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立刻否定了他的看法:“不是,那是因为你现在是神权的最高统治者。一个人若是在利益方面被人管着、防着,那是做什么都不会称心的。”
奥丁又摇了摇头,道:“他那么小,我怎么在利益方面管着他、防着他?”
宙斯继续道:“就是因为他那么小,你才会潜意识里认为你在利益方面没有管着他、防着他。也就是这样,他才会认为你每一点给他提的意见和建议都是对他的一种不信任。他在你面前得不到一点点的人格独立自主,所以他才会在你面前谦恭,小心翼翼,放不开。不过谦恭是假,小心翼翼和放不开是真。”
他开始感同身受,忍不住想哭,忍不住想同情宙斯口中的那个人。他甚至觉得宙斯的英明。
奥丁恍然大悟道:“英明,你这番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
宙斯微微笑道:“不是我英明,而是我比你早先有过相同的经历。”
奥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与我有相同的经历?”
宙斯道:“我的大女儿智慧女神雅典娜真是让我头痛欲裂。他的母亲墨提斯是智慧的化身,在她怀雅典娜的时候就忍不住告诉我,她将生出一个非凡的女儿,这个孩子生出来将会威胁我的王位,呵呵,真是不应该啊、、、、、、”还没有说完他就笑了。
奥丁道:“她不应该告诉你!”
宙斯笑道:“确实不应该,我是一个懂享受、爱风流的男人,正是王位才给我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权利和经济基础。你知道的,漂亮的女人爱钱,钱摆平不了的女人你就用权,她们爱的就是你风光的权势、地位和挥金如土的快感,别人都以为我在女人身上不必花钱,只有我自己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眼里越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就算我是金童再世,俊男复生,也一样只有出得起钱才能让他们躺进我的怀抱。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太漂亮了,往往都会持色傲物,她们的娇气、傲气从小就被养出来了。”
这本是至理名言,若是对凡人说出来,可能他们无法理解,但是对奥丁来说却是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这样一个男人,也是神权的最高统治者,也有着相同的经历。只有他明白那些目高一切、不可一世的女人,往往都有一个价,只是这个价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不同。
宙斯沉下脸来,冷冷道:“有的女人要一片地,我送给她;有的女人要一座山,我送给她;还有的女人要一张床,我也送给她。”
奥丁忍不住问道:“谁要一张床?”
“赫拉!赫拉!”宙斯一连说了两个“赫拉”,说完之后他就露出痛苦的神色,却又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奥丁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宙斯摇头恍惚,不住苦笑道:“那张床可是权利的温床,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事都要跟她商量一声,其实她什么都不懂!”
奥丁继续叹道:“唉,男人之苦,苦不堪言!”他没有去安慰宙斯,因为安慰反而变成了一种轻视,而他只是说出了同样的遭遇,宙斯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如此下场的人,反而心里可能会觉得好受些。
宙斯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崖上的“解剑”二字道:“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说着缓缓凝视着奥丁道:“如果以前做过的所有事都可以不记得的话,以后每一日都有一个新的开始。这样的话你说多开心。”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淡,但很真,真得让你不忍不去倾听,他又道:“我想她是爱我的!”
奥丁道:“谁?”
宙斯道:“雅典娜的母亲墨提斯。”
奥丁道:“我想,这是一定的。”
宙斯淡淡道:“是我亲手杀死了她!”
听到这里,躲在解剑崖旁的他心中不免惊叹:“原来雅典娜不是赫拉的女儿,而是墨提斯的,而墨提斯却又被宙斯所杀死了。那这个墨提斯究竟是谁,宙斯为什么又要亲手杀了她呢,这当中又有着一段怎样的传奇经历?这个雅典娜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萦绕在心,他似乎对雅典娜的一切都很关心。
奥丁道:“墨提斯,智慧的化身。我想雅典娜正是继承了你的勇猛和她的智慧。”
宙斯连看都不看奥丁一眼,道:“不错,墨提斯乃是智慧的化身,可是她却忘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忘记了我的王位是怎样得来的,那是我历经百战,用血用汗换来的,我怎会将王位让给另一个人,除非我死!”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坚决,也令人望而生畏,亦震撼了在解剑崖旁偷听的他。他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宙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与人一较高下的王者之气。
他心道:“真是令人恐惧的希腊天神!”
宙斯接着道:“墨提斯善变化,我便激她能不能变成一滴水珠,等她刚变成水珠,我便把她吞到肚子里去了。那时墨提斯肚中已怀有雅典娜,墨提斯在我肚中死后,雅典娜便一天一天在我肚中长大起来,就在雅典娜快要出生的时候我头痛欲裂。我当时又恐惧又害怕,生怕雅典娜出生时直接将我杀死,于是我便叫来工匠之神伏尔甘。命他将我的脑袋劈开,于是他抡起他那把打铁的锤子将我的脑袋劈开,我头颅一裂,只见金光一闪,一个头戴金冠,身负黄金圣衣,左手拿黄金盾牌,右手执智慧之矛的一位少女赫然出现在众神眼前。众神见到这位少女,便开始惊异地赞叹,崇敬之心油然而生。她迈开步子,整个奥林匹斯山都被她所震动,真是气吞山河、万人鼓舞。我开始感觉到民心所向,开始害怕,怕我的位置被她取而代之。”
奥丁接着他道:“于是你就开始管着她,提防她。”
宙斯忽又叹了口气道:“是的,从一开始我就在管着她,提防她,因为我有私心,我的王位决不允许别人所夺走,亲生女儿都不行。”
奥丁道:“你有私心,我却没有,只要托尔和提尔长大,我随时都准备退位让贤。”
听他把这句话说完,宙斯就开始笑了,笑得就像条标准的老狐狸,他道:“你有私心,因为你一直害怕洛基夺了你儿的王位。”
忽然间,他只觉心中闪了个霹雳,原来他们谈论的人正是自己,自己正是冰霜巨人之父尤弥尔腋下的那只肉球,也许命运就是这样的,如果真如奥丁所说的有“神之浩劫”,那么自己就是那“浩劫之神”了。像是命中注定非上这条船不可。
远处的岩石边,宙斯开始慌慌张张地眺望,注意这片山谷里有没有其他的动静,紧接着他目光镇定,冷酷道:“如果你想避免‘神之浩劫’,不如这样、、、、、、”接着他就凑到奥丁身边耳语。
奥丁本是个全身上下如铁一般的巨人,此刻他反而有点不安,他独眼的瞳孔已经开始变大,舌头已开始僵直,冷酷的目光刀锋般地盯在宙斯脸上,忽地他长枪驻地,嘴里就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洛基就发现宙斯也用一双冷酷的眼睛刀锋般地盯着奥丁,冷冷道:“你不妨考虑一下。不过杀一个人其实好简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说着举头望着那高高的解剑崖,诡谲地笑道:“九月十五,解剑之巅。”
奥丁的脸色又变了,但脸上却挂有一丝笑容,缓缓道:“九月十五,解剑之巅!你想与我一战,借此帮我除掉洛基?”
宙斯哈哈大笑:“不错,既然你下不了手,不如我们北欧与希腊开战。”随即伸出五只手指,道:“你我北欧与希腊五五开团,战乱之中,你与我联手,一起除掉洛基。”
奥丁微笑道:“你可别望了北欧是北欧,希腊是希腊,我怎与你联手除掉洛基。”
宙斯亦笑道:“你就卖啊,你当演员啊,你假装往前冲,等他一上你就退掉不就成了。”
奥丁那只独眼紧紧地盯住宙斯的双眼,露出一丝阴沉的笑容:“想不到你这么阴毒!”
宙斯笑道:“这叫做无毒不丈夫。”
洛基忽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他尖锐的目光紧盯着奥丁,仿佛就要刺入他的心里。
只见奥丁哈哈大笑。
宙斯一怔,问道:“你笑什么?”
奥丁瞪着独眼,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以为要破‘神之浩劫’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宙斯一惊,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奥丁腮帮的肌肉一阵颤动,静默地念道:“神之浩劫寂黄昏、、、、、、”
宙斯沉下了脸来道:“神之浩劫寂黄昏?”
奥丁道:“不错,神之浩劫寂黄昏!”
宙斯问道:“这‘神之浩劫寂黄昏’是个什么东西?”
奥丁道:“这‘神之浩劫寂黄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神兵,又可能是一副画,还可能什么都不是,它就是一句诗。”
宙斯脸上露出恳切之意:“这句诗又有什么用?”
奥丁道:“传说,只要找到‘神之浩劫寂黄昏’就能破了‘神之浩劫’。”
宙斯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之色,却道:“传说,这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奥丁却笑道:“我说是传说,只不过是谦虚罢了,其实这句话乃是智慧巨人密弥尔说出来的。”
宙斯怔色道:“这密弥尔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十之八九了、、、、、、”其实他心中却想着:“这密弥尔说出来的话,你以为就十之八九可信了?”又道:“要怎样才能找到‘神之浩劫寂黄昏’?”
奥丁摇摇头,却道:“这个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再问密弥尔,他只是闭着眼什么也不说。”
躲在一旁的洛基心道:“‘神之浩劫寂黄昏’能破解‘神之浩劫’?这‘神之浩劫寂黄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值沉吟之际,不知自己的“消失”技能的效力已渐渐消失。
宙斯却不耐烦地道:“什么劳什子‘神之浩劫寂黄昏’。”举起手中的雷霆霹雳,伪作割喉之势,道:“在我看来,不如手起刀落,一刀把他杀了,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