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只连小鱼智商都达不到的丑八怪!不仅丑得要死,还没本事的很!这么多的刀片连我的头发丝都沾不到,好没本事啊!我家隔壁的小阿牛在五岁时就能飞刀射断我的头发呢!亏你还是大人,年纪白长啦!”
没过多久,林间就传来张扬笑声。
一无所获的朱旺气急:“之前隔壁还是小阿花来着!”
“喔——,小阿花住左边,小阿牛住右边,还有一个大白痴住前面呢!”
“嗖嗖嗖!”被耍的朱旺听音辨源再次飞刀!
除了照旧纷飞的枝枝叶叶,就只剩张扬而无邪的大笑声。这笑声忽远忽近,忽左忽右,迷离而不可捉摸,根本让人捕捉不到音源。
轿内,朱子贵一双清泠泠的眼睛闪过一丝沉思。听声音,来者至少十八岁以上,而朱旺年仅十五,年纪还比不上对方大。可来者的语气又非常古怪,十足十是个十岁以下小儿才有的。隐匿功夫极高,从落花镇就已跟随,到此处被他发现行踪也不露恶意。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来者无意与己为敌。要不然……
不知想到什么,朱子贵面色一冷,掀帘下轿,站在人群中直视前方沉静道:“朋友,下人过于紧张,在下在此陪罪。不知您有何事?可否出来现身?”
见到主子出轿,其余人急忙将保护围缩小,个个眼观四方、耳听八路、武器护胸前。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声音有些犹豫,“你的耳力还不错,比那些白痴要强一点点。”不甘不愿的赞扬。
“既无事,在下失陪。”得到回应的朱子贵反身便想回轿。他对别人的支吾向来没兴趣也没耐性。
“哎!等等!”不出所料,那声音马上阻止他的行动。
“请说,在下洗耳恭听。”朱子贵收腿、转身站好,一派清贵。穿过林间的点点阳光跳跃在他的脸上,更显不食人间烟火味。
“我累了!”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我看中你的轿子了!我要坐轿子!”
坐轿子?!一个劫匪竟然要求坐轿子?!!
听到完全不相关的答案,朱子贵不免有些讶然,但他很快答道:“既如此,在下的轿子与轿夫暂时借您。不知您的目的地?”除了与死对头见面会毒舌,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奉行与人为善,特别是对方底细不明又有资本。
见自家主子如此爽快妥协,心急的朱旺忙喊:“主子,您这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走那么长的山路!接连下了几天的雨,这路脏着呢!还是我回镇里再喊一抬轿来送那位阁下吧!”
朱子贵低头瞄了眼脚前软泥与新旧枯叶混合成的路道,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等抬起头时,已经是如同往日的一派清冷。他右手轻摇几下,淡道:“不必费事,走走吧,也可看看景国这大好河山。”至于脚底的这些……忍忍吧!到时见了佳人还能显示出他的诚心与……委屈!
“可……”朱旺还是想说服自家主子。主子的固执劲儿上来后,往往没好事情!之前被蛇咬伤就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做为忠心的小厮,他坚决抵抗主子的不合理命令!
“喂,听着!”劫匪开口了,“本小爷可不是劫匪!少叽叽歪歪的,不就是占轿子一个位嘛!你这八抬大轿大的很,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完全坐得下!我蹭个位置坐一坐就好了呀,一群白痴!”
所谓的一群白痴:“……”
这个艺高胆大的神秘人只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小孩子好吗?!要真是小孩子,他们这群人岂不是比小孩还不如?坚决不可能也不承认!
“小孩?你是成精了吧!”朱旺忍不住嘟囔道,“我的声音听着都比你嫩呢!”
“我这叫年少有为!羡慕了吧?羡慕本小爷天资之人太多,见怪不怪啦!”声音有些得意,停了停,又接下说,“师父说,我这身体比起其他六岁同龄有些高,但那完全是为了配合我的资质,没什么可奇怪的!你这丑八怪就是爱大惊小怪!”
“呵呵呵!”朱旺重重地讽笑,“小孩儿少废话!没听过闻名不如见面吗?!我家主子急着办事,没空与你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将叽歪四字扔回的朱旺自觉扬眉吐气,一双眼滴溜溜乱转,誓要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扔出几把刀片来练靶子。
朱子贵只是一派清贵悠闲地立着,双眼甚至在阳光投射到时微微阖上,整个人流露出一种享受的安详。就目前的发展情况,他完全不担心对方的行动,只当是两个小孩儿在吵闹,作为大人与旁观者,别让事情过了度即可。
耳边隐约传来几枝树叶的轻拍声,他知道,对方已经自动出现——还是非常嚣张地落在他的身前!