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黑黝黝的山林里,有两人在悄悄地对话。两人全都从头到脚裹着黑布,只透亮出晶晶的眼眸。
“爹,这小子不仅智力过人,他的轻功也是神秘莫测,匪夷所思的啊,怎么办呢?”
“孩子,咱们的脑子也不笨的哦。我发现和他正面冲突时,你最好得准备充分而且全面,这是我们目前与他血刃相见时最好的办法。所以,你尽可能派下属去和他明争暗斗,降低我们的风险,也能看出他真正的破绽。如果你实在要去,你得带好必要的装备、药具。想想看,他一个人在外面跑,吃、穿、住、行以及交往,哪一桩没有空隙可乘呢,所以,你得用脑子,待到适当的时候,他就是再溜也溜不出咱们的手心的。”
“是的,爹,孩儿有的时候真想把他弄死算了,留着他实在后患无穷啊,但是又总觉得与他斗得很有意思,有时孩儿想到和他这样心智相当的人决斗起来,就会兴奋无比。可是一想到他那鬼魅似的轻功,孩儿又很害怕,害怕一不小心栽在他手里了。”
“孩子,我就担心你这点啊,你有的时候意志不太坚定。比如说这次,你嫁祸给他,让他成了众矢之的,这样,他就不会有多少朋友了,人人厌恶他,攻击他,但是,可能事与愿违了,这反而让他从阳面转到了阴面,从明处转到我们很难察觉的暗处。所以,看起来我们胜利了,其实我们却输了先机,输了势头和士气。在当时你把他迷晕时,你可以砍掉他一条腿呀,弄瞎他的眼睛,甚至毒死他啊。不过,现在看来还不必那样做,因为他还没有真正威胁我们,如果他真正威胁我们的生存,我们的利益,我们可以让他变成死泥鳅。你和他打了这么几次交道,可曾发现他有什么优缺点吗?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这些特点,让他牵着鼻子走,受制于我们,懂吗?”
“对,对,爹说的对,孩儿明白了。”
“好吧,今天就说到这了。走吧。”
二人像鹰隼一样消失在夜空,只留下寂寂的空山。
怡春院这么一闹,姑娘们,小伙们都再也不想睡觉了,他们(她)在兴奋地想着。姑娘们想,要是自己所想的情郎也这样偷偷地溜进来,那可真让人惊喜哦,想着想着,不觉拥抱因害怕而睡在一榻的姐妹,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被拥抱者也梦想着让情郎抱在怀里,情意缱绻……。
最为难过的是圈坐在怡春院外的人了。刚刚在二楼有人大叫的时候,僧、尼、化子们马上惊醒过来,他们一骨碌爬了起来,抄起兵器。
声音沙哑的萧华嚷道:“师兄们,师姐们,别离开自己守着的那道卡子,小心中了那小子的调虎离山计。”
后来,他们打听到是泥鳅在强奸怡春园的花魁,才释了疑团。
萧华咂了咂嘴,不无妒忌地说:“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凭他那点能耐,竟然赖哈蟆吃天鹅肉?这回你总逃不掉了吧。”
圆智禅师问道:“贤侄可是很了解他吗?”
萧华撇撇嘴,鼻子一哧,道:“他呀,他在敝帮呆过几年,那时,他被我们差得晕头转向,一直忙个不休的。后来在敝帮召开丐帮大会时,他公然扰乱大会秩序,用卑劣手段伤了敝帮数人,敝帮帮主和长老们商议后,把他连同他的余党一并清除出帮去。没想到他现在竟成了采花大盗。小侄当初就看出他有不正当的倾向,知道他的所为绝非侠义辈之行径的。小侄向来主张把这小子捉拿归案,甚至就地正法,现在,他果然露出本性来了。”
“阿弥陀佛,潜伏隐藏如此之久,可见这位施主应当还有着更大的野心的。”圆智一脸忧心忡忡。
“是的,圆智师叔,小侄以为他是个外表斯文,而内心却阴险狡诈的人。在敝帮时,小侄的师兄师弟差遣他去办的事,他没有半句怨言就做完了,可能那时他就在谋划什么事情了吧。”
“是吗?”
“所以,小侄认为如果江湖正义之师现在同心铲除这一贼子,把他还没有成形的计划消灭在萌芽状态,让他胎死在腹中,武林浩劫才能幸免于难啊。”
“贤侄未免危言耸听了吧,他做什么,是好是坏,老讷可一点都不知晓哦。”
“唉,师叔怎么不想远一些?今晚这小子****花魁,这不摆明了他要做就做最坏,要做就做得轰轰隆隆惊天动地,其他什么都不会顾忌吗?难道让他这么一路犯下去?”
“老讷知道,这件事是他罪不容恕的铁证,可是,侠义道能根据猜测就妄自评判他的其他罪责,他那其它的阴谋吗?”圆智言之凿凿,萧华一时无语。
“师叔,照这小子如此滑溜的身手,如果在下去捉拿他,那么应该如何擒住他,如果在下捉拿不到,那么说交由官办不就变成了一句空话,一纸空文了?”萧华又生一计,他对泥鳅放暗器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也认为这是他出道以来最大的耻辱,所以,他总寻隙置泥鳅于死地。
“这,这,老讷暂且还没有找到可行的法子,不过,武学之道浩翰无垠,不能说哪家最长哪家最短的,也不能说没有法子可以克制,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总会被另一物降服的。”圆智只得以这惯常说的话来敷衍了。
“师叔,小侄听您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啊。”萧华吹捧着,这话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师兄,师兄,不好了,泥鳅那淫贼逃走了。”圆慧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老远就在嚷着。
圆智训斥着:“师弟,出家人不能擅自动气,你可忘了?”
“是,是,师兄,泥鳅他溜走了。”
众人一阵慌乱。圆智扫了一眼围观的众弟子,萧华悄悄地贴着他耳朵说:“师叔,咱们到角落问问圆慧师叔,别在这里乱了自己的阵脚。”
“嗯,师弟,到那边说说吧。”
三人走到墙脚,圆慧把详情述说了一遍。
萧华想:“小子,你竟然溜了啊,哼,就算你插了翅膀,你也休想逃脱正义力量的追杀,你可是丧家之犬,无处藏身了。”
圆智叹了口气道:“这位泥鳅施主如果真的走上邪道,那武林再无宁日了。”
萧华说:“师叔,咱们得让,让大伙儿守着卡子,别让他们跑了,要不,师太可会责怪我们的呢。小侄想这淫贼可能和泥鳅那小子有关联的。”他知道泥鳅不太可能与常春有干系,但是,他只想把他们牵连到一起,圆智说不定也能恨上泥鳅的。
“嗯,师弟,你去对大伙说说,叫他们留心守着自己的地方,不得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