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想这么多,你们去盖房子找吃的吧,我来把我们要做的事计划一下。”王思懿没有理会他,她自顾自说。
常春摇摇头,他带着泥鳅去伐砍树木。常春试探着问道:“泥鳅兄弟,你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叫泥鳅兄弟吗?”泥鳅瞅着他,反问道,常春觉得他很像一个幼稚的孩童。
常春忍住笑,这泥鳅竟把“泥鳅兄弟”当他的名儿了。他认真地提醒道:“你叫泥鳅,我叫阿春,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记得了吗?”
泥鳅摇摇头,他的眼睛很是茫然,他不知道该信常春的话还是不相信,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常春叹了口气,一个才智过人,武功卓绝的大侠客,现在却成了什么事都记不起,什么事都不懂的懵懂大龄孩童,实在悲哀啊。
常春心内忽然一动,他指着一株挺立高拔的大树,对泥鳅说:“泥鳅兄弟,你试一试,看你能不能爬上那棵大树。”
泥鳅面容大变,他缩着头,怯怯地说:“我,我不行的,你不要这样为难我。”
“你行的,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的。”常春忙给他打气,边说边推了他一把。
泥鳅一路小跑,他的步伐仍是那么轻盈,果然,他像一只灵便的猿猴,三两下便上了树梢。他哧溜一声便滑了下来,兴奋异常地说:“谢谢你告诉我,没想到我竟有这样的本事呢。”
常春放下悬着的心,幸好,他的武功还在,如果能把他的记忆恢复过来,便不愁回不去。嗯,先不急,慢慢来。如果王思懿知道自己这么想,她若是把泥鳅的武功也给废了,那可就彻底绝望了。
常春使用他那柄钢刀,泥鳅在旁帮忙,两人快速伐起树木来。这里的林木异常高大,枝繁叶茂,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人迹罕至而没有人采伐的缘故。两人伐下两株树后,便开始搭架木棚,这得废不少时间去布署,全都由王思懿来安排妥当。
在泥鳅二人搭架的当儿,王思懿竟弄来了几只野兔,她架好石头,烧火烤起兔肉来,王思懿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来只有别人侍候她,现在她亲力而为,却也兴味盎然。
她把那烤得黑糊糊,带着焦炭味儿的兔肉递给二人时,泥鳅不禁打量着她,好奇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王思懿鼻子发酸,本来她也不想让泥鳅这样的,可是,她深深地爱着他,她只有这样做,才能留住他的人,也许不要多久,她能留住他的心的。她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深情地说:“泥鳅哥,我是王思懿呀,我,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王思懿大胆说。她情难自抑,便对泥鳅表白道。最后那话声如蚁蚋,不过,这话仍让她甚为羞涩,她脸染娇霞,偷偷瞥了常春一眼,见他没听到,才舒了一口气。
“不,他叫我泥鳅兄弟,你却叫我泥鳅哥,到底我叫什么名字,你不要骗我了。”泥鳅竟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二人始料未及,竟都笑出声来。常春觉得挺悲哀的,聪明的泥鳅竟成一个孩童样了,如此简单的问题他也要询问。
“泥鳅哥,你就叫泥鳅,我和他叫法不同,你只要记住就行了,来,吃吧。”王思懿心内酸楚,她把一块没有烧焦的兔肉递给泥鳅,自己却嚼吃那焦炭般的兔肉。
泥鳅半信半疑地接过去,他咬了块兔肉,又问道:“我们怎么在这里呢?这里另外没有人了吗?”泥鳅咀嚼会儿,他使劲咽下那干涩的兔肉。
王思懿回头对常春说:“阿春,你去找些水来吧。”常春瞧着泥鳅,只觉心酸,他不忍再看一眼,叹了口气,便依言找水去。
王思懿缓缓靠近泥鳅,眼神柔媚迷离,她倚着泥鳅,幽幽地说:“泥鳅哥,我,我是你老婆,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这不是很好么?别的人,都任他们去吧。”
泥鳅却摇摇头,他使劲敲打着脑袋,没有理会她的言语。“我总觉得我还有事情要做,到底是什么呢?”
王思懿没想到泥鳅竟然还有未曾泯灭的意识,她甚是慌乱,急急再三叮嘱道:“没有,没有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一定要记住,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是你老婆,你听到了吗?”
“老婆,老婆又是什么?我不知道。”泥鳅抬眼瞅着王思懿,他甚是迷惘。
“老婆就是爱你的人,她对你好,她和你睡在一起,和你一辈子相亲相爱,同甘共苦,她和你生出我们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了么?”王思懿柔柔地说,她拉着泥鳅的手,蜜意柔情,情深款款。
“哦?那什么阿春能不能做我老婆呢?”泥鳅很感兴趣,他问道。
“她不能,你的老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这世上也只有我对你好,知道么?”王思懿甚觉好笑,她耐心地劝说着。
“嗯,我知道了,你是我老婆,你对我好,不过,我也会对你好的。”泥鳅只是失去了原来的记忆,他的头脑并不愚笨,所以,他也向王思懿示好了。
“对,泥鳅哥真是太聪明了!泥鳅哥,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你喜欢我吗?”王思懿高兴地夸奖着,她循循善诱,又问道。
“你喜欢我,我当然喜欢你了,可是,这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泥鳅这话问得一点也不像一个不懂人事的幼童,他这话蕴含着丰富的人生哲言。是呵,喜欢又有什么用处?
王思懿愣住了,难道他清醒过来了?不可能的。她看到泥鳅仍是满脸的迷惑,遂放了心。
“我喜欢你,是不是对那阿春就不能喜欢了?我喜欢你,我就会为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对不对?老婆。”泥鳅接着说,他这话是沿着那理由推下来的,没有错,这也是他对喜欢含义的个人理解,也难怪他会问“喜欢有什么用”的问话了。至于说他叫“老婆”,他自然是当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了。
“对,泥鳅哥,你真棒,你能想到这么多哦。哎,你能叫我老婆,我太幸福了。”王思懿激动地抱着泥鳅,凤眼里闪烁着泪花朵朵。
“那,老婆,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泥鳅问道,他把兔骨头丢弃一旁,他已把兔肉吃完了。
王思懿想不到他竟叫得这么顺畅,几乎脱口而出,她兴奋难抑,情急凑上嘴去吻泥鳅。
泥鳅却如鬼魅一般从她手中滑出,他急急地说:“你,你怎么,怎么能用嘴来咬我,难道,这也是喜欢吗?”
王思懿“扑哧”一声笑了,她笑靥如花,枝颤花摇。
“老婆,你,你好漂亮哦。”泥鳅怔怔地站立着,他望着王思懿,赞叹道。
王思懿心里甚是喜慰,她兴奋地走上前,小嘴一撅,嗔怪道:“我是想吃了你,我怕别人把你抢去,可我刚才只是用嘴巴碰碰你,你却这么紧张了。”
“哦,我见你来咬我,以为你是吃人的狐,我吓得急忙走开了。”泥鳅连忙分辩道。
“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也知道迷人的吃人的是狐狸了,泥鳅哥,你放心,我是你老婆,我只会对你好,哪会吃你,伤害你呢,来,把手擦擦。”王思懿边说边掏出一块浅绿的棉帕子,为泥鳅擦去嘴唇上的油迹,又拉着泥鳅的手,把他手上的油污细细地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