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贼,你快出来受死,临死前且让你做一个花下鬼。”萧华沙哑的声音在喝着,带着明显的溜溜酸意。
常春抬起衣袖一抹,迅快地擦去泪水,他呵呵一笑,“咋夜让你们在外面为我守夜,真过意不去的,你小子是不是趁机摸了那些粉嫩的小尼姑一把呢?”他说的话够尖刻。尼姑和尚最为忌讳“色”字,他这般说,完全是口无遮拦,不计后患。本来,定静师太追寻他而来,就是因为他无所讳忌地调弄她的徒弟,虽然并未有实际的动作,可还是让她甚觉羞辱的。他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门外哄笑一片,萧华眼睛正朝里探,射出凌厉的光芒,他狠不得拨了常春的皮,生啖了他的肉。
门被打开了,几位公爷进到房内。紧随其后的,有三大门派的人物,还有左太权,孙少彦,妈咪。常春可不敢放肆了,他乖乖地站起来,垂头搭脑的。秋菊连忙走到妈咪后面,拽着她的衣服,怯怯地缩着头,张望着。
黄义鸿黄捕头走上前来,问道:“你就是常春?”
“是的。”
“据举报,你调戏猥亵尼姑?有这回事吗?”
“冤枉啊,捕头大人,她问我的事,我可据实而答,并没有什么调戏的。你想想,她们不施脂粉,不垂青丝,光着头儿,我会感兴趣吗?请问大人你能感兴趣吗?”常春越说越离谱儿。
“胡说,可是定静师太说你污辱她的徒儿,她的徒儿至今还在哭涕不休呢?你又如何解释?”
孙少彦走了出来,他清清嗓子,道:“黄捕头,黄前辈,请恕在下冒昧插上一句,不妥之处,还请前辈们指教。”他这华贵高雅的气度自有摄人之势,众人望着他,眼睛一眩,鸦雀无声。
“在下以为,此非公堂之上,不便定断事情的是非曲直,如果定静前辈非得要讨个说法,不愿饶恕常春朋友,且上公堂为妙。依在下之见,此事最宜私了,不可闹得沸沸扬扬的。师太,您说是吗?”孙少彦亮亮的眸子扫过去。
定静师太不由一怔,她感觉这后生说出来的话不怒而威,隐隐凶啪字僬撸敲胖螅遣辉缚锏摹5牵乔柙谡庹煞⑿故比绾文芗词敝挂帜兀俊肮友灾欣恚皇撬庖粑也换崛乃∷摹G衣徊皆偎担拦拥摹!?
孙少彦身形飘逸地走到师太身边,轻轻地说:“师太,这事不宜闹得过大,否则,对贵派声名不妙,传扬出去,江湖饶舌之徒会说,师太的徒儿被淫徒如何如何,要不师太咋会这般不善罢甘休呢?”
“谁敢?”她愤怒地说道,剑眉直轩。
“师太,你总不可能把所有说这话的人全杀了啊,而且,若这般,你岂不是在欲掩弥彰了?”
“嗯,那,那,那咋办呢?公子。”定静望着他,听他分析得条条是道,一脸钦服。
“如果师太相信在下,在下会给师太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了。”
“谢谢公子。”
孙少彦回转身来,缓缓地走到常春身前。
“你的事儿我们且让黄捕头作个见证,当然,如果你不服的话,你也可上公堂去。你以为若何?”
“孙公子是个明事理不循私不偏袒的人,我常春久闻大名,久仰了,我相信公子会还我清白的。”常春的嘴巴是不挠人的。
“照你这么说,好吧,我们且上公堂举证对质。昨天午时,你一直与泥鳅在一起吗?”孙少彦话题忽然一转,常春猝不及防。
“这,这,是的,泥鳅少侠是与我在一起。”
“还有那位秋菊姑娘吧?”
“是的,孙公子可真无所不知哦?”
孙少彦笑了笑,他想,这淫棍还真活溜,莫非真沾了泥鳅的油滑气味。“那么,你把你们在一起的情形细细地对我们说一遍。你要知道,案犯泥鳅现在可是犯有私闯民宅强奸民女之罪的罪犯,你得把你所知的线索……据实说来,这样,你既不会再加一条隐瞒罪,你还可以获得对你所犯罪责适量的减免。黄捕头,小可说的对不对?”
“对,公子言之有理。”黄捕头唯唯称是。
“那位秋菊姑娘,你且到这边来,我们本来可以把你们俩分开来问的,但是,我们相信你们,你们不会包庇罪犯,而来欺骗在下的。姑娘,如果你发现他说错了的地方,你得纠正过来,听到没有?”秋菊低垂着头,她不敢看那晶亮的星眸,唯恐那耀目的光芒刺闪了眼睛,惊慌了怦跳的芳心,她点头应允着。
常春说:“孙公子,你不必弄得如此严肃紧张,……”闻听此言,孙少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似乎颇为不悦。“他与我们完全是萍水相逢,再者,他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他不屑与我们这类人为伍,更别说交往了。”
“我知道,这不必要你来分说,我只是要你说说他在这里的情况,当时的情形如何?这就行了。所以,你也不必为他隐藏啥的。”孙少彦不耐地说。
“嗯,是的,孙公子,也没啥好说的,当时我在这里时,泥鳅少侠他正中了毒,整个过程,他一直在驱除着毒素,没有说一句话的。只是在他好了以后,才说要去赴一个……”
“好了,后面的你不必说。你只需把他去毒的过程说说。”孙少彦马上打断他的话。他知道,如果常春把后面的说完,泥鳅私闯民宅强奸民女罪就有待商榷了。
常春对他这种人没啥好感,所以,他也显得十分不耐,说:“孙公子,你想想,泥鳅少侠呆在那头驱毒,我心情高涨,拉着秋菊姑娘在这床头快活,哪有时间去理会他的死活呢?他瞧不起我是淫贼,我还瞧不起他是叫化子呢?我会注意他吗?如果你还要问,你最好问问我当时是如何睡秋……,睡女人的,我可以教你一二招儿。”
众人哄堂大笑,孙少彦也不好意思言说了。
“他就像一个木头那样呆坐着,……”
“且慢,他没有吃解药?”孙少彦打断他的话。
“好像没有吧。”
“这就是了。”孙少彦说道。
“我在这意气风发,一往直前……”
“你别说了。说出来的话这么污秽不堪的,一个淫棍,淫贼。”定静师太嚷道。
“嗯,看来你知之也甚少,秋菊姑娘,你还有啥要补充的吗?”
“我,我,我没有。”
众人看着她惊慌的表情,都知道再如何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好吧,那么常春朋友,请你跟我们去衙门一趟,到那去分说一番,以作证词,如何?当然,秋菊姑娘也得去做一个见证,要不,常春朋友没有能帮他说话的人哦。”孙少彦总是那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礼。
常春只得跟着他们往衙门而去。
刚要启程,孙少彦对黄义鸿悄悄耳语了几句,黄义鸿点点头说:“孙公子所言极是,小人会遵照您的嘱咐把这事办妥的。”
孙少彦对众人抱抱拳,道:“在下有要事待办,不能随同各位同往了,请各位见谅,师太,您的事情在下已经打理好了,您只管把他送去衙门便行了,您放心,在下应允的事情,定然帮您置办得妥妥当当的。”
定静师太忙说:“公子太客气了,你说的话,老尼如何不信?你尽管去好了,老尼先行谢过公子了。”
“师太不必客气,在下先行告辞了,各位慢走。”说完,他那潇洒翩翩的身姿已随雪白峻拔的马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不久,左太权也借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