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怡春院到衙门的路程并不太远,一路上,常春无所畏惧地与秋菊说笑着,直羡慕得萧华牙齿咬得差点嗑出来。萧华在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真有艳福,那位孙公子也真是的,为何把他抓去,却还给他送一个作伴的漂亮女人呢?萧华一路不快,不言不语地。两位和尚师叔在一旁的问话,他也是心神不属地嗯哦着。
潼县的衙门相当阔气,大柱粗梁,门窗雕花,梁栋雕画,门口两只硕大的石狮威风凛凛。两位衙卒手持大棒支愣着下巴,恹恹欲睡。
黄义鸿吼道:“朱七,你他妈一副死相,快去奏鄙老爷,有嫌犯常春带到。侯飞,你不必击鼓了,我们只是在内堂密审一下他们就行了的。”说着,他回过头来,“各位前辈,多谢你们帮我押解二人到此,呆会儿请二位禅师,师太,以及萧华少侠进衙来密议一番,如何?”
“好的,有劳施主。”师太说。
待到朱七来唤,他们穿过公堂,绕过门廊,来到一间雅致幽静的客舍。
一位山羊须文士帽儒服长衫的师爷正在门口恭迎着,见众人来到,他双手一揖,道:“欢迎各位前辈侠士光临,我家老爷在此等候多时,请进。”
圆智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有劳了。”
上首茶几旁坐着臃肿的县太爷,他的眼睛眯缝着,皮肤保养得极为细腻白嫩,藕莲样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着,哼哼着不成腔的调儿。他没有瞧众人一眼,仍自顾自哼唱着。师爷走上前去,在县太爷耳边轻轻说:“老爷,那个采花贼已经带到了。”
“哦。”县太爷眯开眼来,一会儿,他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在秋菊的脸上身上绕着,就像苍蝇盯着香美的菜肴。他坐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嗯,把,把人犯带上堂来。”
“老爷,你还没有审理此案,还不能把疑犯叫为人犯的。”师爷在贴耳小声地说。
“好,我知道,嗯,你们是为了何事啊?把事情的真,真相,,,”县太爷吞吞吐吐地说。师爷接过话头,“把事情的真相,案情的原委讲述一遍。”
“哦,不必了,瞧你们的样儿,老爷我已经猜到了的,你们把争论的地方说说就行了,老爷我没有多空的,獍缸右蔡嗔耍嫒萌朔场!毕靥洁熳拧?
常青想,这县太爷也太昏了,断案有这般随意轻断的么?看来,还真难以逃脱出去的,那位孙公子的招术还没有使出来,唉,老子想着可真有气。他可不知,这县太爷断案从来都是由那师爷从旁协助着搞定,他只是守着那把椅子,坐着那个位子就行了的。
萧华站了出来,他说:“青天大老爷,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当时,这位淫贼常青对我们峨嵋派的一位小师妹进行调戏捉弄,差点被他的阴谋得逞,幸而小师妹机智,她逃出了魔爪,但是,现在她心理仍有着害怕和恐惧,每天哭泣不止。请老爷明断。”
常春听了,心想,你这小叫化子倒没有说假话,算是说了几句人话了。
“这样的事也要……”他看见定静师太那狠狠的眼神,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
黄义鸿走到师爷身旁,对他说着什么,师爷脸色阴晴变幻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遂贴着县太爷的耳朵说了句,县太爷盯着常春,频频点头称是。
师爷道:“各位前辈侠士,不知你们把那位受害的小师妹带出来否?这样,我们可以从双方的言辞中来作出定断,否则,这事儿不太好办的。”定静师太眉毛一轩,想说什么。师爷接着说:“我们且把二位嫌疑人犯带入大牢,待双方事实明了之际,再行做出判决。”定静师太笑了起来。
县太爷望着秋菊,眉目也一同舒展开来。他说:“对,对,本官还要,还要取,取经(证),以后再审。退堂。”后面这两字说得颇有力度,一改颓然。
秋菊唤道:“老爷,民女可是冤枉啊。”常春满脸忿然,很是不悦。
师爷说:“今日且如此,你们的事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