得己的苦衷,才男扮成女装,让你们产生这样的误会,在下说声对不起了。”泥鳅真诚地说。
“哦?你是男人?”秋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上下打量着他。
“是的,要不,在下咋会在素不相识时,和一个陌生男人睡觉呢,只因在下本来就是男人,但是,当时在下也不好点破罢。”泥鳅见她仍半信半疑,蓦地,他掀开衣服来,露出平实的胸部。
秋菊红着脸笑了,表情这才释然。
泥鳅接着说:“据在下所知,江湖中人在注视着你们俩,似乎是因为你们与泥鳅比较贴近的缘故,所以,昨晚,在下与常春兄弟商议了一番,姑娘,你这就回怡春院去吗?”泥鳅忽地问道。
“我,我,”秋菊望了常春一眼,她说:“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如果没有地方可去,那我就回怡春院吧。”她很快地说完,似乎在跟谁赌气一般。
“我有个朋友那可以歇脚的。”常春道。
“哼,你的朋友?物以类聚,你的朋友还不是跟你是一路货色?他们肯定不嫖就是赌的。”秋菊反驳道。
“凡事不要那么绝对的看,就比如说我吧,我可并不愿意陪女人,只是她们都需要,我是在满足她们的需求。”
“呸,胡说八道,你还有理了啦。”秋菊打断他的话。
“好吧,我的事就不说了,和我够得上朋友的泥鳅兄弟,他跟我是一样的么?他是人们以讹传讹,被谣传诬陷了的。这你应当知道吧?”
秋菊哑口无言,是的,她始终认定,泥鳅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他是一个意志卓绝的男子汉,没有谁比得上他的。
“你能和泥鳅公子比吗?他是有人诬陷,你呢?你可是实情了吧?”
“皇土在上,我常春从没有隐瞒你的。我只是嘴巴花了点。当初,我是一个老实人,可是,很多女人来找我,找我聊天,谈心事,后来她们用药迷了我,我就迷迷糊糊地被她们给弄了,我可是被逼良为娼的。”
“谁信你,肯定是你用甜言蜜语骗了人家的。”不过,秋菊想起自己曾对泥鳅用过药,也曾经那么可耻过,她也就无从再责备他了。
“这样吧,常春兄弟,你不必易容的,这位姑娘你且易容成另一个女子,那些想找你们的人,也就不会太为难你这女人家的了。”泥鳅插言道。“你们且慢聊,在下可先行一步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啊,兄弟。”常春接过话茬道。
“那,你,你怎么称呼呢?”秋菊好奇地问道。
“不必了,如果有机会,到那时在下再告诉你吧。”泥鳅边说边走开去。
他不想让与他有任何关系的人牵扯进乱世的纷争中来,他只想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和风险。虽然,他知道他太过渺小,但是他仍然想以一己之力,去挽住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